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情知把丹年留下來兩個人肯定又要開吵,感緊拉着丹年往前走。丹年一邊慢吞吞的被慧娘扯着往前走,一邊扭着頭朝沈丹荷笑道:“姐姐要是有什麼煩心事就多喝丹芸姐姐商量商量,姐妹同心,那可是其利斷金啊!”
慧娘低頭朝丹年斥道:“胡說什麼,大喜的日字你非要激的她跟你吵架啊?”
丹年嘿嘿笑着吐吐舌頭,沈丹荷最愛面字,現在又是因公府的少奶奶,怎麼可能當衆和她吵嘴。那太丟份了,京城第一才女人家纔不會這麼幹呢。
被拉着一邊的沈丹荷腦後的幾乎要把桌子掀了,跟着她來的管事嬤嬤連忙上前小聲的勸道:“奶奶莫要跟那無禮之人一般見識,這外面人多嘴雜的,鬧出來什麼沒臉的可是奶奶!”
沈丹荷冷哼一聲,不理會那婆子,這管事嬤嬤是國公府夫人,也就是她婆婆給她的,無非是在她身邊安個眼線,沈丹荷如何不知道在外要保持好形象,還需要她來教嗎,不就是想在她面前端架子。
沈丹荷怨毒的看着大堂中間新人行禮,國公府少奶奶有什麼好的,上有公婆打壓,下有小妾給自己添堵使絆子.白振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眼裡只有自己的權勢,無情無義!當初自己是瞎了眼,被表面上的風光給迷了心,纔會巴巴的嫁進國公府!沈丹荷不禁癡迷的想,倘若當初沒嫁給符白振繁,她堂堂京城第一才女,還愁找不到可心的婆家,還愁沒有體貼的郎君?都是她那利慾薰心的父親,推她進了火坑還不夠還要送沈丹芸進來給她添堵
現在好了.連下人都看出來自己地位不如懷着國公府長孫的姨娘沈丹芸。其實沈丹荷沒想到的是,自己老爹每日都在懊悔之中,十分之懊悔。當初巴巴的送了沈丹芸入國公府,連帶着周姨娘都沒什麼好臉色,連日怒斥她教出來不如廉恥的女兒。現在皇上正在廣納美女充盈後宮,若沈丹芸仍是完璧之身,再加上他在朝中的影響力,皇后雖然不敢指望,依照沈丹芸這樣的美貌,妃嬪這樣的這樣的品級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兩個女兒都嫁到一方去了.也不如道國公府能不能鬥贏皇上,剩下的三個女兒太小不能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的道理,沈立非比誰都清楚。
沈丹荷在出神的想着往事,自己老爹就不緊不慢的趕過來了。對沈立非能夠親自前來,沈立言頗感驚訝自己的大哥是什麼脾氣,他心裡最清楚,平日裡總是以嫡長子自居,從來沒到他們家來過,這次居然放下架子來參加庶出侄子的婚禮,沈立言一家真是意外
沈丹荷自然是瞧見了父親,在管事嬤嬤的再三催促下才磨磨蹭蹭的和父親見了禮。
洗立非正同沈立言說着體面話,打著哈哈說道:“二弟真是對不住,皇上登基,內閣裡事實在是多,我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阿鈺拜天地,你看這忙的,我那侄子可別怪我這當大伯的啊!”
沈立言笑笑,將近一年沒見沈立非,這位大哥是愈發的精明圓滑了.內閣原本就是國公府掌控的。皇上登基肯定事情多,但皇帝也不會把事情放給內閣去做,他這麼說,就是想提醒自己,他手中的權利大大。別以爲自己有了軍功就小瞧了他。
沈立言請沈立非進到喜堂裡面,笑道:“大哥能來,是給沈鈺面子,他高興還來不及,哪敢有什麼怨言啊!”說着就先行去招待其他客人了,聽沈立非說話,他渾身都不舒坦。
沈立非遠遠就看見沈丹荷朝他走了過來,楞了一下,沒想到女兒瘦了這麼多,問道:“丹荷也來了,怎麼瘦了這麼多啊!”
沈丹荷嘆了口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還是關心疼愛自己的,綱要說些什麼,就聽到沈立非又說道:“你當姐姐的多操操心,丹芸懷着國公府的長子,可別有什麼閃失,她現在身子金貴着呢!”
沈丹荷剛涌上心頭的那一點點感動,隨着沈立非這句話,立刻被打的煙消雲散,沈丹荷冷笑道:“父親還給人看胎位不成,妹妹懷的是兒子,我看未必。”
說着,沈丹荷就甩袖先去了,好在他們是在喜堂門口,大部分賓客都在喜堂裡面,並未注意到門口的響動。
沈立非被自己女兒落了個沒臉,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啊,一個個小兔崽子要反了天了,要不是他,沈丹荷能嫁進國公府當人人羨慕的少奶奶?現在當上少奶奶了,就不把這個父親放眼裡了。
丹年並不在意沈家大房來不來人,在她的意識裡沈家大房壓根算不上是自己家的親戚,不過慧娘頗爲感觸,等到賓客盡散的時候,丹年幫着慧娘小雪打掃大堂,慧娘說道:“這要是擱兩年前,沈鈺成親,大哥哪裡會親自過來,頂多是派個小廝送點銀子打發了。”
丹年撇撇嘴,將椅子一張張的擱到角落裡,這些桌椅都是借酒樓的,等明天一早,還會有人來將這些桌椅運回去。
小雪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場面,興奮了一天,嘰嘰喳喳的笑道:“夫人這不是好事嗎?證明咱們家比以前好了,連大老爺都正眼瞧我們家了!”
慧娘喃喃道:“這是好事嗎?我琢磨不出來好壞,我總覺得在沈家莊過是日子舒坦。”
丹年笑道:“娘若是想回沈家莊,過兩天我們就能回去,爹爹辭了這個什麼將軍位置就好,反正現在也不用他了,解甲歸田也讓皇上國公府安心了。”
慧娘撫掌笑道:“這主意好,我等會就跟你爹爹商量商量,仗都打完了,我們還留在京城裡幹什麼,這裡我們又不認識什麼人,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第二天一大早,沈鈺和雅拉就起身給沈立言和慧娘敬茶,依舊就一身豔紅的雅拉這時全然沒了那股凌厲之氣,低眉順眼的樣子十足一個大昭小媳婦。
雅拉跪下來,從丹年手裡接過茶,依次給沈立言和慧娘敬了茶,沈立言和慧娘揭開蓋子抿了一口便放到一邊,一人給了雅拉一個紅包,雅拉接過紅包,低聲說道謝謝爹孃,便起身乖乖站到了沈鈺身後,將一個新婚小媳婦演繹的十足。
丹年不禁感嘆哥哥的魅力了,擱沈鈺面前,百鍊鋼似的雅拉女王也變成繞指柔了。
沈立言和慧娘對望了半天,在慧娘一再的眼神催促下,沈立言輕咳了一聲,說道:“那個,雅拉啊,按理說你是公主,地位比我們要高,可既然進了我沈家的門,就是我沈家的媳婦。”
雅拉立刻福身說道:“爹教訓的是。”
沈立言吭哧了半天,終於問了句:“那你們今後是怎麼打算的啊?兩口子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吧?”
沈鈺嘿嘿笑着走到沈立言跟前,將雅拉拉到身後,笑道:“自然是去勒斥王庭了,我這駙馬還沒去抖抖威風呢!”
沈立言立刻吹鬍子瞪眼,罵道:“你腦子抽什麼風,你弄死了多少勒斥軍官。要是人家報仇,你去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慧娘不高興了,一把拍向沈立言,罵道:“兒子成親才一天,你就死啊死的罵個甚啊,你個死老頭你才作死吧你!”
沈立言被罵了狗血淋頭,自然不敢再說什麼,瞪了兒子一眼,捧着茶喝了起來。
沈鈺朝慧娘笑道:“娘,勒斥我們一定要去的,這也是之前同皇上說好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放我們離開京城的啊。”
慧娘抹着眼淚道:“娘知道,娘都知道,娘一想到你們可能再也不回來了,心裡就堵得難受。”
丹年拉住母親的手,勸道:“娘,哥哥又不是不回來了。哥和嫂子才成親第一天,你這當婆婆的可別哭啊。”
等到下午的時候,丹年把沈鈺叫了出來,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京去勒斥?”
沈鈺笑道:“和皇上說的是半個月後就走,他會派人護送我們,等到了木奇就接受西北軍。”
丹年皺着眉頭問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你自己打算什麼時候走。”
沈鈺斂了笑容,“皇上在咱們家佈置了不少暗哨,我打算等戒備鬆了,就趁機和雅拉兩個人先到木奇。”
丹年盤算了下,搖搖頭,“沒那麼簡單,齊衍修手裡只有禁衛軍,沒有正式的軍隊,跟雍國公抗爭就少了份底氣,無派系的西北軍對他來說就格外重要,他是不會放棄接收西北軍的機會的,不會那麼簡單就讓你和嫂子跑出去的。”
沈鈺邪氣的擡擡眉毛。笑道:“那就等到了木奇再下手。”
丹年吃驚的說道:“你要殺了齊衍修派出來的接收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