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在水雲卿和鳳仙琢磨着要如何對錦瑟實施計劃的同時,錦瑟正在和暗二商量着,她要求暗二必須親自護送趙寰等人回去大周,暗二自是抵死不從。身爲被女帝特別派到親王身邊的保護暗衛之一,如今暗一帶着寒皇子不知去向,她若是又離開親王身邊,那以後誰來保護她的安全。
其實錦瑟故意支開暗二也是爲了避免節外生枝,畢竟水雲卿接下去是要懲罰她消氣,不知道會把她修理成如何慘不忍睹的模樣,這樣的情形若是被暗二看到了只怕反而會惹來大麻煩,與其如此錦瑟寧可遠遠地支開她。
偏偏暗二死活不同意,哪怕錦瑟搬出親王身份強壓着她,最後暗二實在憋不住開口問道:“殿下,是不是您生怕女帝陛下不同意您和幾個風塵男子在一起?您放心,這事陛下不會干涉的,雖說他們身家不夠清白,但是倒可以當個玩物養着做個外室。”
錦瑟臉都綠了,但爲了接下去的計劃着想她也只能將錯就錯任她誤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暗二道:“你到是門兒清,既然知道我想做什麼,你還預備留在這裡讓我尷尬?”暗二心道,我會相信你纔有鬼了,殿下從來都是潔身自好不近男色的,怎麼可能突然就被幾個風塵男子迷住了,卻見錦瑟忽然湊近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暗二驟然整個人面色都變了,激動得臉色發紅,連聲音都結巴了起來:“殿下……說的是真的?他……他們真的是……那個……?”當然如果細聽,還會發現其中的激動之意,似乎是恨不得自己也能親身在場確認這一點。
看她這幅明顯不正常的反應,錦瑟朝天翻了個白眼,原來到了哪個時空,都少不了腐女這樣神奇的生物啊,暗二此時一改往日裡面癱的模樣,整個人居然還在房內走來走去轉起了圈來:“原來他們居然是這樣的關係,殿下,我是萬萬沒有想到啊……”話到最後,也不知道她是亢奮還是激動,整個人臉紅得像燒起來似的,甚至忘記了尊卑直接拉着錦瑟的手追問道,“不過他們是兩個人還是三個人之間,甚至四五個一起?啊呀呀不行了,一想到那個畫面,我就受不了,受不了……”
錦瑟無語的地打斷了她興奮的幻想:“所以你先乖乖地回去,否則你破壞我的靈感,我還如何作得出畫來?再說他們畢竟是男人,這種場合肯定也只有信得過的人才能看到,你跟在我身邊,他們壓根就放不開,不單單是你,趙寰等人名以上都是我的正君,你覺得有他們在,鳳仙會給我機會嗎?”
結果本來還抵死不從的暗二在錦瑟的胡謅下居然連連點頭:“是的,親王說的極是,是我疏忽了,殿下的才情本事屬下是信得過,請殿下回頭一定要將這些場景畫下來贈給屬下,對了,最好還能配上一些詞藻,屬下一定會奉爲寶貝好好珍藏的。”
錦瑟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心裡閃過無數個點點點,這個人真是她那個少言寡語,老實正經的暗二同志?該不是被掉包了吧……
看到錦瑟點頭應允,暗二同學更加興奮地原地跳着轉了幾個圈,最後還捂着臉哇哇嚷了幾聲,瞬間便一溜煙地跑了,而此時的錦瑟還沒回過神來……
喂喂,她的話還沒交代完呢,還有趙寰的事情呢……一陣冷風吹過,她忽然就有些莫名荒涼的感覺……
幸好不消片刻,被冷風吹了一會總算是平靜下來的暗二同志又跑了回來,整個人都如同換了個人似的恭敬地對着錦瑟彙報到:“殿下,屬下剛纔有一事忘記彙報了。”一張臉又恢復到了平日裡的不苟言笑,嚴肅正經,就好像方纔那個發神經的表現只是錦瑟的錯覺。
對於她的變臉功夫,錦瑟此時幾乎都有些麻木了,她抽了抽嘴角:“說吧。”
“車伕裡面那個軟骨頭的已經被屬下收拾了,不過另一個車伕……”她面色有些有猶豫地道,“另一個車伕實則是個男子,不知道親王是不是知道?”
錦瑟愣住了:“男的?”
暗二看她也是一副雲裡霧裡的樣子,確信她是不清楚了,只得詳細解釋道:“屬下在假扮成車伕的時候已經發現了,不過一直以爲是殿下背地裡帶出來的王府小侍,暗暗觀察過幾回,發現他一路上總是偷偷地留意殿下。”結果親王居然說不認識不知道,完全被矇在鼓裡,莫非是對方一廂情願?……
錦瑟揉了揉額頭,她的心裡忽然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你把他帶來給我瞧瞧。”停了停,她又補充道,“記得把他的易容卸了帶過來。”當時她多留意一下就好了,不過連趙寰都被騙了,還讓她以爲是商家的家生子,這位的功夫也真是難得。
“那趙正君等人是否也要一起帶來。”
錦瑟點頭道:“等我和那假車伕談過了,你再把趙寰和陸塵兩人帶來,其餘人便算了。”畢竟是有共患難過的情誼,對趙寰和陸塵她相對更加在意一些,於是便尤其心中有愧,想到她利用他們的身份掩飾把他們出了大周,一直以來受着幾人的照顧卻還給他們惹來了禍端,甚至還受了牢獄之災,錦瑟心裡十分的愧疚,便想要和他們親自道別,並且交代安排一下他們後續的事宜。
雖說商安春被親王府的人利用美侍拖在大周,樂不思蜀地甚至無暇顧及趙寰這個讓他覺得乏味的正君,可錦瑟還是會問問他們是否還願意和商安春這樣一個渣女過下去,若不願意,她便動用手中的權勢爲他們做主,有她的背景在這幾個男人便是和離了也不會受欺負,更不會被家族輕視。但不管他們願意與否,她都會寫一封密信給安瀾,請女帝下旨賞賜給趙寰誥封品級,同時脫去陸塵的賤籍。
在錦瑟思考着如何安置安排趙寰等人時,“車伕”已在在暗二引領的下進了房內,去了易容的他也不再刻意躬身,露出了略瘦但體形頎長的身材,只是當看到眼前少年的真容時,錦瑟身子猛然一顫,神情微震,她倏然起身盯着他,臉色微沉,連雙眸都彷彿燃起了兩簇幽火。
眼前的少年穿着下人女子方着的粗布長衫,簡陋而粗糙,但這絲毫無損他的美貌,去了易容的他肌膚白皙如玉,脣紅齒白,身姿修長,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只是看着錦瑟他的眸光裡閃爍着讓人難懂的瀲灩光彩,似有千言萬語纏綿悱惻,而這個人赫然就是楚雪熙。
錦瑟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他僞裝成了車伕,雖然他是江湖男子並非世家子弟,但一個嬌貴少年煞費苦心地僞裝成車伕一路長途跋涉風餐露宿還幹着下人的苦活卻完全沒有被人拆穿,顯見得他吃了多少苦卻一直忍耐着,甚至連趙寰本人都半點也沒有察覺。錦瑟根本弄不懂他到底打着什麼算盤,看着他偷偷縮到背後的略有些繭子的雙手,她面色微怔,剋制住滿心的思緒,錦瑟此時表現很平靜,甚至是超乎尋常的平靜,她淡淡地看着少年問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楚雪熙面色一僵,好半晌才道:“我只是想跟着殿下……”
錦瑟當即揮手製止,顯然她並不耐煩和他多說任何毫無意義的話語,眼裡更是赤/裸裸的厭棄,楚雪熙一怔,遂噤聲垂眸,心中有着一絲異樣的難受但又很快地強迫着自己平復了下來,不是早就意料到這樣的結果了嗎,所有的難堪他都能承受,只是在看到她對他充滿厭惡的表情時他又爲何要失落和悲傷。
沒有心思去管眼前的美少年低着頭在想什麼,錦瑟的聲音依舊清冷無情,帶着身爲皇女的威嚴和氣勢:“是誰告訴你我的身份的?”
楚雪熙微垂着眸沉聲道:“是令狐莊主……”
錦瑟當即一口氣彷彿堵在喉嚨口,恨不得現在就立即去找令狐源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蛋算賬,下一瞬,卻見楚雪熙已是噗通一聲跪下,眼中閃爍着晶瑩,聲音更開始哽咽:“我知道殿下不想看到我,更討厭我,可是我真的怕再也見不到殿下,不管讓我做什麼,哪怕是殿下身邊的一個車伕雜役也好,我只要能天天看到你……”
錦瑟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眼前容色哀悽卻又透着一絲倔強的美少年,她道:“你起來。”
楚雪熙眼中透出了一絲希望:“殿下不會趕我走?”
錦瑟微微蹙眉,面對美少年楚楚可憐的神情她沒有絲毫的心軟:“我會吩咐手下把你親自送回大周。”
楚雪熙聞言,原本的神色瞬間轉爲慌亂:“不要趕我走,殿下,哪怕留我在殿下身邊當個下人當牛做馬……”
錦瑟斥道:“夠了,我不需要你的這份心!!”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錦瑟對楚雪熙的態度委實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對這個美少年她完全不假辭色,語氣更是冷漠到了極點,這與她平日裡優雅溫柔的氣度完全不符,這樣的相處模式很容易就能讓人猜測兩人之間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糾葛。
楚雪熙卻不介意她的態度,他深深地看着她道:“我知道殿下仍在恨我,當日的確是我的錯,趁着殿下重傷無力反抗之際強行求歡,污了殿下的清白,雪熙不過是個下賤之人,不值得殿下原諒,我現在只想贖罪,求殿下給我一個機會。”說着他以頭搶地,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白皙的額頭瞬間留下一片青紫。
而偏廳內此時無意中聽到此言的趙寰陸塵等人臉上卻已是難以掩飾震驚的表情,哪怕是聽到錦瑟被稱爲“殿下”都不足以如此失措的兩人幾乎都是陡然倒退了幾步,用力地忍耐方纔嚥下了口中的驚呼。
房內的錦瑟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今日整個人都不在狀態的暗二幹了一件大蠢事,她竟然將楚雪熙和趙寰等人一同帶到了錦瑟廂房偏廳中,可想而知趙寰等人看到楚雪熙的真面目時是如何吃驚和不可置信,一個喬裝打扮過的車伕就在他們眼皮底下甚至還是小姐的舊識,可他不但沒認出來還在上次小姐詢問自己時理所當然地爲他掩蓋了過去。
趙寰心中難以原諒自己的錯漏,而隨着錦瑟和楚雪熙的對話,此時這兩個男人更驚愕的發現這處偏廳完全不隔音,和裡面的房間只是差着一處鏤空的雙面屏風罷了,彼此之間或許看不見內裡,卻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雙方的對話。
事實上趙寰在聽到楚雪熙第一聲“殿下”的稱呼時,整個人就已經懵了,甚至險些失態,若非陸塵死死地拉着他的手暗示他保持沉默,只怕他早已按耐不住發出了聲音,商家不過是普通的富戶,而他和陸塵兩人都不過是平民男子,哪裡想到會聽到這樣的驚天秘聞,即使他們眼下還完全猜不出錦瑟的身份,卻也知道唯有皇女王爺才能被敬稱爲“殿下”,眼下這個絕色少女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呼之欲出,而這個僞裝成車伕的美少年更可能就是親王的小侍或者王府的侍從。
只是他們的對話卻又是那麼駭人聽聞,趁着殿下重傷玷污了她的清白?而從錦瑟冷淡而厭惡的語氣應對中,更可以推測出只怕這的確是事實,心內不由自主地都浮現出了一個小侍趁着皇女身體有恙主動邀寵強行爬牀的情節……而皇女性情高潔不堪受到如此侮辱,一怒之下便遠離了這個美貌小侍……
冷靜下來的趙寰面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陸塵,心裡一時五味陳雜,反倒是陸塵顯得沉穩許多,他沒有說話,神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眼瞳卻是深邃了許多,此時此刻他也同樣難以形容自己心頭的萬般思緒,甚至還對房內跪着哭求的美少年產生了一絲同情和羨慕,至少他和她曾那麼的親近過,哪怕不擇手段,哪怕令人不齒。
錦瑟則壓根不知道一旁其實多了兩個對她本就心有所屬的“聽衆”,她聽着楚雪熙的話表面上神色不動,心裡卻都已經在嘔血了,都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情了,怎麼這個楚雪熙每次見面都要拿這件事翻出來說一次,莫非他就真的覺得這個事情很光彩值得一次次提及,還是生怕她忘記了自己曾經被一個女尊世界的男人強上的丟臉事實?也正因爲她的情緒波動,反而一直忽略了停留在偏廳內的趙寰等人的呼吸聲。
擡起頭來的楚雪熙滿目含淚,他的額頭因爲磕得太用力而留下了青紫和血跡,這傷痕在他白皙精緻的臉上尤爲觸目驚心,那眼底透着的淡淡青色顯出了他日夜爲僕的憔悴辛苦,細密的睫毛微微的抖動着,透出了幾分令人憐惜的脆弱及隱隱約約的韌勁。
面對錦瑟的沉默,他內心裡惶恐無助,面色卻是十分決絕:“殿下,雪熙從未想過羞辱殿下,哪怕是那一次……也是因爲我早已對殿下動心,我愛着殿下。”他的眼神沒有絲毫躲閃,“我知道是我無恥,死皮賴臉地想要留在殿下身邊,可殿下也是好狠的心,一次次將我推開趕走,就算殿下心裡只有一人,但就不能哪怕留一點點的念想給我麼?若非我知道殿下如今修煉了秘術返老還童,僞裝成商家小姐來西塘水家求醫,我趁機一路喬裝暗自跟了上來,只怕現在的我已經被趕出了王府……”這話裡的信息量實在太大,門口“偷聽”的趙寰和陸塵此時簡直是騎虎難下,本是害怕知道得太多,眼下卻是又是萬般不願離開了,趙寰更是緊緊地抓住陸塵的手臂,似乎要藉此汲取力量。原來她果然是皇女,是天皇貴胄,是了,有這樣氣度和貴氣的女子怎會是普通人,但她心裡的那一個人又究竟是誰?爲了那一個人,她連這般美貌的小侍都可以如此冷漠無情,用着完全和她平日裡的溫文爾雅大相徑庭的態度對峙着,此時此刻,無論是趙寰還是陸塵都開始對讓錦瑟動情的那一個人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這讓他們更加謹慎地剋制住了自己的動靜,屏息凝神地聽了下去。
“殿下,你可以恨我討厭我,但求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只求留在殿下身邊,無論做什麼事。”
聽到他眼下還在繞着那件事甚至還深情表白,錦瑟已是身子一繃,臉色更加的難看:“我不想聽這些……”
但楚雪熙卻看着她,臉色蒼白聲音堅定:“殿下,我愛你,那一次並不是爲了羞辱報復殿下,只是因爲我愛你。”他聲音嘶啞地道,“也許從你在我最落魄最無助地時候爲我披上那件外衣開始,或許我就已經動心了,是我一直自欺欺人一錯再錯,我傻得看不清自己的心,可我不後悔做殿下的男人,哪怕一生只有那一次。”
許久許久的沉寂,錦瑟盯着他,神情依舊沉冷,但若是熟悉她的人會發現她整個人都是微微的一僵,被一個曾經強迫過自己的人求愛,她並不感動,何況她早已心有所屬。只是每次看到眼前的少年,都像是揭開曾經記憶中的一個傷疤,可她越是逃避越是不想面對,對方卻偏偏一個勁地要湊上來,她是佔了人家的身子,可那不是她自願的,至於他說的對她的愛意,請問有問過她的意見嗎?她不想接受可以不可以,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把這個牛皮糖徹底的趕走?
“夠了楚雪熙,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如今你擅自僞裝跟着我來西塘這事我也不想過多追究,只是以後我都不想再看到你,哪怕回了大周也是一樣。”
聞言,少年卻是緩緩笑了,明明是十分明媚的笑意,卻讓人感覺到一抹了然:“所以殿下是在害怕雪熙吧。”
“你說什麼?”
“我說殿下是在怕我不是嗎?”楚雪熙繼續道,“明明是我失身給了殿下,哪怕不是殿下自願的,甚至殿下再看不上我,最多也該就是無視罷了,哪裡至於每次見到我就恨不得躲避不及,退開三丈遠,所以殿下是在怕我,而怕我的根源,是因爲林側君吧。”
錦瑟面色發黑,有着被戳破心事的狼狽,她的確是有點怕楚雪熙,但不是因爲其他,只是因爲對她來說被這個美少年強上的事實給她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畢竟任誰看到強迫了自己的男人都不會覺得有多美好愉悅,哪怕對方還是個容貌精緻的美少年,但顯然這個可能性在這個世間沒有人會想得到,連楚雪熙也是直接想歪了。
她的眸色漸漸轉冷:“你想多了,再說我和林側君的事情不是你可以過問的。”
他擡頭看着錦瑟,目光專注而熱烈:“其實我也說錯了,他現在壓根就不是林側君了,說到底殿下是怕林素衣知道我在你身邊,怕他吃味,更怕無法面對他吧?在王府那段時間我早就看出來了,除了他,殿下誰也不放在心上,可即使殿下對他一心一意,甚至爲他守身如玉,林素衣又是如何回報殿下的?”
聽到這裡錦瑟再也無法忍耐,她霍然起身,勃然大怒道:“楚雪熙,你竟敢侮辱素衣!”他一口一個林素衣,竟然還直呼其名顯然是對他極不尊重,錦瑟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絕色的臉蛋上滿是因爲怒火而涌起的緋紅。
楚雪熙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明明親王剛纔還是雲淡風輕的表情,哪怕是面對他的出現也不過只是不耐煩的驅趕而已,眼下卻是猶如被觸及到了逆鱗一般,是啊,她容不得別人說林素衣一點點的不好,她是真的用心在維護這個讓人妒忌甚至於嫉恨的男子啊。
他盯着她,緩緩道:“可是殿下需要知道他錯在哪裡,他是不是值得讓殿下傾心相待,否則再繼續下去,他只會毀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