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定了要哪些店子,剩下就是談價格了。
其實說是談價格,並沒有怎麼多說,畢竟盧興業不打算要價,而丁小橋也不打算還價,雙方最後以八千兩銀子將兩個店子買下來了。
當丁小橋將銀票交給了盧興業的時候,卻看見了這個七尺男兒低下了頭,握着那一疊銀票,忍不住肩膀抽動了起來。丁小橋看這個情況,知道自己並不適合在這裡,於是將這裡的事情交給了丁修節之後,便去書房了。
書房裡不光光是莫思歸在,明遠也在。
現在丁家的產業越來越多,可是辦公的地方真心甚少,都是在丁家的宅子裡面,這麼下去看起來也不是什麼長久之事,所以,在年初的時候丁小橋就已經跟整個家裡面持有股份的人開了個會了,最後大家都同意她的提議,那就是在這上河鎮上買一塊地,蓋一個專門的樓,用來作爲丁氏企業的辦公樓。
經過了幾個月的選址、設計、做預算、還有各種裝修設計,這段時間正是圖紙出來的時候。一進屋子,丁小橋就看見了莫思歸和明遠兩個人都蹲在地上,看着那一幅幅大大的圖紙,在研究着什麼。
丁小橋也湊上前去,蹲在了地上問道:“圖紙出來了嗎?”
明遠畫的圖紙很多,除了平面圖、立面圖、剖面圖還有結構圖,甚至還有分解圖以及地形圖。在古代沒有專門的勘察工具的時候,要在幾個月內畫出這些圖紙,丁小橋也覺得相當的容易。
而現在明遠連着設計了幾座丁氏的房子,名氣也漸漸的出來,很多人都慕名前來,請明遠設計房子,所以,現在明遠也是相當忙的。
這是一座五層樓房,用的磚木結構。
這算是明遠在這個時代帶來的最大的一個金手指了,原來這裡的房子都是全木質的,而現在明遠來了之後,便搗鼓出了這紅磚的燒製方法,並且大量的用在丁家所有的房子裡面,這樣一來,房子便可以蓋得比較高了。
就比如現在這棟房子,可是明遠到現在爲止,設計得所有的房屋當中最高的一座。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上看都是更像是一棟現代的建築物。更奢侈的時候,這棟房子上面的窗戶用得完全都是玻璃,雖然丁小橋知道莫思歸現在收下的商號已經可以大量的製作玻璃了,但是這到底不是現代,這麼大量的用玻璃,不說莫思歸心裡想什麼,光光是丁小橋就覺得心疼。
她不由得嘆息道:“全部都用玻璃啊,這太奢侈了吧。”
這也是明遠所顧慮的:“現在玻璃到底是個稀罕物品,要是全部都用玻璃的話,會不會被偷啊。”
不過,作爲玻璃的提供者的莫思歸卻根本就不把兩個人的擔心放在心上,他只笑了起來:“這有什麼?難道這些東西弄出來是爲了放在倉庫裡面落灰的嗎?要知道,這些不過是些個物件,既然是物件的話,那就是給人賞玩的,只要能給人帶去一點新意,那也就是它存在的價值了。”
聽了這話,丁小橋和明遠忍不住眼角都抽了,他們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其實都寫滿了“實在是不瞭解土豪想法”的表情,不得不說,這有着全國商號的土豪,說出去的話底氣都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啊,相比較之下,他們真的有點小家子氣了。
不管怎麼說,這圖紙就定下了,剩下的便是開工了。等到確定了開工的時間之後,丁小橋便將這些事全部都交給了明遠,不再管,反正他在丁氏企業裡面有百分之五的股份,當然是要好好的使用一下他纔算是行啊。
晚上吃晚飯之前,丁小橋纔再次看見了丁修節,不過,這丁修節看起來情緒還是有點低落。丁小橋並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丁修節和盧興業說了一些什麼,不過,她也不想知道,畢竟那都是屬於長輩的事情,她自己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那麼其他的就沒有必要事事都清清楚楚了。
丁修節看見了丁小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拍了拍丁小橋的肩膀,好一會兒之後才說:“小橋啊,今天這個事情你做得對,當年賽百味幫過我們,我們就應該如此。”
丁小橋點頭,雖然,她覺得自己的父親入商場狼性不足,但是還是很認同父親有時候的想法的,畢竟我們是人,不是真正的狼,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忘記了我們作爲人的身上的溫暖。
這些事情都定下來之後,丁小橋就開始準備這今年冬天在王都的鬥菜大會的事情了。首先這鬥菜大會要帶四個廚子,一個紅案主廚,一個白案主廚,還有兩個助手,現在紅案主廚和白案主廚都定下來了,只是兩個助手都沒有定下來。
這紅案是柴康,白案是孟貞娘,本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只是這助手讓丁小橋有點頭疼了。
他們去參加鬥菜大會,一來一回起碼也要一兩個月,而現在的聚百味的主廚只有柴康一個人,要是柴康走了,難道聚百味要斷頓嗎?還有就是白案,本來丁小橋想將孟貞孃的兩口都去的,畢竟他們夫妻兩個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可是,同樣的問題是,要是兩口子都走了,這聚百味的白案就沒有人做了。
總不能這兩個廚子一走,丁家就關門不做生意了吧。
於是丁小橋開始糾結了。
說得好聽,培養新人,可是一個廚子從入門到出師,沒有個七年八年哪裡就成呢,不要跟她說半年時間就能弄出幾個像模像樣的廚子來,這根本就不可能。
爲了這些,丁小橋愁得睡不着,而莫思歸也開始四處開始尋找合適得廚子來。
直到這個時候,丁小橋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光是隻靠一個廚子,是根本不可能的,想要將自己的這個菜像是川菜一樣做成菜系,光是一個廚子怎麼可能呢?
這個菜要成爲一個菜系並不是來館子裡面吃飯的人多就行了,更重要的是要影響當地的所有人的飲食習慣,甚至取代了原本他們的飲食習慣,在慢慢的靠着時間的推移,普及,這樣才能成爲一個菜系的。
而要做到這一點的,首先就是要將自己的菜的做法普及開來,可是,現在的丁小橋是根本不可能這麼做的。
想來想去,要開闢一個菜系真是太困難了。
想不開,那就索性不要想了,丁小橋這麼跟自己說,於是丟開了這些煩心事情,便去找米氏去說話了。這段時間,丁小橋忙得腳都不着地,大家都知道,所以,也沒有人來用一些子閒事來煩她,讓她清淨了不少。
走到了米氏的院子了,就看見米氏跟米三也、丁小樓還有丁小閣正坐在院子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丁小橋笑道:“你們倒是悠閒,有什麼好事也不叫我,倒反是把我給丟下了。”
幾人擡頭一看,只見丁小橋正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門口,手裡拿着一把團扇,衝着幾個人笑眯眯的打趣呢。丁小閣連忙站起來,一把就拉住而來她的手腕子,將她往幾人的跟前拖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你真是虧心不虧心,你可是大忙人,我們一個個都知道你最近忙得厲害,哪裡有人敢再用一些閒事去煩你,就算去找你,只怕也被莫思歸那個臉白肚子黑的傢伙給打發出來呢!”
丁小橋雖然是現代人,但是聽到丁小閣這般直截了當的打趣,也忍不住紅了臉,她擡眼看了看米氏,發現米氏並沒有聽到這樣打趣而生氣,倒反笑眯眯,心裡也輕鬆了幾分,只是嬌嗔:“關他什麼事情,姐妹們找我,他做什麼主!”
“少來了,這些事情現在說起來自然是簡單的,要是撞上了,只怕是沒有那麼容易的。”丁小閣只是笑,然後又說道:“你來得正好,小舅舅前幾日又過來跟嬸子說,說是一定要娶三姑姑呢。”
丁小橋是知道米氏不喜歡這樁婚事的,她坐定之後,看了看米氏的表情發現她沒有什麼不快的,便問道:“娘對於這事是怎麼想的?”
米氏喝了一口歲,嘆了一口氣說:“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我自然是不喜歡的,只不過,你說得沒有錯,他們都不容易,好不容易看對眼了,我要是在從中作梗,只怕就要耽誤這兩個人了。況且……”米氏又笑了起來:“這兩個人都是年紀大了,要是到了這個年紀還不能知道自己要什麼,還不能管住邊上的人,那真是兩個白活了的。”
這話是對的。
像是米林和丁雲兒的年紀在現代都已經夠得上晚婚了,在古代更是如此。況且這古代人本來就早熟,他們對自己的婚事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他們與其站在自己的角度指手畫腳,倒不如好好的祝福他們呢。
丁小橋看着桌子上攤着一堆的花樣子,便問道:“這都是一些什麼?”
“這是纔出的首飾樣子,幫着小舅舅給三姑姑選上幾套,小舅舅說了,只管要好的,錢不算數,我估摸着,這一次我可要狠狠的掙上一筆了。”丁小閣用帕子擋着嘴角,她的話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