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身側,心心一樣出衆,同樣粉色歐根紗蓬蓬裙,粉色蕾.絲帶蝴蝶結髮箍,粉色公主皮鞋,這一打扮,絲毫不比童星遜色。
“對不起,我們來晚了,心心沒有聽過音樂會,所以我帶她一起來。”
葉瀟瀟知道心心想要一個家,想要爸爸媽媽,所以她儘量爲她營造一家三口的感覺,哪怕幸福短暫,也好過不曾經歷過,沒有回憶。
“走吧。”齊振楠上前,拉住心心的另一隻手,他不會對這個與他同病相憐的孩子說“不”!
姜芯柔給齊振楠送去的票在看臺第一排的中間,可以說是整個劇院最好的位置。
他們剛剛坐定,燈便熄滅,一簇聚光燈打在舞臺的中央,伴着輕柔的音樂,藍絲絨大幕緩緩開啓。
姜芯柔一身白色抹胸及地長禮服,坐在香檳色的鋼琴前,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耳垂處的藍寶石光彩奪目。
第一首曲子是她的成名曲貝多芬的《月光》,鋼琴天后由此而來。
她永遠那麼耀眼,皎潔的月光便是她的化身,在齊振楠的周圍傾瀉。
偶爾,他和她會四目相對。
波光粼粼的目光似乎在訴說,親愛的,我只爲你而彈。
葉瀟瀟看到姜芯柔,立刻認出是齊振楠錢包裡照片的主人,她驚詫的看向齊振楠,只見他沉靜如水,全身心陶醉在音樂之中。
葉瀟瀟並不懂音樂,但美妙的音樂卻讓她全身放鬆,腦海卻翻騰不已,齊振楠與姜芯柔之間究竟有怎樣的過往……
心心開場不久便進.入了夢鄉,直到音樂會結束才被葉瀟瀟叫醒。
後排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葉瀟瀟和齊振楠才起身慢慢往外走。
“振楠……”姜芯柔躲開記者,翩然而至。
葉瀟瀟率先回頭,看到今日的主角含情脈脈的望着齊振楠的背影,心中已瞭然如明鏡。
“你好,我是振楠的朋友姜芯柔,很高興認識你。”
姜芯柔落落大方的給了葉瀟瀟一個擁抱,然後俯身看着心心:“振楠,你女兒好可愛。”
齊振楠回過頭,沒解釋,輕拍心心的背:“叫阿姨。”
“阿姨好。”
心心甜糯的嗓音聽在姜芯柔的耳裡卻似針扎。
“你好。”
姜芯柔還準備說些什麼,但記者頃刻間蜂擁而至,將她團團圍住,她只能望着齊振楠遠去的背影黯然神傷。
“我送你們。”
葉瀟瀟本打算去坐出租車,難得齊振楠開口,自然愉快接受。
待她和心心坐上後座,齊振楠突然說:“明天早上八點到我辦公室來。”
“啊?”
齊振楠透過後視鏡掃了葉瀟瀟一眼,笑道:“不需要我當你的代理律師了?”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需要,需要,當然需要!”葉瀟瀟忙不迭的點頭。
“八點,別遲到!”
“一定不遲到。”葉瀟瀟趴在座椅上,靠近齊振楠:“謝謝你齊律師,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齊振楠沒說話,脣角噙着淡笑,葉瀟瀟知道他心情不錯,開起了玩笑:“不如我以.身.相.許好了。”
“想得美。”齊振楠板起臉瞪她一眼,終是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葉瀟瀟笑嘻嘻的戳了戳他的肩膀:“喂,送上門的肥肉不吃,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我吃素。”
清心寡慾,簡單淡薄,這是醫生給他的建議。
“啊,你是彎的,唉……難怪找不到好男人,原來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葉瀟瀟長吁短嘆之後給與高度的支持:“我理解你,男.女結合是爲了傳宗接代,男.男結合纔是真愛。”
齊振楠但笑不語,手機在衣兜裡不停的震動,等紅燈時他摸出來看了一眼,然後扔到副駕駛位上。
翌日,葉瀟瀟一大早離開醫院,趕到律師事務所。
齊振楠已經在辦公室等她了。
“七點五十五,還好沒遲到。”葉瀟瀟擦擦額上的汗,坐到齊振楠的面前,等候他的指示。
“走吧!”齊振楠看上去很疲憊,似乎一.夜未眠。
“好。”葉瀟瀟沒有多問,跟着齊振楠就對了。
到達目的地葉瀟瀟立刻明瞭,換上齊振楠遞給她的電信公司工作服,小心翼翼的跟着他。
齊振楠順利敲開了房門,只有保姆在家,葉瀟瀟不再忐忑。
“師傅,你快看看是哪裡出了問題,從昨晚十點開始就不能上網了。”主人不在,保姆閒得無聊上網打發時間,沒網可上把她急壞了,一連打了六七個報修電話。
“我檢查一下線路,電腦在什麼地方?”
“在樓上書房。”
書房與主臥室相連,齊振楠假裝檢查線路,讓保姆打開電腦看不能聯網顯示的代碼,而葉瀟瀟說去洗手間,實際進了主臥室,用相機拍攝她看到的一切。
回去的路上,葉瀟瀟很安靜,呆呆的坐在那裡,直到齊振楠問她在想什麼,纔回過神。
“去年愚人節,我故意在沈東明的襯衫上印了一個脣印想捉弄他,但他晚上回來脣印不見了,襯衫還是那件襯衫,我一直以爲是他發現去洗掉了,今天才知道,他所有的衣服都是兩件,我那邊一件,這邊一件。”
葉瀟瀟看着窗外,偷偷擦去眼淚,平靜的說:“心心想去敬老院看她奶奶,我們一起去吧。”
“嗯。”齊振楠在路口轉了彎,開往醫院接心心。
老人在敬老院的情況讓人欣喜,醫生保住了她的腿,精神狀況也有大幅度的改善,甚至能開口說話了。
她乾枯的手抱緊心心,老淚縱橫:“心心,想不想奶奶?”
“想,好想奶奶,奶奶……”
心心縮在老人的懷裡,像小貓一樣在她的胸口蹭來蹭去。
齊振楠去找醫生溝通老人的情況,葉瀟瀟含笑的看着祖孫倆,她們的幸福她感同身受。
“顧小姐,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和心心恐怕已經……”
前幾次見面老人雖然不能說話,但心裡明白,更記得她的好。
葉瀟瀟抽紙巾替老人擦淚,安慰道:“阿姨,別這麼說,心心很乖,我和她很投緣,能幫助你們我也很高興。”
“唉,心心是個苦命的孩子……”老人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擦擦眼淚,打發心心去外面花園摘朵花送給葉瀟瀟。
心心出去之後老人才繼續說:“我是在XX年的冬天撿到心心的,她是個早產兒,被裝在紙箱子裡丟棄在垃圾堆旁邊,我以爲心心活不了多久,沒想到,她命大,活下來了,雖然比同齡的孩子個頭小,但很乖很懂事,我這孤寡老婆子就指望她給我養老送終了……”
葉瀟瀟想了想說:“阿姨,你知道心心生病了嗎,需要儘快做手術。”
“知道,她兩歲的時候發病我帶去小診所看病,那醫生說她這病得去大醫院,我沒錢帶她去大醫院,就一直拖着,以爲她長大些能好起來。”
老人激動的抓住葉瀟瀟的手:“葉小姐,你救救心心,等她長大了一定好好孝敬你。”
“阿姨,你放心吧,我不會不管心心,她一定能好起來。”葉瀟瀟又說:“我一直以爲她只有兩三歲,原來四歲多了,難怪那麼懂事。”
離開敬老院,葉瀟瀟讓齊振楠送她和心心去遊樂場,她要帶心心去坐摩天輪。
“齊律師,一起吧。”葉瀟瀟望着齊振楠的眼睛寫滿了期待。
他沒有拒絕。
坐上摩天輪心心不停的歡呼:“哇,好漂亮,好高……”
葉瀟瀟有恐高症,坐在那裡不動雙腿也軟得不行,直髮顫,更不敢往外望一眼。
隨着摩天輪的升高,懸空感越來越強,葉瀟瀟的臉白得像紙,完全沒有血色。
不容易熬到落地,葉瀟瀟頭昏腦脹,全身發軟。
齊振楠見狀,伸手抱住她的腰,將她扶起來。
“謝謝。”
腰間的手臂強而有力,葉瀟瀟順勢靠在齊振楠的肩頭。
“去那邊坐會兒。”齊振楠指着不遠處的長椅。
“嗯。”葉瀟瀟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慢慢挪動腳步。
這時,一對年輕的情侶興致勃勃的走來。
“焱軻,我們去坐摩天輪,聽說在摩天輪的最高處接吻就能一輩子不分開。”女孩兒二十出頭,嬌俏可人,心中充滿浪漫的情懷。
“好啊。”
冀焱軻擡頭望一眼摩天輪的最高處,收回目光時看到了靠着齊振楠的葉瀟瀟,帶笑的臉立刻陰沉下去,譏諷道:“能不能一輩子不分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某些人不知羞恥帶着孩子在這裡會情人。”
在冀焱軻看到葉瀟瀟時葉瀟瀟也看到了他。
暗歎世界真小之餘正準備打個招呼,卻被他夾槍帶棒的諷刺惹惱了,葉瀟瀟瞬間滿血復活。
“冀焱軻,你幼不幼稚,說話別這麼難聽。”
“我在說你嗎,對號入座是你的事,請問我哪裡幼稚了?”冀焱軻下巴微揚,星目斜睨,絲毫不掩飾他對葉瀟瀟的不屑。
“只有幼稚的人才會不問青紅皁白亂說。”葉瀟瀟冷哼:“管好你的小女朋友吧,別看到帥哥就花癡,丟人現眼。”
冀焱軻眼睛一瞪,姜依柔心虛的嚷嚷起來:“我才……纔沒有,別聽她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