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婉回到蒯家已是黃昏,闊空萬里,一羣水鳥展翅成羣結隊而去,徒留“呱呱……”聲一片。
墨婉回到蒯家在自己的閨房裡,靜靜的端坐着。西閣小窗戶半掩而開,天際黃昏,有些發紅。
鴻雁高飛,該是好兆頭,今日自己卻受辱而歸,幸虧庹家的三姨太還是和善之人幫自己解圍。
“小姐,你怎麼不關上窗戶就獨坐在這裡!”戀蝶雙手託着點心走了進來,白色的磁盤上是一點點海棠花。
墨婉不答,依舊坐在那裡,不言不語。
戀蝶擱下精緻的點心,踱步上前雙臂關上半開的木雕窗戶,梳妝檯的那盆紫玉金蘭開的甚好。
“小姐,今兒個我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戀蝶用蠶絲手絹輕輕的擦拭着紫玉金蘭碧青的葉兒。
“老爺歇着了嗎?”墨婉回過頭左臂擡起修長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紫玉金蘭碧青的葉兒。
“小姐,你終於開口講話了!”戀蝶站在墨婉的旁側倒是感覺有些欣慰。
墨婉嘆息了一聲,眉頭微蹙。
“小姐,你這身兒衣裳是打哪來的!”戀蝶踱步前去在衣櫃裡取出一件淡黃色的上衣。
“今日,庹家老太太故意將滾燙的茶水潑與我身上,幸虧庹家大少爺的三姨太借我這身兒衣裳。還給我手臂塗抹了上好的燙傷藥,纔不免太過於尷尬。”墨婉站起來捲起袖子,戀蝶連忙探上前去。
戀蝶一瞧,墨婉左臂上一塊皮膚已經潰爛紅腫,“小姐,那庹家老太太未免也狠心了吧!”
“這只是皮肉之苦,算不上什麼,過些時日就好了!”墨婉緊眉,一瞧便是疼痛難忍所至。
戀蝶用嘴吹吹,“那老太太,我一定要把她大卸八塊兒!”
“幸虧是我前去,若是少爺或是老爺前去賀壽,若是庹老太太算計他們我的心就該痛了!”墨婉訴說着,雙目充滿淚花,但是又生生吞忍了下去。
戀蝶起身去錦盒裡取出雪花膏:“小琴,你速速去廚房去打一盆涼水來!”
“小姐,你的傷口必須清洗擦上藥纔是!”戀蝶跪在墨婉膝下,輕輕的吹着傷口,眼淚不覺流了下來。
墨婉緊眉:“你這丫頭,哪就這般嬌弱不堪了!”
“小姐,我先給你清洗傷口,你先忍着點!”戀蝶接過小琴端來的涼水擱在地上。
戀蝶迅速的捲起自己的上衣闊袖,取出蠶絲錦帕。
“啊!”墨婉緊眉忍不住叫了一聲,戀蝶立即停手。
“小姐,你先歇息着,晚膳我端來房裡便是,老爺那邊兒我自會稟明緣由!”戀蝶給墨婉輕輕的塗抹雪花膏。
雪花膏是蒯家祖傳的秘方,聽說蒯家前人是燒製瓷器的,所以時時燙傷,便自己研製了一種*燙傷的藥膏以便隨時用。
墨婉立即拉住戀蝶的右臂:“你這丫頭,我在庹家被茶水燙傷之事是斷斷不可告知老爺的,老爺年邁,前些時日又受了刺激,現在身體纔剛有好轉!”
戀蝶的右臂被抓的生疼,緊眉:“小姐!”
墨婉鬆開手:“戀蝶,你可知曉我與其她的繡娘不同!”
戀蝶繼續爲墨婉塗抹着雪花膏,先是用食指塗抹上再是輕輕拍均勻。
窗外的柳樹隨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