寧狂人身上氣息隱隱躁動。
寧凡略帶埋怨的看了寧塵一眼,說什麼不好,偏偏說這個?
“如何破碎的?”寧狂人眯着眼睛問道。
“跟大天尊同歸於盡的一招,偶然破開了天地枷鎖,四叔得以破碎虛空,登臨上界。”寧塵看到寧狂人的眼神,想了想還是如實相告。
這個老爺子,自己暫時惹不起。
而且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並不相識傳言中那個嗜殺如命的寧狂人。
寧塵用眼神向着同在地上被摩擦的寧凡投過去了疑問。
寧凡表示稍安勿躁,他那個時候也小,都是聽別人說來的,具體情況他也是一知半解。
兩兄弟決定先苟一波。
示敵以弱。
這是計謀。
“起來。”
寧狂人看着完全沒有羞恥感的兩人,心中莫名的想笑。
寧家人的驕傲呢?
兩兄弟神同步。
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拍拍身上的塵土,躺起的灰塵讓寧狂人想咳嗽。
或說隔代親這件事情放在什麼時候都是行得通的啊。
寧家的兩兄弟,現在看到這位祖父的時候,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懼之情。
取代只有血脈上的親情。
寧狂人大約也是如此,若是現在表現出這樣的狀態的是他的兒子,他說不定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上去了。
寧凡甚至下意識的忽略了自己腦中,寧狂人還是殺害他的爹的“真兇”的這件事情。
等到寧凡反應過來的,寧狂人已經消失不見。
但是寧凡發現了及其可怕的事情,就是他境界在寧狂人將他按在地上摩擦的時候,竟然已經從大宗師直接掉了下來。
大宗師降級成爲了宗師。
但是寧凡卻能感到自己這樣的狀態,甚至比之前大宗師時候更加得心應手,比大宗師的時候更加的自在。
“好可怕!”寧凡掩着寧狂人離去的方向,出言說道:“這樣的力量彷彿已經不似人間所能擁有。”
“他剛纔說,我爹並沒有死,而是破碎了虛空而去。”寧塵擡頭望望天,出言問道:“你說天的令一邊,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不知道。”寧凡頓了頓,同樣的望天:“但是我知道從四叔破碎虛空之後,有更多人高手會把精力放在這上面...對於江湖來說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禍。”
寧塵前世接觸的小說不少。
知道往往從一個世界飛昇,去到其上界之後就又要從最底層開始向上打拼。
並不是想象中的美好。
甚至在下界的一方梟雄,突然發現自己成爲了最底層,會頂不住思維上的落差,匆匆了結自己的一生。
也不知自己的父親在上界二十年過的怎麼樣。
寒山劍閣。
寧狂人終究還是嗅着高手的氣味到藏劍閣。
劍閣的弟子如臨大敵。
這裡是劍奴的證道之地。
“你來了。”劍奴看着寧狂人出言說道:“二十年前我就在等你。”
“可惜你只能等我。”寧狂人嘴角裂開,出言笑道:“當年你是黑榜第三,想不到如今竟然做了這藏劍閣的劍奴。”
“爲了這點壽元,竟然連自由也假手於天地了麼?”寧狂人看着劍奴說道:“我似乎高看你了。”
“你憑什麼說我?”劍奴笑道,彷彿就如同兩個許久不見的老友相間之後在拌嘴談心一般:“你還不是一樣的大宗師?”
“我不一樣。”寧狂人搖搖頭。
他突然發現多跟人說話還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有什麼不一樣?”劍奴依舊是笑呵呵的,手上還拿着一塊兒布子,是在擦拭架子上的寶劍。
寧狂人上下打量着劍奴出言說道:“我只是想要體會一下大宗師究竟是怎麼樣的境界,並且嘗試看看自己能不能掙脫了大宗師這一份枷鎖。”
“現在如何呢?”劍奴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感覺輕而易舉。”寧狂人一陣的輕鬆的說道:“天地枷鎖不過如此。”
“還說跟我不一樣,明明一模一樣。”劍奴眼睛突然明亮了幾分,劍閣之內萬劍齊鳴,天地之力在一瞬間被斬斷。
劍氣衝雲霄。
劍奴頜下劍髯飛舞。
“果然如此!”寧狂人被寧凡與寧塵兩個人打擊士氣之後,再次提起了戰意。
“吾道不孤也!”寧狂人突然大笑。
發自內心的狂笑。
“剩下的幾個大宗師還有幾人有你這樣的功力?”寧狂人略微活動了一下雙手。
“雲崖寺的方丈似乎也到了這個境界。”劍奴收了氣勢,剩下萬劍在不住的顫抖。
“比你如何?”寧狂人出言問了一句。
“似乎要差一些,他畢竟是佛家之人。”
“好。”寧狂人略作了一番思索,出言說道:“正月十五,大荒山一戰如何?”
“今日不戰?”劍奴看着寧狂人問道。
“今日若戰,若是我一時技不如人死在你的劍下,豈不是錯過了一場大戰?”寧狂人對着劍奴說道:“正月十五,大荒山可赴約否?”
“只要你不死。”劍奴看看寧狂人無奈的搖搖頭:“你果然還是沒有變。”
“這二十年沒有你寧狂人的消息,這江湖都寂寞的很。”劍奴看着離去的寧狂人出言說道:“也該讓那些活在夢中的人醒醒了。”
北燕紫禁之巔。
寧狂人踢館逍遙公,三拳轟塔了一座大殿。
逍遙公慘死寧狂人拳下,天下一時譁然。
三日之後,北燕皇帝駕崩,三皇子在蕩平了錦繡山莊的顧惜朝與李尋歡的協助下,強勢擊殺大皇子,一舉當政,成爲北燕新皇。
事情發生的十分突然,就連北燕本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更不要說其他國家的人了。
又三日。
金陵皇城之外。
朱錦侗對視寧狂人:“當年我就勸先帝聚集白榜高手將你擊殺,可是先帝不同意。”
“當年沒有殺我,今日依然可以來殺我。”寧狂人看着朱錦侗說道:“你應當知道,我寧狂人活在世上只有兩個目的,殺死高手,或者被高手殺死。”
“逍遙公與哲別已經死在了你的手下。”朱錦侗神色十分的凝重:“我必然不是你的對手。”
“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孫子寧塵,現在是朝廷的重臣。”
“我又不是尋朝廷的麻煩。”寧狂人看着朱錦侗說道:“我只是尋你的麻煩而已,你這樣說,是想讓我殺了你之後,連朝廷裡的人也一併殺了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