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悲慘結局,喜迎寶貝

打韓擎蒼離開後,秦晚秋的眼皮子就莫名跳得厲害,心裡總有些發慌,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這種感覺很不美妙,弄得她的心情都煩躁起來,心不在焉的喝了兩口桂花酒,眼睛隨意掃了眼對面,忽的一頓。

嚴芳菲不見了!

原本這也沒什麼,畢竟人有三急,突然想去解個手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可此時此刻秦晚秋卻不由的多想了,因爲她憶起了在宮門口遇到時嚴芳菲看向韓擎蒼的那種眼神,那種滿含癡迷,又帶着激動忐忑的目光,透着股莫名的破釜沉舟般的決然。

秦晚秋的心裡登時嘎登一聲,直覺不對勁,忙起身悄然離開了大殿,到外面叫來一個小宮女,“賢親王和李公公往哪兒去了?”

這小宮女不過只是個三等宮女,這樣的身份哪裡能知道韓擎風的計劃,這覺得這賢親王妃和賢親王是夫妻,妻子找自己的丈夫有什麼奇怪的?猶豫都沒猶豫一下,便恭敬的答道:“回王妃娘娘的話,賢親王和李公公往乾清宮的方向去了。”

乾清宮?

那是個什麼地方秦晚秋自然知道,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或許韓擎風真的找他有什麼事?

想了想,秦晚秋又問道:“方纔可是有個姑娘也往那個方向去了?”

小宮女一愣,覺得這個問題確是有些奇怪了,卻也沒多想什麼,只道:“確是有個身穿粉藍色衣裳的姑娘往那邊去了,就在賢親王過去之前沒多久。”

粉藍色衣裳……秦晚秋暗暗磨牙,不是那個嚴芳菲又是哪個!

幾乎都不用再多想,秦晚秋就大概能猜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定是韓擎風和嚴芳菲聯合起來設的一個套,否則憑嚴芳菲那身份,連靠近乾清宮的資格都沒有!至於設這個套是什麼用意?那還用多想嗎?分明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呢!

秦晚秋氣得直咬牙,心中又恨又急,二話不說直接便往乾清宮走了去。

身後那小宮女這才後知後覺,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秘密,莫非賢親王和那個不知名的姑娘偷腥,被神通廣大的賢親王妃給識破了要去抓姦?不對啊,聽說賢親王和王妃關係好着呢,鶼鰈情深恩愛至極,甚至因此而拒絕了那麼多皇上賜下的美人,怎麼會才成親就偷腥去了呢?

小宮女迷迷糊糊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這有錢人的世界果然奧妙,不是她這等凡人能搞懂的。

心裡雖然有些好奇,但這小宮女也是沒敢把這件事到處去傳,進了宮裡上的第一堂課,便是學會當聾子、瞎子、啞巴。

秦晚秋一路匆匆往乾清宮走去,腦海中不由胡思亂想起來,萬一她家男人真的被那賤人給染指了,沒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她該怎麼辦?

然而這個想法纔剛一冒出頭,秦晚秋就覺得心肝兒疼,又疼又膈應,腦子裡亂哄哄的,暗暗咬牙切齒。

韓擎蒼,你可給我放機靈點兒,要是敢關鍵時刻掉鏈子傻不愣登被算計……

“小晚?”

秦晚秋一愣,擡起頭看着對面的男人,神情呆呆的。

“小晚你怎麼出來了?”韓擎蒼上前兩步握住她的手,神情變得溫柔起來,只是眉宇間儼然還透着絲抹不去的陰鬱。

秦晚秋這纔回過神來,作爲他最親密最熟悉的人,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頓時也是一陣心驚肉跳,知道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你怎麼樣?沒事吧?”說話間,雙眼跟雷達似的上上下下掃了一樣,嗯,很好,衣服沒有一絲凌亂,應該沒吃虧。

韓擎蒼驚訝的看着她,“你知道了?”

秦晚秋磨磨牙,“我發現嚴芳菲不見了,是不是她?”

韓擎蒼不禁暗自感慨自家小嬌妻的聰慧敏銳,臉上忍不住帶出了一抹輕笑來,“所以娘子這是匆匆趕去挽救爲夫的清白的?”

“哼!”秦晚秋彆扭的冷哼一聲,“算你聰明逃了一劫,若你真的蠢兮兮的丟了清白,本王妃立馬休了你!”

“真是個狠心的丫頭。”韓擎蒼故作失落嘆息,心中卻暗自慶幸自己反應不算遲鈍,否則的話……

光是想想那個後果,韓擎蒼就不禁心疼得緊,忍不住緊緊摟住了她,心裡對嚴芳菲和韓擎風愈發深惡痛絕了。

秦晚秋當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緊張,不過卻沒多說什麼,事實上她也並不像嘴上說的那樣決絕,若真的是他主動犯下的錯,再捨不得她也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但這樣的事明顯不是他的錯,所以她也根本不可能真的能做到那樣的狠心決絕,但是她也知道,若真的發生了那種情況,她和他之間一定會有隔閡,所以她必須給他敲個警鐘,讓他更加警醒些。

“我們回去吧?”

“好。”秦晚秋點點頭,她也覺得這樣的宴席實在無趣得很,尤其還發生了這種事,更加膈應掃興了。

於是,兩個人便索性直奔宮門而去,早早的回到自己家中,命人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兩個人一同吃了頓簡單而不失溫馨的年夜飯,唯一遺憾的是,人到底少了些,不是那麼熱鬧。

想到這兒,秦晚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再努力些的話,今年的年夜飯或許就不止他們兩個人了吧?

“想什麼呢?”韓擎蒼拍了拍明顯在走神的小嬌妻。

秦晚秋忙搖頭,“沒什麼。”她纔不會說她在想趕緊生個寶寶呢,否則的話,她敢肯定短期內她一定要在牀上挺屍下不來牀了!

光是想想那個後果,秦晚秋就不禁打了個哆嗦,忙轉移了話題,“那個嚴芳菲你打算怎麼辦?”

韓擎蒼淡淡道:“怎麼辦?她不是想嫁人想瘋了嗎,那就送她一個男人好了。”

“有人選了?”

“嗯,我覺得長安侯家的嫡次子就不錯。”

前段時間爲了送禮,爲了搞清這圈子的人情世故,秦晚秋也是好好把這京城的上流社會都瞭解了一下,自然也知道那長安侯家的嫡次子是個什麼玩意兒,不禁暗自咂舌,倒是真夠狠的。

要說那長安侯,也就是個牆頭草,哪邊強就往哪邊倒,眼下既不屬於韓擎風那派,也不屬於他們這邊,看樣子倒是想兩邊討好,誰也不得罪,這樣的人,着實讓人不屑。

而那長安侯家的嫡次子上頭還有個兄長,已經被定爲世子,大概是考慮到他不能繼承爵位,出於補償,一家子對這嫡次子是有求必應,恨不得捧在心尖尖上寵着,在這種百般溺愛下長大的孩子,能有什麼好的?自然而然長歪了,不僅文不成武不就,腦袋空空如草包,還是個實打實的紈絝,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如今雖還未成親,但家中美貌妾侍卻已是一打一打的了,上至官宦人家的小姐,下至家中婢女甚至是青樓妓子,一大院子的女人別提多熱鬧了。

而最最關鍵的卻還不是這個,而是這人在某方面有着特殊癖好,不喜歡尋常普通的親熱戲碼,最愛追求刺激新鮮,對待女人簡直是花樣百出,完全不將女人當人看,簡直比畜生寵物還不如,不少挺不過去的硬是生生被折騰死了,簡直是京城貴女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想也知道,真要嫁給這樣一個變態的男人,那還不等於掉進了火坑?毫無未來可言,甚至還要日日夜夜飽受折磨屈辱,不得不說,這一招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真的太狠了些,不過秦晚秋可沒有一點同情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覬覦她男人,甚至還用上了這等卑劣手段,她能不恨嗎?簡直厭憎至極。

“聽說那長安侯府的嫡次子還是個三百多斤的大胖子?”秦晚秋饒有興致的問道。

韓擎蒼輕笑着點點頭,何止是胖啊,個子還矮,看着就更胖了,跟個大肉球似的,簡直……慘不忍睹。

秦晚秋忍不住樂了,衝他豎起了大拇指,“絕,不過我喜歡。”

於是,當嚴芳菲好不容易養好了自己身上的傷出門散心的時候,卻意外撞到了一個醉醺醺全身火燒火燎的大胖子,並且很不幸的被大胖子看對了眼,當街扯着她進了條小巷子,於光天化日之下被撕光了衣服……

不少行人都聽到了動靜,可是看着那一串面色不善的護衛,還有那個被護衛拿到架着脖子的婢女時,便也不敢多管閒事了,只偶爾不經意一瞥,還能看到那一團白花花的大肥肉在聳動,一個個滿臉鄙夷唾棄,對那不幸的女子默默同情着。

事實上,那長安侯府的嫡次子雖然禽獸,但還沒有讓人圍觀自己行房的那種詭異癖好,這次之所以這麼衝動,卻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覺下了點助興藥物的緣故,於是這一看到美人,才忍不住過分亢奮了。

這件事過去沒多久,秦晚秋就不斷收到了一些後續情節。

聽說嚴芳菲精神都崩潰了,整日以淚洗面,不過並未尋死。

聽說嚴諾夫妻倆知道這事後氣得暈了過去,上門去同長安侯府狠狠吵了一架,甚至欲要告御狀求那位皇帝陛下做主懲治那胖公子,可最終還是作罷了,因爲他家閨女的貞潔已經毀了,甚至這件醜事已經傳遍了京城,如今唯一的一條路,便是讓她嫁進長安侯府。

而嚴芳菲一聽這個結果卻不幹了,又是一通尋死膩活,可這一次嚴諾和楊氏卻沒順着她。

嚴芳菲不想嫁給那頭豬,但更不想死,所以見自己的威脅沒有用,她也沒了法子,還不到一個月,就被壓着上了花轎草草擡進了長安侯府,開始了她生不如死的餘生……

年剛一過,便到了春闈的時間,無數學子從四面八方涌來,使得原本就繁華的京城愈發熱鬧了,似乎到處都充斥着一股緊張的氣氛,到處都有人在談論此次的春闈,到處都能看到學子們三五成羣在討論學問,在談論時政,在暢想未來。

秦沐陽也是此次春闈中的一員,也是早早就陷入了緊張的籌備中,不過他自己心態好,並不像很多人那樣一遇考試就頭腦發昏整天患得患失,他倒是將自己的心態調節得很好,每日作息穩定,早起練武一個時辰,然後看會書練練字,下午便出去逛逛,與那些四面八方來的學子們接觸接觸,遇到值得相交的便結交一番,端的是從容淡定。

除此之外,韓秦書院另外幾個中了舉人的學子也已經被統一送來了京城,由書院出資包下了一座小院子,地理位置並不特別好,但勝在環境清幽,倒是很適合備考的學子,院子裡頭還有專門買來的幾個下人,負責給這幾名學子洗衣做飯,可謂是處處安排妥帖,完全解決了他們的一切後顧之憂,叫幾個人感激不已,個個恨不得日日懸樑刺股挑燈夜戰,只爲一舉魚躍龍門,不負書院的傾心栽培和幫助。

而就在這樣一個緊張又充滿期待的氛圍中,秦晚秋卻悄然離開了京城,帶着黃衣綠衣紫衣青衣,攜同董天麟,跟着文元霜一同奔向了去東女國的路上。

董天麟原是東女國丞相之子,自幼聰慧過人才華橫溢,在東女國也是個大名人,文元霜自然是認識的,是以他也只得再度給自己換上了“無名”那張臉,充作秦晚秋的侍衛一同上路。

“王妃,已經到中午了,下來吃點東西歇會兒吧。”董天麟頂着無名那張平凡至極的臉,面無表情的在馬車外說道,只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他眼底的擔憂。

馬車車門打開,黃衣綠衣率先跳了下來,接着便看到一張蒼白的小臉。

“還不舒服?”董天麟皺起了眉頭,很是憂慮心疼。

秦晚秋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也不是沒坐過馬車,哪裡知道這次竟莫名其妙暈車了呢,一上路就開始暈乎乎的作嘔,連帶着弄得胃口也不好了,每次都吃不下多點東西,纔不過十來天的功夫,就瘦了一圈。她也不是沒想過索性騎馬算了,可這渾身軟綿綿的不得勁兒,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還有些懶洋洋的根本不愛動,實在是叫人無奈得很。

“沒什麼事,等到下一個城鎮去弄些藥材,我來配些藥吃了應該就沒事了。”

“到晚上應該就能到桃花鎮了,不如在那裡休息幾天等好了再上路吧。”

“不用了吧。”秦晚秋皺眉,她還想早去早回呢,不想多耽誤時間。

董天麟瞪着她,“王妃該不會想屬下寫信給王爺吧?”

秦晚秋嘴角微抽,這麼囂張的屬下,真的沒問題麼?

事實上文元霜等人早就覺得不對勁了,不過並沒有多問什麼罷了。

“這邊正好有條小溪,方纔看到裡面的魚挺肥的,屬下去弄兩條來燉湯。”說罷,董天麟便抓魚去了,找來一根長樹枝,將一頭削尖,然後挽起褲管就踏進了溪水裡。

眼下這個季節,水還冰涼得很,秦晚秋看着直皺眉,有心叫他上來,可奈何這囂張的“屬下”實在不聽話得很,弄得她只能在岸邊乾瞪眼,心知他是爲了燉點湯給自己補身子,她這心裡是又氣又感動,莫名想到一句歌詞“有媽的孩子是個寶”,這有爹的孩子又何嘗不是個寶呢?

以董天麟的本事,抓兩條魚完全是手到擒來,很快就帶着戰利品上了岸,交給黃衣和綠衣去處理。

“快進馬車換身衣裳。”秦晚秋瞪着他,只是眼底的擔憂卻使得她那“惡狠狠”的眼神沒有了一絲威力。

董天麟笑了笑,心情很美妙的鑽進了馬車。

不遠處文元霜瞅着這倆人之間的相處神情愈發古怪了,甚至開始懷疑這“無名”是不是那位賢親王假扮的了,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關心擔憂還有親暱,說不是什麼親近關係誰信?總不至於她們家公主殿下才成親就揹着賢親王養“面首”了吧?

文元霜默默嘀咕着,好在她不傻,這種胡思亂想頂多自己想想罷了,若真的叫秦晚秋和董天麟知道了,估計真就慘咯。

董天麟很快重新換了套衣裳出來,綠衣和黃衣也手腳麻利的將午餐準備好了,魚湯燉得雪白,跟牛奶似的,看着就很勾人,秦晚秋也不禁暗暗有些饞了,可誰想等到一碗湯端到自己手上準備喝的時候,卻猛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滾,趕忙將湯重新塞回黃衣手裡,自己跑一邊吐去了。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在場所有人都懵了下,等到反應過來一個個都滿面焦急擔憂。

“囡囡你怎麼了?”情急之下,董天麟將對自己寶貝女兒的暱稱脫口而出。

“主子你哪裡不舒服嗎?”綠衣急得要跳腳了,一邊輕輕拍着她的背,接過紫衣遞來的水壺給她。

秦晚秋接過水壺漱了漱口,眼睛裡滿是生理性淚水,看着好不可憐。

“主子該不會是懷孕了吧?”青衣無意嘀咕了一句。

“什麼?”綠衣愣愣的眨巴眨巴眼睛。

大抵是她的眼神太可怕,青衣默默縮了縮脖子,道:“我聽蓮姨說,女人懷了孕最是受不得魚腥味,一聞到就想吐。”

一語驚醒夢中人。

秦晚秋如同被雷擊到一樣,傻眼了,默默掐指一算,親戚已經許久未來了!再仔細想想,總犯惡心、嗜睡、犯懶什麼的,可不就是懷孕症狀……

想到這兒,秦晚秋登時激動了,忙替自己把了把脈。

果然!

秦晚秋面色大喜,忍不住摸着自己的小腹翹起了嘴角,周圍大家看這情形也愣住了。

“主子您真的有寶寶了?”綠衣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平攤的小腹,其他幾個人也是神情各異。

秦晚秋笑着點點頭,“纔剛剛一個半月左右。”

聞言,衆人齊齊喜笑顏開,連向來面色冷淡的冰山美人黃衣也不禁滿臉喜色,董天麟那嘴更是咧到了耳朵根。

他家寶貝囡囡有小寶貝了!他要當外公了!

文元霜也是欣喜不已,“太好了!女皇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的!”

秦晚秋皺起了眉頭,“文將軍,我希望這件事你能暫時保密。”她可沒忘記,東女國內部現在還有人等着要她的命呢,若暴露出她懷了身孕,那些人一定會趁虛而入,她不想自己的寶貝置身於危險之中。

文元霜並不知道先前四公主派人刺殺秦晚秋的事,只是見她一臉堅定,便也只得點頭同意,反正女皇早晚會知道的,也不必急這一時。

秦晚秋滿意的垂下了眼簾,手還撫摸着自己的小腹,輕柔得像是在摸什麼價值連城的絕世珍寶,臉上淺淺的笑容溫柔而甜蜜,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這段時間雖然總不舒服,但她一直以爲是暈車的緣故,是以也沒想到給自己把把脈,再者,醫者不自醫,她也向來沒有給自己把脈治病的習慣,誰想這麼一疏忽,卻是未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小寶貝的到來,實在太不該了。

剛剛從激動喜悅中緩過神來,董天麟忙吩咐道:“黃衣綠衣,趕緊去重新弄些吃的來!囡囡你先將就一下,等晚上到了桃花鎮咱們再好好補補,現在可不能不吃東西了,你看你最近都瘦成什麼樣了,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呢,你要是不吃,寶寶可就長不好了。”

秦晚秋自己就是大夫,哪兒能不知道這個理兒,當即點點頭,就算再難受,她也得硬逼着自己吃,就算吃完就吐也好過一點不吃,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在她的肚子裡就先天受罪。

“到東女國再回來,路上就得幾個月,囡囡你的身子怕是吃不消,不如先回去吧,等以後再說。”他沒直接明說的是,東女國國內如今可不太平,這一路上想必也不會太平得了,他自然放心不下。

聞言,文元霜不禁一臉緊張的看着秦晚秋,“公主,前些日子末將收到女皇來信,女皇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而公主懷着身孕到生完孩子再好好休養一段日子的話,少說也還要再等一年多,女皇她……”可不一定能等得了了!

秦晚秋皺起了眉頭,她當然知道自己這一趟去東女國肯定不會安穩得了,如今肚子裡有了個脆弱的小生命,她卻也有些遲疑了,可是文元霜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真等生完孩子再去,一年多以後,女皇怕是等不得了,就算女皇強撐到那個時候,東女國國內的那幾個公主怕也已經羽翼豐滿,屆時局勢怕就容不得她插足了。

秦晚秋一時很是猶豫不決,最終還是咬牙決定繼續前往東女國,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打重生以來就一直被悉心調養得很好,身體強健得很,如今寶寶在她肚子裡很好很穩,沒有一點問題,再者,她自己的醫術自己有信心,最最關鍵的是,她還有一張最大的底牌--靈泉!

“這件事暫且不要告訴王爺。”秦晚秋嘆息道,她也很想立即跟他分享這份喜悅,可是她清楚得很,一旦被他知道了,他一定會立刻飛奔而來把她抓回去的。

東女國她勢在必得,這一趟,非去不可。

文元霜鬆了口氣,董天麟一臉不贊同,卻也知道自己根本勸不了她,這丫頭執拗着呢,下定決心要做的事誰也阻攔不了,最終,他只得無奈的叫車伕慢些行走,甚至嚴詞勒令人家不許叫馬車有一點顛簸,直叫可憐的車伕叫苦不迭滿頭大汗。

這一有了身孕,秦晚秋立即就從“寶貝”上升成爲了國家一級珍寶,一個個待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哪怕她動動腿都大驚小怪,只恨不得把她當成易碎水晶一樣供起來,弄得秦晚秋是哭笑不得。

又走了半天,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桃花鎮,找到一家據說是當地最好的客棧,董天麟一口氣點了滿滿一桌子好菜,一個勁兒給秦晚秋夾這個夾那個,只恨不得將滿桌子菜都塞進她肚子裡的架勢,弄得秦晚秋額頭上都冒冷汗了。

秦晚秋的胃口很不好,尤其看到葷菜更加覺得油膩泛嘔,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吃的東西很少,更加沒吃什麼魚肉之類的,路上很多時候都是吃的乾糧,只頂個飽,營養什麼就別提了,爲了給肚子裡的寶貝多補充些各種營養,她也只得咬着牙屏着呼吸硬往嘴裡塞,吃完吐就吐吧,好歹能吸收一點是一點。

看她這般痛苦的樣子,一衆人是滿心焦慮心疼,簡直恨不能以身代勞,董天麟更是暗暗把某個搞大他女兒肚子的傢伙給從頭到腳罵了無數遍。

“囡囡,不如明天就在這兒歇一天再走吧?”

秦晚秋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挺累的,是該休息一下,便同意了。

等吃完晚餐回到房間後沒多久,一隻威風凜凜的鷹便出現在了窗外,黃衣打開窗戶將它放進來,取下它腿上的信遞給了秦晚秋。

這隻鷹是秦晚秋用來專門和韓擎蒼聯繫的,一看到它,秦晚秋就想到了那個男人,摸摸自己的小腹,心裡莫名有點心虛。

打開信看了眼,秦晚秋的臉色登時變得高興起來,誰想看到最後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麼消息,竟然俏臉一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瞅着桌子上那個掌印,黃衣和綠衣面面相覷,心中不禁憂慮起來,“主子,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只是被一個賤人給氣到了。”秦晚秋默默咬牙。

這賤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擎風那個渣,這次倒不是他又算計韓擎蒼給他們添什麼堵了,而是爲了秦沐陽。

此次秦沐陽參加春闈成績很好,拿了會試第一名成了本屆的會元,加上先前的解元已經拿下了“雙元”,距離“三元及第”只有一步之遙,誰想殿試時韓擎風竟點了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當狀元,而秦沐陽這個會元竟只落得個探花之名,隨後更是將堂堂探花郎給丟去修書去了,一個正緊點的好差事都沒給!

秦晚秋氣得不行,若她家大哥真的不如旁人也就算了,可問題是殿試之中表現最出色的分明就是她大哥,最後結果出來其他大臣都驚訝呢,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黑幕!

她知道,一定是韓擎風知道了她大哥的身份,怕給韓擎蒼增加籌碼,所以才儘可能打壓她大哥,甚至她敢肯定,若不是怕自己做得太過引起學子們爭議質疑的話,連這個探花他都不肯給呢!

簡直欺人太甚!

黃衣和綠衣聽了她的話也是皺緊了眉頭,不過卻也沒法子勸慰,只得道:“主子,跟那種人置氣不值當,您肚子裡可還有小主子呢,不能因着那種人氣壞了小主子啊。”

秦晚秋聽聞這話也收斂了些,嘆了口氣,道:“總算也不全是糟心事,除了大哥以外,咱們書院還有三個也高中了,而且其中一個還成了本屆的榜眼。”說到這兒,秦晚秋不禁露出了抹古怪的笑,似是得意,又似是譏諷。

韓擎風見那榜眼出身貧寒無依無靠,又滿腹經綸才華橫溢,竟是生出了想要拉入自己的陣營好生培養的心思,可是給了份好差事呢,卻不知人家原本出身他死對頭的書院,心中可是將他的死對頭當成了再生父母呢。

想到這兒,秦晚秋不禁笑得愈發暢快了,當即便叫黃衣拿來了筆墨紙硯,提筆給韓擎蒼回了封信,接着又琢磨着給她家大哥去了封信。

且叫那渣渣得意着,看他還能得意多久!

到底是肚子裡揣了個娃,精力不比尋常,寫了兩封信秦晚秋就感覺有些累了,在黃衣和綠衣的伺候下洗了個澡後便爬牀歇着去了,而黃衣和綠衣也隨之回到了隔壁房間。

原本兩個人是想留在秦晚秋房裡的,可是秦晚秋想着這段時間趕路大家都挺辛苦的,便叫她們回房去歇息,兩個人拗不過她,又想着總歸也只有一牆之隔,隔壁但凡有點什麼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便也沒再強求,誰想這大半夜卻還真的出事了。

“快屏住呼吸,出事了!”黃衣率先驚醒過來,綠衣也隨即被她喚醒了,兩人看着屋子裡的煙霧,頓時心裡嘎登一聲,忙披上衣裳拿起自己的佩劍就欲出門去隔壁。

誰想正在這時房間門卻打開了,四個黑衣人闖了進來,手中的刀劍在朦朧的月光下還散發着森冷的寒芒,雙方半句廢話都沒多說,直接拿着武器就打了起來,而與此同時,隔壁也傳來了刀劍相交的聲音。

秦晚秋只有在韓擎蒼身邊的時候睡得纔會沉些,平日睡眠都淺得很,眼下雖然懷了孩子總犯困,但卻還是保持着警惕,稍一有聲響她便立即醒了過來,纔拿起自己的蕭,便見十幾個黑衣人破門而入。

不過還未等他們來得及交手,另一邊董天麟就已經迅速解決掉了自己房間裡的那幾個人趕了過來,一過來二話不說,便乾淨利落的擰斷了兩個人的脖子。

那羣黑衣人顯然大驚失色,似乎根本沒想到這羣人裡還有這樣的高手,頓時都覺得棘手了。

不過這羣人似乎默契得很,見此情形,一部分人便撲了上去同董天麟交起手來,或者準確來說,應該是纏住董天麟不讓他接近秦晚秋,而另一部分人則拎着刀劍撲向了秦晚秋,那架勢,儼然是要置她於死地。

秦晚秋倒是不慌不忙,拿着玉簫便吹奏起來,一個個銳利的音符化作鋒利的刀刃劃破空氣刺向衆人,密密麻麻的編織成了一個天羅地網,使得衆人避無可避。

董天麟和秦晚秋的功夫都堪稱是天下一絕了,兩人攜手合璧更是無人能敵,對付這羣人,也是毫無懸念的事,很快,黑衣人便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黃衣紫衣等人也解決了自己房內的黑衣人匆匆趕了過來,而與此同時,客棧內的其他普通百姓也被吵醒了,鬨鬧成了一團,都被嚇得在胡亂奔走逃命,一時間,整個客棧都亂得一團糟。

等到將那些黑衣人全都解決掉了,秦晚秋的房間已經破破爛爛不成樣子了,桌子椅子各種擺設碎了一地,牆也倒了,甚至連屋頂都破了個大洞,簡直堪比破廟。

“其他人呢?”秦晚秋收起了玉簫,披上衣裳淡淡問道。

文元霜不消息吸進了些迷煙,此刻腦子還有些昏,緊擰着眉頭道:“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那些人都是她帶來的人,只是普通的侍衛,無論警惕性還是功夫都無法跟黃衣紫衣他們比,十有八九是被迷煙迷倒被人無聲無息殺了。

文元霜憂心忡忡的去看了眼,果然,那些侍衛都死了。

秦晚秋沒多說什麼,只是在賠償了客棧老闆的損失後,又給了他一些錢,讓他找人將些侍衛全都安葬了。

“公主,那些人是衝您來的?”文元霜面色憂慮的問道。

秦晚秋看着她,道:“不錯,事實上在京城時就已經遇到過一次了,據說是你們東女國的什麼四公主,只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同一撥人了。”

一聽這話,文元霜頓時臉色大變,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此行竟然暴露了,甚至還給秦晚秋引來了殺身之禍!

那四公主是個什麼人她當然清楚得很,可謂是野心勃勃,對皇位勢在必得,怎麼可能容許有人截胡?而以那位公主的心狠手辣,想也知道是決計不可能會讓秦晚秋安然到達東女國的了,不知道這一路上還會引來多少腥風血雨,若是再加上其他幾位公主……

想着,文元霜就不禁打了個哆嗦,當即回到房間給女皇秘密去了一封信,她必須讓女皇派人來保護這位寶貝疙瘩小公主!

簡單收拾了一下後,秦晚秋重新找了個完好的房間又睡下了,董天麟依舊在她隔壁,而黃衣和綠衣這一次卻是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了,兩個人手裡抱着劍守在她的牀前眯上了眼睛。

第二天秦晚秋睜開眼時,天色已經大亮,屋子裡只剩下綠衣一人在守着。

秦晚秋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綠衣,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已經巳時了。”綠衣笑意盈盈道:“主子這一覺睡得可好?餓了吧?早膳已經準備好了,主子先洗漱一下吧。”

秦晚秋點點頭,“黃衣他們呢?”

“黃衣姐姐見主子總愛孕吐,便上街去打聽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能緩解一下了,紫衣哥哥陪着一起去了。董先生和文將軍都在房間裡呆着呢,青衣那傢伙卻是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怎麼,這是在氣他沒有陪你?”秦晚秋調侃道,見綠衣俏臉又紅了,便放了她一馬,“去將吃食端進來吧,既然大家都吃過了我也就不出去了。”

“是。”很快,綠衣就將一直溫着的吃食拿了進來,一碗燕窩粥,幾碟小菜還有兩盤糕點,很清淡,倒是讓秦晚秋有了些食慾。

“主子,奴婢聽說桃花鎮的桃花正盛開着很漂亮呢……”

見她一臉欲言又止滿臉渴望的樣子,秦晚秋不禁笑了,“怎麼,想去?”

綠衣連連點頭,“嗯嗯!”

“那叫青衣陪你去吧。”

“主子!”綠衣撅着嘴跺了跺腳,“人家跟他沒什麼關係啦!再說了,他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主子,您就帶奴婢去看看嘛,好不容易休整一下,主子也去外面透透氣啦……”

“好了好了,等會兒帶你去。”秦晚秋隨意答了句,低頭喝了口粥,卻沒注意到綠衣眼中一閃即逝的怪異光芒。 I9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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