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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一行人來到了裴妃府邸,門口早有兩名宮婢迎接,見着楊彥,先是一喜,再見着後面的一溜排車馬,又是一喜,雙雙施禮笑道:“奴婢們見過府君與女郎,王妃已於正殿等候,請隨奴婢們進來吧。”
這兩個宮婢,楊彥依稀有些印象,一年前布衣釵裙,面黃肌瘦,一年後,卻錦鍛上身,紅潤豐腴,顯然裴妃待手底下人還是不錯的。
“兩位姊姊不必客氣。“
楊彥笑着擺了擺手,便從懷裡各掏出一枝玻璃頭釵,遞過去道:”姊姊們悉心照料王妃,勞苦功高,小小禮物,算是本將的一點謝意。“
”啊,使不得,使不得,將軍折殺奴婢了。“
“王妃待下和善,奴婢們不苦!”
兩名宮婢連聲推辭,還往後退了退,可那眼睛,瞬間就被玻璃珠吸引了,好透明,好美啊,珍珠也不是透明的吧?
此物貴重之極。
”拿着!“
楊彥不由分說,分別拉起手臂,把釵子硬塞了過去,心裡頗爲滿意,這倒不是說宮婢的手滑滑嫩嫩,摸着舒服,他還不至於去佔宮婢的便宜,主要是順手一撩,撩到了繭子,說明宮婢並不是不做事。
荀華也笑道:“姊姊們拿着吧,這是將軍的心意。”
“那……那奴婢們就僭收了!”
兩個宮婢相互看了看,就如獲至珍般,把釵子小心翼翼的貼身藏好,引着衆人向府內走去。
王府雖然不大,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座座假山小品於角落間點綴着,人工引來的水渠潺潺環繞,殿宇已粉飾一新,幾株臘梅迎着凜冽北風,含苞待放。
如今的王府精美而又奢華,與一年前的破敗模樣如天壤之別,但楊彥顧不得去欣賞,他的目光,被殿內的一尊端莊秀美的身影緊緊拽住。
裴妃身着彩色的華衣,秀髮插滿珠釵,面若芙蓉,肌膚勝雪,身形稍稍豐腴了些,可這不是胖,而是裴妃早先營養不良,太瘦了,現在纔是正常,整個人除了豔光四射,沒法用別的詞形容,也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楊彥心頭一熱,步入殿內,抱拳施禮:“參見王妃!”
裴妃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楊彥的手,責怪的笑道:“一年不見,楊郎怎和孤生份了,來,擡起頭來,讓孤好好看看你。“
楊彥擡起了頭,那一陣陣的幽香讓人沉醉,那傾世容顏,美豔不可方物,一年了,裴妃完全恢復了全盛期的美貌,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此時纔是裴妃的全盛期。
正如臘海,不經歷寒霜,又怎麼能綻放,不經歷風雨,又怎可彩虹?
十年磨礪,裴妃歷經人間甘苦,飽嘗世間冷暖,歲月一點一點的雕琢着她的氣質,芳華雖暫時斂去,卻並非消聲匿跡,而是爲了下一次的爆發束繭重生,如今,裴妃終於褪羽成蝶。
裴妃的美,帶給楊彥的是一種窒息的震憾,荀灌、蕭巧娘、葛慧娘、憐香諸女美則美矣,卻欠缺了份歲月的沉澱,如果非要形容,其餘女子是新釀百花酒,各有特色,清冽入喉,各有滋味,而裴妃是陳釀老酒,細細品之,甘甜宜人,只有懂她的人才可以品之。
楊彥覺得,自己正是這樣的人,有故事,有沉澱,有思想,有內涵,可以充分發掘裴妃的美,也是當世唯一能讀懂裴妃心聲的男人。
他反握住裴妃的手,藉着那寬大袖子的遮擋,不捨得放開,那柔軟的香荑,細嫩滑膩,指尖的緊密接觸,彷彿心靈的交流。
突然他想起了一首老歌,默默唱着。
只有寂寞的紅顏爲你開放,寂寞的目光爲你期盼,才能夠守候到一種溫柔,讓你停靠的岸……
裴妃也是妙目流轉,如看不夠般的打量着楊彥,作爲一個女人,哪怕再尊貴,再強勢,但女人畢竟是女人,在心靈上總要有個依靠,否則便是沒了港灣的船兒,失去了歸巢的鳥兒。
楊彥正是她的主心骨,也是她的依靠,現在楊彥回來了,她只覺得心裡充滿着喜悅,沒有理由,不需要深究是因子侄輩的平安歸來,或是來自於異性之間的天然吸引,同時她的心也異常的寧靜,彷彿再大的風雨,都不再畏懼。
荀華和荀灌看着二人執手相望,心裡怪怪的,不由相視一眼。
“嗯,嗯!”
裴妃直點頭:“想那和氏壁,潛光荊野,抱璞未理,貴爲楚王,亦視之爲石,楊郎何曾不是如此,今孤見楊郎英姿勃發,心甚慰,楊郎正是孤的和氏壁啊!“
楊彥也笑道:”王妃豔光驚人,璞玉亦不足以飾其輝,楊某竟有自慚形愧之感。“
裴妃俏面微紅,嗔道:”少拿這些話來糊弄孤,什麼豔光驚人,孤老嘍,只求安渡餘生,便於願已足。“
楊彥正色道:”美人在骨不在皮,王妃風姿卓越,舉世無雙,更何況單論容貌,世間女子有幾個能及王妃萬一,王妃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天下女子豈不是要遮面上街?”
“就你口蜜!”
裴妃橫了一眼過去,芳心深處,竟有了些羞喜。
這下子,不光是荀灌荀灌覺得古怪,這是一名臣子向主君說的話嗎?就是殿內的宮婢也覺察出了一絲異樣的意味,當然了,沒有誰會亂嚼舌頭根,先不論是否有根據,光是外面有丁點的風言風語,第一個被滅口的就是她們。
畢竟以裴妃和楊彥的身份,真要發生了什麼,朝庭只會代爲隱瞞,真要有懲處,那是以後的事情,而她們這些宮婢,必將於第一時間滅口。
一時之間,宮婢們均是低下了腦袋,心裡連呼我沒看到。
裴妃或許是感受到了那異樣的氣氛,回過神來,就要把手抽出,楊彥哪能這麼放過裴妃,反而打蛇隨棍上,與裴妃交叉握着,十指緊扣!
沒錯,他就是要看看,裴妃是什麼反應,自己在裴妃的心裡,到底是個什麼位置,而錯過今日,再也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畢竟今日是久別重逢啊,哪怕自己稍微有些過份,裴妃即便不願,也不會在意的。
不過效果比楊彥想象的還要好,裴妃渾身微顫,俏面竟浮現出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這一刻,她那心肝似要跳出了嗓子眼!
他怎麼敢的?
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把自己當作了什麼人?
殿裡還有那麼多人啊!
但是裴妃被楊彥說中了,在這種場合,根本不可能發作,或者在她的潛意識中,又何嘗不享受這種十指交錯所帶來的心靈震撼呢?
楊彥暗暗一笑,通過裴妃傳遞來的反應,有數了,女人嘛,如果對於男性的親蜜接觸第一次不拒絕,那以後也很難拒絕,只要循序漸進,鍥而不捨,一親裴妃芳澤未必是夢!
以前楊彥不敢,現在有兵在手,兵壯膽勢,什麼都敢做,兵馬就是他的膽!
當然了,撩撥一下是可以的,但是要適可而止,如果握的久了,被別人看出了什麼,弄的裴妃下不了臺,那可是得不償失,於是放開了手,卻在抽出的時候,手背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傳來!
裴妃秀眸眯了眯,脣角微微翹了翹,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還有着只有楊彥能讀懂的快意!
有戲!
楊彥暗呼一聲,再一看手背,一道狹長的白印子觸目驚心。
這女人也太狠了吧。
這一劃,讓楊彥改變對裴妃的看法,以前他總認爲裴妃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子,但如今想來,還是自己過於膚淺了,畢竟裴妃能參贊東海王越的軍政,又曾主持過洛陽國政,怎麼可能是尋常女子,更何況落入羯賊手裡受了十年之辱還能跑出來,既便是個七尺男兒都未必有這份驚人的毅力。
楊彥不由看了過去,裴妃卻扭過螓首,望向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