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桑喬越說越激動,不自覺的就提高了聲音。
安安帶着小福寶叮叮噹噹地跑過來,小福寶小身子直接撲到樑柔的雙腿上。傻兮兮地仰着頭盯着樑柔看,口水一滴滴地掛在嘴角。福寶的長相結合了桑喬跟關墨兩個人,眼睛是狹長形的,跟安安小時候那種圓咕隆咚的眼睛完全不同,加上小孩子胖,臉上的肉肉就更擠的眼睛成了一條縫。笑起來眼睛彎彎,兩個臉蛋上的肉肉往下垂垂吊着。最好玩兒的是他的表情,目光憨直,嘴巴微張,掛着口水,特別無憂無慮的模樣。
樑柔看福寶這樣,心都軟化了,隨手拿了紙巾來給福寶擦口水。
安安對福寶也喜歡的不行,她站在福寶身後,笑嘻嘻的說:“媽媽,他看到我就笑。”
何止是看到安安,福寶是看到誰都笑。
桑喬氣憤的心情還沒消,倒是一時沒什麼表情。樑柔將福寶抱起來,坐在自己身上,福寶也乖,還將腦袋往樑柔胸口磨蹭。軟的不得了,招人疼。
被打斷了說話,桑喬深呼吸幾口,總算調整了過來。有了孩子之後,漸漸也就習慣了這樣的狀況。反正一切都是要給孩子讓步的,看福寶黏人的小模樣,桑喬就知道,“他這是鬧困呢。”
“這麼乖呀?”樑柔眼睛剛纔掉了淚,現在擡起頭望着桑喬,亮晶晶的。
桑喬從包裡翻出奶瓶,站起來去給福寶泡奶。好在樑柔這裡什麼東西都齊全,不一會兒就準備就緒。福寶很快的捧着奶瓶喝奶睡覺,安安不敢出聲音,盯着福寶看,倒是把自己也看困了。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皮打架的厲害。
桑喬身體素質很不錯,現在樑柔抱安安都已經有些費力了,桑喬卻是沒問題,抱着安安放到小牀上去睡。福寶還在樑柔的懷裡,也已經睡了,只是還有些不安穩,暫時還要抱一會兒。
樑柔一下下的輕拍着福寶,見他睡熟,才擡頭望了桑喬一眼,“感情的事,哪能楚河漢界的劃分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跟他之間還有一個孩子啊。”
因爲顧忌着福寶,樑柔的聲音壓得很低。桑喬凝住樑柔低頭望着福寶時那軟的化不開的神情,心裡有千言萬語,卻最終只能說,“聶焱有你,是他的福氣。”
樑柔可能心裡會有發狠的念頭,但是內心深處的良善驅使着她,做不出任何絕情無義的事情來。桑喬跟樑柔認識也有很多年了,雖然這幾年兩人見面不多,只是偶爾電話聯繫,但是樑柔的人品,桑喬是絕對信得過的。
只是看看樑辛,就能瞭解,這對姐弟的爲人處事。
桑喬酸酸澀澀很感慨,這要是外面那些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女人,跟了聶焱這麼多年,現在有懷了聶焱的孩子,早不知道風光成什麼樣子了。也只有樑柔,在這樣的時刻,想的卻是怎麼離開。桑喬原本滿肚子戾氣,覺得這種事情,不鬧他個天翻地覆,絕不可能罷休的。
現在想想,又覺得樑柔說的對。感情的事,哪裡能用一句誰對誰錯來形容,曾經愛過,有過那麼多美好的記憶,就算是現在心冷了,也還是做不到魚死網破。走一步看一步,君若無情我便休。這樣的想法雖然有些軟弱,卻也是樑柔這人一貫的品行決定的。這要她山風海嘯似得去報復,桑喬覺得不忍心,樑柔這樣的女人,就該被人好好的珍惜。
五味雜陳。
今晚桑喬打算住在這裡,病房裡的牀顯然不夠,最終打算是樑柔帶着福寶睡牀,桑喬睡沙發。安安還是自己睡,這小丫頭晚上睡覺實在是動作幅度太大,一般人根本受不住她。
不過凌晨時分,桑喬突然接到電話,被通知說:“元毅越獄,迅速歸隊。”
元毅的走私案,都已經驚動到最上面的領導層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京城派調查組下來,這個關鍵時刻,最核心的懸疑人元毅越獄,這無疑是給警局臉上扇了大大的一記耳光。
桑喬一猛子爬起來就要回警局去。
樑柔答應會照顧好福寶,等着桑喬明天來接。桑喬對樑柔照顧孩子,那當然是滿意的,尤其是聶焱留下的這些人手,一個個的都能幫忙,也不怕樑柔一個人帶不過來。桑喬把福寶交給樑柔,自己往警局趕。
開車到了警局門口,遠遠的就能看到關墨站在自己的那輛軍牌路虎旁邊抽菸。
看到桑喬的車開過來,關墨簡直就跟蜘蛛俠一樣,徒手就能攀爬上還在行動的車。桑喬擔心他這樣一個抓不穩,掉地上必定受傷,臉上不好看的罵,“我認識你嗎?土匪打劫啊,這可是警察局門口!”
關墨找了桑喬半晚上,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人趴在車窗上,上半身探進車裡,目光一掃,就冷聲問,“兒子呢?”
桑喬明明是抱着福寶出來的,現在只有桑喬一個來,關墨自然要問福寶。
只是他這一開口就問孩子,就讓桑喬有些小別扭,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穩穩地停在警局前的院子裡,桑喬利落地推門下車。
關墨也就跟着從車上跳下來,一路追着她,“問你話呢?你把孩子放哪兒了?現在都幾點了,你跟我鬧脾氣也就算了,咱們還讓孩子在外面受罪!”
桑喬走得快,關墨緊跟着她,一起拾階而上,往警局裡走。
此時的市警局已經燈火通明,因爲元毅越獄這件事,能回來的人都回來了。當然樑辛也不例外,他原本還在監視元家的老大元龍,就接到消息說元毅越獄,這就急忙趕了回來。
特別調查組的人來了好幾個。
桑喬一路走進重案組,一臉殺氣的問,“到底怎麼回事?”
邢封比桑喬來的早,第一時間就走到桑喬身邊跟桑喬說明情況,原本元毅目前還屬於拘留階段,並沒有開庭審理,所以還在拘留所。並沒有移交到監獄那邊去,拘留所的設施跟真的監獄比,就顯得稍顯單薄。今晚有人直接衝擊拘留所,用硬碰硬的方式帶走了元毅。
桑喬怒不可遏,“太TM囂張了!”
這要是別的辦法,還能讓人心裡好受一點,偏偏就是這樣完全挑釁於警方的做法,這不是目中無人是什麼。
邢封眼風掃了眼跟着桑喬一起進來的關墨,從前邢封還會忌諱關墨,如今也不忌諱了。反正只要關墨願意,他隨時都能知道警局裡的情況。說了也無妨,邢封說:“我已經調了當時的視頻出來看,劫獄車輛的車牌號碼是海A39920Q,海A82877Y,已經吩咐各部門同時出動,在各個道路的重點地段攔截。”
照理該如此。
只是桑喬轉眼望向樑辛,“你們那邊怎麼回事?”
元毅的案子,因爲交給了特別調查組,所以現在並不是桑喬負責的案子。元毅失蹤,雖說警局的人全員出動去搜查,找人。但是出了這麼大的岔子,主要的責任方還是在特別調查組這邊,案子是他們在查,竟然沒有早早的察覺到對方要劫獄的訊息。
桑喬跟樑辛說話,帶着些上級對下級的嚴厲,而且吧他們關係好,說起話來,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有什麼說什麼,聽着就有些指責的口吻。
不等樑辛回話,關雙就搶先一步說:“是我的疏失,這件事我擔全責。”
關雙作爲負責調查元毅本人所有社會關係的負責人,元毅越獄,她要付最主要的責任。
桑喬看到關雙愣了下。
樑辛一臉嚴肅的反駁,“你是海關的人,查案子沒有經驗,這件事還是我處理不當,要有處罰,都我來扛。”
關雙打定心思護着樑辛,“你這些天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這哪裡是你的錯。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不該你背的,你擔什麼擔!”
樑辛不爲所動。
桑喬下意識的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關墨,心說關雙跟樑辛同在特別調查組這事,關墨怎麼沒告訴她。
事實上,關墨也是到此時看到關雙,才知道這件事。
關雙是關墨二叔家的女兒,算是關墨的堂妹。關墨的二叔就是海關總署的人,關雙人也在海關上班,只是沒想到關雙會摻合進走私案的調查當中去。
關墨頭疼。
原本想着能把桑喬摘出來就萬事大吉了,現在又撲進去一個堂妹。
也是夠了。
關雙個頭也不過到樑辛的肩膀處,但是人卻搶着搶着要往樑辛身前站,一副要護住樑辛的模樣。而樑辛,卻是一臉的冷漠,‘拒腐蝕永不沾’的冰山樣兒。
邢封此時接了個電話,直接打斷所有人的思維,“車輛被攔住了,交警大隊那邊,讓我們過去。”
說完這話,所有人就跟上了發條一樣,火箭速度往外奔走。
關墨沒桑喬他們那麼技術熟練,關雙更是覺得眼前一陣風颳過,人就不見了。原本站在不少人的會議室裡,瞬間就只剩下關墨跟關雙兩個。
關墨今晚臉上就沒好看過,沉着臉問關雙,“誰讓你進特調組的?你爸知道嗎?”
別看關雙對着樑辛的時候是那個樣子,但是對上堂哥,半點不示弱,理直氣壯的懟回去,“哥,你搞笑呢吧,要不是我爸同意,我怎麼進得去!”說完關雙就追着樑辛跑了。
這段時間關雙跟樑辛可算是朝夕相處。樑辛並不像他的長相那樣陽光,他有些冷漠,但這種冷漠卻讓關雙覺得很神秘,比她身邊那些眼睛裡就寫着‘討好’的男同事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最讓關雙心動的,是樑辛的睿智以及吃苦耐勞。特別調查組是抽調了不同部門的人組成的調查組,不同類別的人在一起,多數都會勾心鬥角,算計誰貢獻大誰貢獻下,這裡面也多的是渾水摸魚不幹實事的。
只有樑辛一個人,他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堅持不懈的信念,關雙甚至主觀的認爲,現在的特別小組裡,就只有樑辛一個人在查案。
認真時的男人最帥,尤其是還是樑辛這樣勇往直前型的,在關雙看來,是又崇拜樑辛的能力,又替他心疼。
樑辛做的最多,卻又因爲他是資歷最淺,或者說是最沒有背景的人,所以總是被邊緣化。就連今晚元毅的越獄,明明跟樑辛沒任何關係,他也還是被推出來承擔責任。關雙氣不過,就跑來跟樑辛一起擔。
關雙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樑辛這樣的人。
關雙跑走後,關墨站在原地眉頭緊鎖,思索了一陣。原本他還以爲家族中的所有人都會跟他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冷眼旁觀,不粘手。要知道很多時候,‘沒逮到護理翻到惹了一身騷’的事情不是沒有。得不償失的事情,關墨從不會做。但是顯然,他的二叔,跟他的想法不同,把關雙放進特別調查組,絕不可能是沒有考量的,那麼他二叔到底是什麼打算?
關墨有些猜不透,覺得這事情,他有必要跟自家親爹關萬長透個底。
就這麼一耽誤的功夫,關墨是徹底追不上桑喬了。
不過剛纔桑喬一路開車到警局來,關墨今晚發動出來的人也不少,很快就查到桑喬是從一家醫院開車出來的。再往細的查,就知道醫院裡住着樑柔。
關墨心說怪道聶焱不願意多提,原來樑柔是病了。
這會兒已經凌晨,現在找到醫院去抱孩子當然不成,關墨就只能把車開到醫院門口,等着天亮。
中途溫令茹還打電話過來問關墨找到福寶了沒有,她擔心福寶,擔心的睡不着覺。關墨看看時間,關萬長跟溫令茹都是生活極其規律的人,一般這個時候早該睡了,今晚能這麼熬着,可想而知是爲了孩子。想起這層,關墨心裡也是抓心撓肝的。
別看他平時吆五喝六的,但是在家裡,現在福寶的地位已經遠遠超過他。要是桑喬多來幾次帶着孩子離家出走,關墨覺得自己恐怕真能活活着急死。
這事情不能這麼繼續下去。
關墨安撫好溫令茹,就說福寶在桑喬孃家,已經睡下了,明兒一早就給抱回去。
溫令茹知道福寶已經睡了,心情放鬆了些,可是還是忍不住叮囑讓明早一定早早抱回去,原話說的是,“現在沒有福寶在,我跟你爸飯都吃不下去。”
也不知道該說桑喬這陣子這麼忙是好是壞,說她不顧家吧,倒是給了關萬長跟溫令茹時時刻刻跟孩子在一起的機會。桑喬要是在家帶孩子,再怎麼說,關萬長總歸是拉不下臉去兒媳婦房裡看孫子的。
掛了電話,關墨雙腳蹺着在方向盤上,腦子裡轉着最近的事情。
元毅越獄
真是TM的會挑時候。這個時間點,原本關墨都已經把事情壓下去的差不多了,現在有了元毅越獄這一項,桑喬想閒下來都不可能。
還有就是關雙的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態度,關墨也摸不清。
再就是關雙對樑辛的那個模樣,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關墨從前也沒覺得樑辛怎麼樣,一直知道樑辛跟元宵就一對小情侶。他們這些當哥哥的,看元宵總覺得是小妹妹。元彰沒了之後,元宵跟關墨都不怎麼聯繫了。
關墨這樣的人,對方不聯繫他,他也不可能特別去找着聯繫元宵。倒是很久沒有收到元宵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她如今跟樑辛怎麼樣。想想樑辛跟元宵,再加上個關雙。關墨是真頭疼,這些小傢伙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鬧心了。
就這麼幹坐了一晚上,估摸着該是福寶起牀的時候了,關墨就進了醫院。
進去之後才發現,聶焱把整座醫院都清空了,就只住着樑柔一個人。其他的地方都是保鏢!關墨暗罵,如今聶焱是越來越有氣魄了,自家女人住個院,都能搞成這樣,也真是財大氣粗。
就是關墨也沒有搞過這樣的特殊化。
聶焱從前也不是如此大張旗鼓的人,現在可真是有些肆無忌憚了。
關墨來,六猴兒不可能擋着,一路親自引着人往樑柔的病房走,一路走,關墨一路問,六猴兒是個人精子。嗯嗯啊啊來一路,愣是讓關墨什麼都沒問出來。關墨瞅着六猴兒皮笑肉不笑的誇,“你們聶總身邊,什麼時候都是這麼厲害的人了。”
能對着他關墨打官腔的人,還真沒幾個。
這六猴兒,看着嘻嘻哈哈,其實精着呢。六猴兒急忙說:“關中將,擡舉了,擡舉了。”
關墨是今年才被晉升爲中將的,他之前多年都是少將。這晉升的消息還沒有大規模的傳開,城裡現在很多地方的招待見了他還是叫少將的時候多。關墨不在意這些,倒是這會兒被六猴兒叫一聲中將,更讓關墨刮目相看。
要知道在關墨看來,六猴兒不過是聶焱派來照顧樑柔的大管家一個。並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關墨知道聶焱身邊有傅守一,那可是聶焱的外祖父爲聶焱留下的人,實力非同一般。真沒想到,一個伺候人的,也會有這般心性。
關墨走到樑柔的病房不遠處,就聽到福寶的哭聲。
他兒子哭起來傻的很,也不知道省力氣,就是扯着嗓子嚎。特別好辨認,家裡關萬長跟溫令茹愛孫子沒道理,每次福寶哭,關萬長都說福寶這是當兵的料,嗓子好,叫聲高。但是要關墨看,就是傻。
別人家孩子都知道假哭,他兒子根本不會,也不會看別人臉色,心情不好哭起來,就是梗着脖子嚎,哭的青筋都能從額頭上鼓出來。
雖然心裡吐糟,關墨還是加快了腳步。
進到病房,就見樑柔跟安安圍着福寶打轉,怎麼哄都哄不好。
樑柔見到關墨,就跟救星一樣,急忙說:“早上起來找桑喬找不到,就哭。奶都不喝。”
關墨沒多說,他知道自己兒子哭起來什麼德性,哄是不聽的。關墨走過去直接把福寶抱起來,這事情說來也怪,原本福寶閉着眼睛大哭,可被關墨往肩上一抱,頓時就睜開眼睛,淚眼汪汪的盯着關墨看了一陣,就不哭了。
樑柔急忙把奶瓶給關墨,讓關墨給孩子喂點吃的,早上起來還什麼都沒吃呢。
關墨看似粗魯地往福寶嘴巴里一捅,福寶兩隻手抱住奶瓶,咕咚咕咚的喝。兩隻腳還在關墨懷裡一蹬一蹬地,看起來挺活潑。
關墨抱着孩子吃奶,動作雖然跟女人抱孩子的感覺完全不同,但是看得出,他不是新手。
樑柔想自己一定是因爲懷孕了,所以纔會這樣多愁善感的。看着關墨穿着筆挺的軍裝,懷裡打橫抱着福寶,福寶腳丫子不老實,吃奶的時候,時不時蹬起來,差一點就能踹上關墨的下巴。關墨也不生氣,就是腦袋往後仰一仰,躲着兒子還沒有穿襪子,肉窩窩一樣的小腳丫。空氣裡瀰漫着給福寶衝奶粉時散發出來的奶味兒,耳邊是福寶大口喝奶,骨鐙骨登的聲音。
這畫面,在樑柔看來是那麼美,讓她有點想哭。
福寶喝奶很快,喝完之後,還拿着空瓶子在關墨面前晃了晃。
關墨語氣不怎麼愉快的說:“知道你小子能吃。”
然後他把福寶豎着抱起來,一下下的開始輕拍福寶的後背。其實一歲多已經不用給孩子拍嗝了,只是從小拍習慣了,關墨做的很順手。福寶脆脆的叫,“爸爸。”
關墨哼了聲,“還認識老子呢?”
雖說是這樣的話,但是語氣間的寵溺,是騙不了人的。
樑柔沒見過男人跟兒子相處的模樣,聶焱對安安,可完全不是這樣的態度。有點嫌棄,又是那麼的疼愛。
關墨拍着福寶跟樑柔道別,說他先把孩子抱回去,桑喬要是來問,就說已經回家了。
樑柔也知道關墨跟桑喬鬧的鬧的那點矛盾,她不點破,只是說了句,“喬喬是個直腸子,你別哄她。”
關墨挑了眉,就衝樑柔這麼護着桑喬,他對樑柔都高看了三分。
其實關墨自己也清楚,他跟桑喬有矛盾,絕大多數的人都是站在他這邊的。這沒什麼道理可講,關墨的身份就在那裡,誰也不會指責關墨,幫着桑喬。唯獨樑柔,她雖然只說了一句,但是卻完全站在桑喬一邊。
樑柔這樣,反而讓關墨高看了一眼。
覺得樑柔也算對得起桑喬大晚上跑來投靠。要真遇上一個,桑喬對着掏心挖肺,轉眼就能把桑喬賣了在他這裡討好的人,關墨還真看不上。
關墨語氣柔和了很多,“我往後會注意,她要是在鬧脾氣,你幫我勸着點。”
樑柔知道關墨是聰明人,顯然一句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人家兩口子的事,樑柔並不想插手太多,能點一句,就行了。
而且,就關墨這大早上就跑來接孩子的着急樣兒,樑柔也不擔心關墨會欺負桑喬。
關墨臨走,跟樑柔交待了一句,“你多注意自己身體,聶焱那邊最近怕是顧不上你。”
這算是從來不願意攪渾水的關墨很難得的叮囑,讓他關心除了桑喬之外的女人,實在耐心欠奉。多跟樑柔交待一句,不是看在聶焱的面子上,而是爲了桑喬以及福寶。
關墨要抱着福寶走,讓福寶跟樑柔安安說拜拜。
福寶又不願意了。
伸出兩隻小胖手夠着夠着要安安。
安安也捨不得福寶走,就仰着頭接福寶。
福寶在安安的臉頰上左親親右親親,口水糊了安安一臉。福寶咯咯笑,關墨看不下去,“行了,臭小子,佔便宜沒夠。”
這話倒是跟桑喬異曲同工。
安安還問樑柔,往後能不能再見到福寶。
樑柔就說:“應該能,只是機會不會很多。”想也知道,福寶的身份,關家的人恐怕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安安跟樑柔的身份,想要見福寶,恐怕不容易。
桑喬倒是能抱過來,但是樑柔總歸盼着桑喬跟關墨夫妻關係好,往後還是別離家出走纔是。
安安略微有些沮喪。
不過很快就轉化過來,對着樑柔說:“要是媽媽肚子裡的小寶寶跟福寶一樣可愛,那我就喜歡他。”
樑柔一笑。
覺得小孩子的腦回路,可真好玩。
元宵整夜都沒有睡。
她懷裡抱着哥哥的遺像,擦了一個晚上。
清晨時分,蒼狼才一身狼狽的回來。元宵眼睛一亮,“怎麼樣?”
蒼狼受了點傷,他也不在意,只是目光中滿含着殺戮的氣息。他猛地撲倒元宵,元彰的遺像被棄之在一邊。
元宵在蒼狼面前,就跟小雞仔一樣毫無反抗力,被蒼狼壓着,又小又脆弱。
蒼狼顯然還處在極度亢奮與臆想中,他瘋狂的親吻元宵的臉頰,脖頸兒,像是野獸一般。元宵無處可躲,只能忍着。
直到她脖子被他咬傷,見了血,蒼狼好似才冷靜下來。
說了聲,“抱歉。”
元宵也不覺得疼,只是追問,“成了嗎?”
蒼狼點了下頭。
他點頭之後,纔看到元宵落下眼淚。
無法面對元宵的淚水,蒼狼從元宵的身上爬起來,闊步跑去樓下洗澡。
元宵慢慢地做起來,她脖子上還有些血肉模糊,卻半點不損她眼中的光芒。重新撿起哥哥的遺照,元宵笑了。
警方找到殺害元彰的人,元宵就知道這是元家人推出來的擋箭牌。
沒那麼容易的。
她哥哥死了,她不會簡簡單單讓一個替死鬼就擺平了所有事。元家想要抽身而出,她絕不答應。昨晚的劫獄,是元宵讓蒼狼他們去做的。就是要囂張,不將警察放在眼裡,如此一來,警察纔會被激怒,纔會繼續,不遺餘力的調查元家的案子。
而且元毅。
元毅是最早開始對付元彰的人,元毅這個人,貪心不足蛇吞象,要不是他逼迫太狠,元彰也不會拿元毅開刀。
哥哥沒做完的事情,元宵當然也一如既往的去做,而且要做的更好。
警方接下來應該會鋪天蓋地的尋找元毅,只是恐怕誰也不會再找到元毅了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存在。
元宵繼續拿起手帕,擦過哥哥微笑着的臉龐。
她輕聲對元彰說:“哥哥,你就是太手軟。你看這樣不是很好,有他們陪着你,在地下,也不會太孤單。”
樑柔閉關多日,終於等到醫生說沒有問題,可以出去。
出院後對第一件事,就是送安安去上學。
景杉也一起。
安安對新學校沒有之前那麼排斥,可能經歷過琪安那麼一場鬧騰,現在安安自己的適應能力也在加強。再者,公立小學,多少還是比私立小學要關係鬆散一些。家家戶戶認識的極少,同學們之間還處在互相試探,交朋友的階段。不像琪安,從幼兒園開始就是同學,父母家族都早早有交集,弄的孩子們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圈子。
送了安安上學後,樑柔跟景杉一起去上班。
路上,景杉把手機遞給樑柔看。
樑柔自己並不關注八卦,所以也沒關注什麼公衆號。但是景杉手機裡關注了不少,樑柔一臉不解的接過來,點開一看,就有些震住。
標題很聳動:配一臉!現代版王子公主童話劇情!
第一張照片能清楚的看到是酒店房間,偷拍的,像素不高,但是聶焱的模樣,樑柔不會認錯。至於聶焱身邊的女人,那修長的脖頸就是最明顯的標誌。
聶焱至今出差未歸。
但是他在國外跟溫玉一同入住酒店,出現在同一扇窗戶裡的照片,卻已經在國內瘋傳。
豪門鉅子配芭蕾舞公主。
簡直不能更令人羨慕嫉妒,自媒體公衆號會一窩蜂的寫‘嫁給愛情’之類的軟文,有情可原。只是樑柔,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她只是盯着有聶焱的照片發呆。
儘管一切都早已預料,卻還是在真實面對時,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