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雙雄會面

(謝謝好友錢西峰的500大賞~~)

沂水別看只是淮水的支流,卻水量豐沛,自郯城上游起,地勢漸平,水面寬度暴增,於郯城段達裡許之寬,至下邳又達三裡的寬度,水深經初步探測,河心在五丈左右,雖時值四月,沂水尚是枯水期,但水面寬度也有兩百丈之多。

左岸的船隻與步騎見着右岸擺出了一副隨時開戰的模樣,也紛紛停住,一時之間,呼喝連聲,並有金鼓鳴響。

這正是最佳的觀察時機,每個人都在仔細觀察。

水面停船與當初東海軍使用同樣的方法,由後往前停,這種停法是非常考驗水軍的,楊彥率軍從下邳過境之時,只有幾十艘船,停靠起來,尚能做到有條不紊亂,但沈充一行,何止數百艘,恐怕上千艘都有,卻依然沒有太大的混亂,這就很值得稱道了。

郯城鄉豪均是眉頭緊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楊彥也轉頭向蔣釗問道:“蔣公觀其水軍如何?”

這段時間以來,蔣釗以訓練船工爲主,畢竟用石灰煮過的木料也需要晾曬,無非是把晾曬的週期由一兩年,縮短爲了一兩個月,而冬季的晾曬效果不佳,大批木料還堆放在晾曬場裡,只待收了麥子之後,全力打造新艦。

蔣釗捋須沉吟:“沈充不愧爲吳中名士,其艦隊兩船並行,絲毫不亂,金鼓之號亦有條理章法,可見其人並非不懂水戰,若與之爲敵,我軍遠不是對手。“

徐禎從旁道:”府君,蘭陵週近並無水澤徑流,根據老夫對這一帶的瞭解,沈充只有把船隻泊於郯城上游二十里左右卸貨,才能把貨物運往數十里之外的蘭陵,我等就怕沈充以此爲藉口,於沂水邊建設碼頭,並派軍駐紮,以此爲由,賴着不走啊。“

”是啊!“

陳玄點點頭道:”尤所慮者,沈充艦隊龐大,泊於上游,佔了先機,可隨時向府君發動衝擊,以其勢,怕是很難抵擋,府君須早作準備啊。“

楊彥回頭拱手道:“多謝諸公提醒,沈充就藩蘭陵,於諸公是威脅,於我也是威脅,我當與諸公共拒外侮,但是此人僅僅死了一子便舉家北上,可見乃一衝動之輩,這等人行起事來,毫無章法,目前他強我弱,硬拼之下,即便勝了也必元氣大傷,白白便宜了別人,故若非充逼人太甚,能忍還是忍着爲好,不宜逞一時意氣。“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主要是郯城鄉豪不停的挑唆自己與沈充火拼,因此楊彥表達戒急用忍的態度,擺明了不欲與沈充爲敵。

與沈充開戰那纔是真的失心瘋,哪怕沈充對郯城心懷覬覦,也只可能借着攻伐徐龕,削弱甚至消滅自己之後,纔會奪取郯城,楊彥相信沈充是理智的,短時間內不至於大動干戈。

郯城鄉豪體會到了楊彥的意思,均是訕訕一笑,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起來。

楊彥與一衆隨行也不理會,繼續觀察。

沈充部曲最精銳者號爲前溪卒,等同於親衛的地位,這部分人不是太多,約有千餘人,個個膀大腰圓,一身橫肉,軍紀也極其嚴明,與周邊亂哄哄的隊伍相比,前溪卒的隊列齊整,很容易辯認。

荀虎道:“將軍,某於建康之時,便聞武康前溪卒以一擋十,據說沈充每日着前溪卒打熬力氣,百斤石鎖舞的虎虎生風,今觀之,果不其然。“

楊彥點點頭道:”沈氏以武立宗,訓練士卒自有一套,且家底豐厚,不計錢財,此爲沈充之優勢,但我們也無須爲其勢所懾,人論起靈活,不及猿猴,論起奔跑,不及馬鹿,論起勇猛,不及獅虎,論起力氣,不及牛熊,卻爲何能主宰天地萬物?

皆因人能思考,有智計,古來名將,有誰以勇力傳名?

即便勇如關張,關羽雖強,亦敗走麥城,張飛則是睡夢中爲部下所軾,典韋、孫堅、孫策之流也皆不得好死,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善泳者溺於水也,便是如此,他有莽士,我們有知識,當然,勇力並非不重要,而是匹夫之勇不足以爲恃。“

衆人想想也是,跟隨楊彥久的,皆歷三戰,第一戰破石瞻,弄險勝之,第二戰破閻平,地利勝之,第三戰破徐龕,以勢勝之,三次戰鬥,竟然沒有一次是靠強攻硬打獲勝,再回想起楊彥所教的兵法,多爲戰陣配合與對天時地利的應用,不禁有所感悟。

荀華也點頭道:“前溪卒雖勇猛,但很少能活過四十,想來應是訓練不得法,傷了根基所致,撥苗助長,確是不足取呢。”

楊彥微微笑道:“我不敢保證諸君中的每一位都能隨我在這亂世中活到最後,但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與諸君同享天下太平,看一看百姓安居樂業的美景。“

衆將均是渾身微震,甚至有很多都於虎目中閃爍出了淚光。

其實楊彥這話,大逆不道,昭然若揭,可他也沒辦法,造反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漢室傾頹成那個樣子,曹魏政權裡,反對曹操的仍大有人在。

高平陵之變後,司馬氏已經實質上掌握了政權,卻又殺了多少人?

所以說,造反是個長期的系統性工程,不是說兵強馬壯就一定有機會造反,需要一點一滴的潛移默化,至少也要讓軍隊的中高層都願意跟着自己去造反。

楊彥平時便是如此,一有機會,就貶諷司馬氏的不是,暗指其得位不正,禍害天下,漸漸播灑反晉的種子。

這時,一艘鬥艦由後方快速駛來,長達十五丈,闊五丈,一前一中設有兩杆縱帆,兩側各十五把划槳,隱隱可見森森兵甲。

楊彥與蔣釗的目中,禁不住的現出了羨慕之色,目前東海水軍只有六百多人,而一艘鬥艦最少載員兩百,也就是說,如果東海水軍以鬥艦做爲主力戰艦,三艘足矣。

這確實挺讓人沮喪的。

荀虎輕哼一聲:“必是沈充!”

隨着距離漸漸拉近,可以看到鬥艦的望樓上站着幾個人,正中一位身着黑袍,身材不是很高大,長的比較橫,自有一股端倪天下的氣度,這顯然是沈充。

身邊兩人,左側之人身形瘦削,披着寬大的袍子,細長的眼眸微眯,很難憑其神情揣磨出心中所思,具備典型的謀士特徵,另一位倒是讓楊彥一怔,這不是傅衝麼?

船上的沈充也於此時轉頭,向傅衝笑道:“傅君曾於郯城居住小半載,可否爲我指點下前來的都有哪些人,其人稟性如何?楊府君可在?“

傅衝向岸上眺望,突然臉面一紅,正見楊彥微笑着看向自己,其他人則是面色隱現不善。

頓時,一股強烈的愧疚涌上了心頭,傅衝雖然跟了沈充,可還是知廉恥的,不願過於透露楊彥的情況,於是避開楊彥的目光,拱手道:“請府君見諒,傅某自被楊府君搭救以來,被安排教授幼童讀書識字,並無過多機會與其下屬接觸,故實難爲府君指認。

不過當中那位白袍青年男子,便是楊府君。”

“哦?”

眼眸細長的男子正是錢鳳,將信將疑的輕哦了一聲。

沈充則擺了擺手,揮停船隻,向岸上遙遙拱手,哈哈笑道:“某吳興沈充,請問楊府君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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