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代春之人

見那兩位太監漸行漸近,原本在此處管事的太監連忙起身,欲向着那處迎去。

只是還未行出幾步,那兩個太監便已然近了身前。

“泉公公,米公公。”在此處管事的胡公公先拱手,分別給二人行了一禮,隨後又暗自將二人的面色觀察了一番,復又低聲問道:“您二位這行色匆匆,敢問,這是出了何事啊?”

泉公公和米公公聞言,相視了一眼,繼而又衝胡公公搖了搖頭,“唉,說來話長,事情緊迫,快些帶着你的那些人,去前頭的伏羲廣場上集合。”

說着,那泉公公還伸手,向着衆太監作活的花壇處指了指,以作示意。

胡公公聽罷,心下略有驚訝,轉眼看了一眼正偷偷向這處打量着的衆人,後又疑惑地問道:“都去?”

“都去。”米公公沉了口氣,點頭應道。

“這…。”

見胡公公面上仍有不解,米公公登時便瞪了他一眼,“快去。”

胡公公被米公公的態度,嚇得一激靈,待醒神過後,連忙拱手應道:“是。”

待應罷後,腳下再不敢作停,連忙回身,走向了花壇處。

原本還在偷偷打量着的衆人,一見胡公公行來,立時便將頭埋於了花草間,佯裝着一副什麼都未看見,什麼都未聽見的樣子。

不過,剛行來的胡公公又怎會不知,但也僅是在衆人身上掃視了一眼,便將手伸出,指向了花壇間的衆位太監。

“你們。”

“都先將手裡的活計放一放,趕快去伏羲廣場上集合。”胡公公一邊說着,一邊還向伏羲廣場方向,揚了揚下頜。

衆人聞言,心下都存了疑,不禁轉首,各自相視了一眼。

而其間,還有一人向着胡公公探了探身子,“喲,胡公公,怎麼了?”

“可是出什麼事了?”

那胡公公聽有人出聲,本欲出聲呵斥,可在看到說話之人,是小川子時,便將已然到了嘴邊的呵斥咽回了腹中。

“誰知道呢。”他似是害怕被身後不遠處的泉公公還有米公公聽見,連忙擡腳,向着小川子身前近了幾步。

待行至小川子身前時,胡公公還回頭向着泉公公和米公公所在之處掃了一眼,見兩人並未看向此處,便俯身到了小川子的耳側。

“看那泉公公和米公公面色焦急,怕是……”胡公公稍作停,隨後衝着小川子挑了挑眉。

“有事。”小川子見狀,心下已是瞭然。不待胡公公將話說盡,便已然接了話。

小川子的話輔一出,立時擡眼迎上了胡公公的目光。

兩人相視一眼,雖眼中盡是疑惑,但卻極默契地同時點了點頭。

有事發生,是二人都能感覺到的。不過,至於是何事,兩人便不得而知了。

想至此,胡公公沉了口氣,又回頭向着泉公公和米公公所在之處望了一眼,而後在兩人均未看來之際,及時將頭轉了回來。

此時,恰見小川子正眯着眼睛,面上盡是疑惑,胡公公不禁伸手推了推他,“行了,別想了,反正稍候便會知道。”

小川子聞言,心覺胡公公說得在理,便在兩人再次相視時,默默地點了點頭。

見狀,胡公公亦向小川子頷了頷首,以作示意。隨後退開一步,轉眼看向了花壇處。

此時,那在花壇處的衆人,皆已停下了手中活計。

有些人正疑惑地看着他,而更有一些人,好奇地探着身子,打量着不遠處站着的泉公公和米公公。

胡公公見這般情景,眉頭稍稍皺起,隨後揮手,催促道:“行了,你們可都快些去罷,一會兒晚了,怕是又要罰人了。”

“誒。”與胡公公相視的幾個太監,聽胡公公催促,連忙將手中還未放下的剪子工具收起,在衝胡公公躬身示意後,便越過其,向着伏羲廣場行去。

有人先行,自然亦有人還站在原處,待胡公公轉眼看去時,恰巧將那幾人盡收眼底。

他沉了口氣,後又伸手,指向那幾人,厲聲斥道:“你們,還不快去?等着我用轎攆擡你們啊?”

“麻利點。”

這次,胡公公的聲音極大,便是站在花壇最邊上的人,亦將胡公公的話聽了個盡。

遂,待胡公公的話音落下時,雖有人心下仍存疑惑,但卻再無一人停留在原地,皆腳步匆匆向着那伏羲廣場行了去。

待衆人行至伏羲廣場時,不禁都傻了眼,只因那不大不小的廣場上,此時已然有百十號太監和婢女,站在了那處。

放眼看去,那些人的面上也皆攜了困惑,有的甚至還在四下交頭接耳,雖有幾個管事的公公嬤嬤們在此處管理,但卻已然壓制不住衆人的議論之聲。

方纔行來的衆人見狀,雖稍有吃驚,但卻依舊依着胡公公的話,加進了隊伍中。

而後,又有一些太監婢女陸續行來,不過一時,那原本不大不小的伏羲廣場上,已然站滿了人。

不知過了多久,人羣中突然出現了騷動,隨後,便見伏羲廣場的一座高臺之上,突然走上了一個人。

那人輔一走出,臺下的衆人便將其識了出來。

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南燕國皇宮的大內總管——趙公公,趙時英。

只見,那趙公公似是因着方纔行來之時,行得太快。此時步上高臺的步伐竟稍有漂浮之相,而胸前,亦是因着疾行,正快速地起伏着。

待他登上高臺,停駐腳步之後,便放眼,向着廣場上的衆人望了去。

見此時臺下人頭攢動,但卻都是太監婢女。

其實趙時英何嘗不知,要在太監婢女中選一個善音律之人,是何其之難。

但,他卻不願放過任何機會,只因,在這太監和婢女中,曾出了一個郭春。

而宮中各宮各殿的娘娘,自是有善音律者,但卻仍是未有人能將那首曲子撫出,準確地來說,其實是不能撫出若那人般的韻律。

何況,趙時英可知道,自己主子,不到非常時刻,絕不會與除那人外的任何女子相處。

所以,此刻站在高臺之上的他,心下只願,能順利尋上一個,既是男子,又善音律,且能將那曲子撫出若那人般模樣的人。

想至此,趙時英再次放眼將站在高臺之下的衆人掃視了一遍,因着人着實太多,他根本看不清衆人的面貌。遂,決定開門見山。

心下想定,趙時英揚了揚手中的拂塵,後又在高臺之上踱了幾步,清了清嗓子,方纔說道。

“今兒個,咱家請衆位前來此處集合,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不過是咱家,要在你們當中尋上一個人。”

趙時英的話一出口,臺下,稍有片刻靜謐的人羣中,霎時便爆出了議論之聲,而這其間,衆人多半皆出自好奇。

面對突來的嘈雜,趙時英並未開口阻攔,而是緊皺着眉頭,擡眼向着人羣處望了去。

但,值得一說的是,廣場上的議論之聲,並未持續多久。便在趙時英的目光,在衆人身上掠過之時,似是因着對其的恐懼,衆人皆噤了聲,同時,衆人還極規矩地將頭垂下,便連衆人的雙手,亦垂於身側。

此番變化,倒是讓趙時英心下稍有不悅。

衆人皆噤聲,這便意味着,在面前的人羣中,並未有他所要找尋的人。若是他找不到所要找的人,那他怕是也不用再回到否極殿正殿了。

念及此,趙時英看向衆人的目光變得深邃了些,還欲再次出言提醒,那人羣中卻突然有人出了聲。

只見那出聲之人,是個年少的小太監。

起先他還躊躇地看着趙時英,並不敢上前。但在趙時英的注視下,終是向前邁出了一步。

待站定後,那小太監拱手問道:“敢問公公是要尋何人?”

那小太監的話音一落,廣場上的衆人,皆向其投來了矚目。

只因,此人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出言詢問趙時英。而且,他所提出的問題,正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好奇且想得知答案的。

趙時英聞言,將目光從那說話太監的身上移向了他處,隨即答道:“尋一個,如郭春,春公公那般的人。”

“這…。”將趙時英的話聽罷,衆人不禁再次一愣,誰都不知此時趙時英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似是覺察出了衆人心中的不解,趙時英在高臺上踱了幾步後,出言解釋道:“不瞞大家說,今兒個,那春公公突然染了病。”

“而方纔,前去診治的御醫與咱家傳了話,說春公公怕是近些日子吃壞了東西,雖無有大礙,但也必是要在榻上躺着,養上幾日。所以每日爲皇上撫琴的事…。”

“他便做不得了。”

“所以,咱家想在你們之間,乃至整個皇宮中,尋上一個能接下春公公重任的人。”

“不知,你們其中可有人能?”

趙時英的話音還未落盡,可臺下衆人卻已是一片譁然。

他們倒不是擔心春公公的病,他們此時想到的,只有春公公日後不能給皇上撫琴這一件事。

臺下衆人,都知道,爲皇上撫琴這件事,對那位春公公是何等重要。

若是他失去了爲皇上撫琴的資格,那麼,就等於那位春公公將要失寵。

一想到此處,衆人面上雖不顯露,但心下卻早已樂開了花。

就憑着春公公平日裡高調的做派,還有目中無人的模樣,便不知已然惹了多少人。

如今聽說他即將“失寵”,不得不說,可謂是人心大快。

而趙時英自是覺察出了人羣中衆人的欣喜,便順勢,繼續說道:“你們且大膽放心的站出來。”

“凡是今日能讓皇上滿意的,都將有大賞。”

“你們再好好地想一想,再好好地斟酌一番。”

“咱家不得不提醒你們,今日這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啊。”說着,趙時英突然振臂高呼,而又因着他話中的意思,在場的人,心下,當時便興奮了起來。

若不是因着着實不善音律,此時場上的衆人怕是早已蜂擁而至了。

但,誰都不笨。若沒有個七八分的把握,誰敢近了皇上身前?尤其還不是一時,竟是時時、日日。

想至此,衆人心下都泛了冷意,雖不再考慮自己,但卻暗思着別人。

而在暗思的過程中,衆人皆相互觀望,似在尋那足以替代春公公之人。

只是,觀望了許久,都未見有人自行站出,這不禁引得衆人皆面面相覷,既有期待好奇,又攜了幾分失落。

“敢問趙公公,不知…。”

“小的可行?”便在趙時英準備放棄之時,人羣中卻突然傳出了一道聲音。

那聲音穿越人海,跨過高臺,雖不甚大,亦無有波瀾,但入了趙時英耳中的,卻是隻字未落。

原本已然準備放棄的趙時英猛然聽到,心下登時一亮。連忙循聲,朝着人羣中望去。

只是,在掃視了一眼後,並未發現說話之人。這讓趙時英原本鬆動的眉頭,立時便擰在了一起。

“說話者是何人?”趙時英稍頓了片刻,隨後,在重新在人羣中掃視了一眼後,出言問道。

“否極殿,粗使太監,單良。”

原以爲,那說話之人,並不會即刻便作出應答,但事實上是,在趙時英的問話剛一出口時,人羣中便又傳來了一道聲音。

而當這道聲音落下時,人羣中的衆人不禁詫異地循聲望了去。

只因,這“單良”的名字,經過午膳時的那一個小插曲,已然在否極殿的侍人中出了名。

此時,那名字在這般情況下再次聽聞,衆人心中盡是好奇,有的甚至還在暗道,這單良與春公公的關係並不一般。

“單良。”趙時英似是亦對單尋歡的化名十分感興趣,在口中輕唸了一句,隨後將視線放在高臺之下的衆人身上。

他本是想親自將那說話之人找出,但直至他話音落下,卻仍舊未見那說話之人的身影。

這不僅爲單尋歡再次掩上了一層神秘之色,更讓趙時英,和在場的所有人皆摸不着頭惱。

趙時英在高臺上眯着眼沉思了片刻,隨後揚了揚手中的拂塵,出言吩咐道:“你且走上前來。”

趙時英的話一落,臺下的衆人便紛紛回身,四下環顧了起來,他們似是想要找到單尋歡一般。

但,便在此時,隱在人羣最後的單尋歡,終是有了動作。

儘管起先她邁步時並無他人注意,但再邁出幾步後,衆人這才意識到,這便是方纔與趙時英說話的單良。

看見單尋歡的那一刻,衆人皆愣在了原地,倒並不是因爲單尋歡相貌如何出衆。

只因單尋歡輔一進入衆人視線中時,身上便攜着一股時有時無的上位者之氣。

而正是那股氣勢,讓高臺下的衆人,都下意識地將所有目光放在了其身上,亦下意識地,爲其自人羣中,開出了一條直通高臺前的小道。

待一人緩步踏上那條小道之時,原本垂眼看向人羣中的趙時英眼眸登時一亮,但最終卻因狐疑,微眯了起來。

不過,下一刻,趙時英卻是鬆了一口氣,如若不是單尋歡胡編亂造的話,那麼他此時,應算是有了一位琴師。

縱使這位琴師撫不出那首曲子,想來自家主子也不會怪罪於他。

想至此,趙時英緊繃了許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鬆動,而他的眼,此時,卻依然隨着前行的單尋歡移動着。

如今,單尋歡每向前邁上一步,趙時英的心下便越會輕上一分。

那單尋歡原先所站之處離高臺前,雖不是很遠,但也有些許距離,再加上人數衆多,待她行至高擡前時,已然過了許久。不過,趙時英卻沒有任何怪罪之意。這倒是出乎了單尋歡的意料之外。

只見,單尋歡將前行的腳步收住,停在了離高臺的不遠處,隨後在趙時英還未開口相問時,率先俯身拱手。

“小的單良,見過趙公公。”

第二十六節 起意造反第三十節 兩虎爭風,誰人勝?第一百二十一節 惡母訓敗兒,尋歡尋五花兒第五十四節 難得生氣第二十節 否極殿之秘第四十六節 魚已上鉤,靜待屠宰第九十八節 迴光返照第十一節 羽部洪參二更第十四節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第六十七節 暗謀涌動第三十六節 爲夫想背揹你虐狗大法好第二十節 大火來襲(PK求收藏,求評論)第十九節 浩單相談第二十六節 起意造反第三十三節 扮豬吃虎,暗殺人第十節 郡主染毒第一百三十一節 鎮魂來人第四十八節 尋查第十五節 周良歸案第一百二十五節九爺巧言相辯,素女已冒青煙第七十四節 情難卻2第二十七節 月影峰無量門第八十節 南燕異動第十五節 抓獲第四十九節 箭雨驚魂第二十二節 夜半擒賊PK求收求評論第二十二節 夜半擒賊PK求收求評論第十八節 再籌謀(2)第十一節 羽部洪參二更第三節 試探第十八節 再籌謀(2)第四十一節 國宴第五十四節 反間大計第三十五節 殿前解惑第十八節 會李懷第二節 命懸一線谷第二節 命懸一線谷第十二節 因名得福第二十三節 再動本王的人試試?第二十四節 承諾第二十九節 人贓俱獲第十一節 飯間一臺戲,吃嘛兒嘛兒越香第三十二節 與妻書第十九節 浩單相談第七節 宸陽宮暗爭第十三節 隨夜潛入第三十三節 小九,我們回家(結局)第十九節 引單前來第九十四節 九爺在何處,子橋便在何處第二十三節 下毒者,究竟何人?第一百二十五節九爺巧言相辯,素女已冒青煙第二節 蕭漳探問第十七節 皆賦你繾綣愛意,眉眼柔情第八節 扒人衣者,人恆扒之第六十四節 乾柴烈火第六節 親上妝第六十一節 王爺,你要了我罷第三十四節 窗縫君子戰阿璃第四十三節 亭中暗談第六十四節 乾柴烈火第八十七節 似是故人來第三十一節 單九爺vs戎婉兒第十一節 掌心花第三十七節 風雪間,剎那白頭二更第三節 引九來談,局勢漸顯入宮來第二十三節 見真主第六十五節 五花懷中,最是心安處第七十一節 護院婢女之爭第十四節 來了第一百一十七節 引單入院,反食刀斬第三十節 行路前(男二出)第九十八節 迴光返照第七十三節 情難卻第二十節 大火來襲(PK求收藏,求評論)第三節 引九來談,局勢漸顯入宮來第一節 厲鬼索命第一百一十三節 如夢初醒,驚覺寒第二十八節 可疑同出,究竟何人爲?第十六節 深夜造訪,意欲捉姦第一百一十八節 脣舌爭戰,巧辯入宮言第六節 摺扇第四十一節 心有結親意第一百三十一節 鎮魂來人第三十二節 與妻書第七十九節 命運暗定第六十二節 南湖女聲第五十二節 對射第五十六節 炸了我的蕭湑加羣看福利第九十七節 蕭湘玉隕?蕭漳淚流?第十七節 奉天見血2第七節 契約成第四十六節 東方明雪大戰宇文初第三十節 鳳藻宮第三節 小村借宿第六十一節 王爺,你要了我罷第八十六節 紅衣女子?第二十一節 百里浩南之死第十四節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第八十六節 紅衣女子?第六節 衣帶慢解,待問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