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箏留在花廳,聽管事們通稟這幾日正在着手辦的事情。
太夫人則帶着二夫人回了房裡。
“娘——”落座後,二夫人已是眼角微溼,神色很是委屈,“您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方纔怎麼處處偏袒四弟妹?”
“你懂什麼?”太夫人很是無奈,“她這般行事,若是她自己的主意,便是完全有能力主持中饋;若是小四的意思,便是要全力幫襯着她。不論是哪種情形,她都能穩穩當當的坐穩主母的位子。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能再生波折,讓她高高興興的接手纔是。若是處處阻撓,傳到小四耳朵裡,他會不會出面幫襯放在一邊不提,卻一定會對我們更添三分疏離。他那性情,還是哄着爲好,鬧到不合的地步,總是不美。”
二夫人想想,只能點頭同意,“倒也是,照老四那性子,一生氣搬出去的事也做得出。”之後到底是意難平,“我是太意外了,原來還想着看場好戲的,卻沒想到自己反倒成了笑話,沒來由的覺着委屈。”
“我明白。”太夫人寬慰道,“你雖然不主持中饋了,可日子也不會清閒,藉着定遠侯府的名頭,盡心打理外面的營生,多給錦安賺些銀兩不也很好?再者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給錦安尋一門好親事。”
二夫人點頭,尋思半晌,出於心虛站起身來,“娘,我主持中饋的時候,因着有幾個管事是孃家那邊過來的人,對她們便縱容了些,她們……她們的差事有些油水,平日裡也有中飽私囊的情形。”與其等太夫人生氣質問,還不如先一步主動招供,把錯處推給管事。
太夫人一笑,“水至清則無魚,我明白。”
二夫人略略心安,將那些趁機撈銀子的事一一道來,圖個心安。
顧雲箏逐一聽了管事的通稟,一一示下,回到房裡時,已近午時。
李媽媽早已聽說了諸事,看向顧雲箏的眼神,比平時多了幾份恭敬。先前她總是擔心四夫人會出差錯步步受阻,現在看來,倒是她小看了人。這四夫人平日裡偶爾的孩子氣是真性情,遇到事情卻是條理分明,是個聰慧有城府的。
顧雲箏先找來春桃,詢問她房裡的丫鬟哪個聰慧哪個沉穩哪個不能用。
含清閣裡的下人,這麼久其實一直沒個章程,起先只有夏蓮、思煙、春桃三個大丫鬟。思煙、春桃說起來是大丫鬟,平日裡過的卻是二等丫鬟的日子,被夏蓮呼來喝去。隨着夏蓮被丟到後花園,春桃與思煙才得以真正做了大丫鬟。只是顧雲箏平日只倚重春桃,思煙也就只管着房裡的膳食、調教下面的丫鬟婆子。
此刻,春桃細細地道:“思煙是個八面玲瓏的,各房裡都有相熟的丫鬟婆子,遇事沉穩。二等丫鬟裡,冰琴、夜藍很踏實,做事盡心盡力,自夫人到了府裡就在房裡當差,沒被夏蓮抓到過錯處,冰琴更聰慧些,偶爾會點撥小丫鬟、婆子不要朝秦暮楚有異心。至於別的丫鬟,都被夏蓮挑到錯處,已來來去去換過幾次了,現在的幾個相處時日短,奴婢還看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