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血腥氣濃郁撲鼻的影子,刀尖自血霧裡面伸出來直刺鍾紫言後背,一直警惕小心的鐘紫言瞬息間化作一團水氣消失再原地。
這正是水花霧隱之術。
前面不遠處的五人都察覺到了這股兇機,紛紛掉頭圍攻,鍾紫言出現在這血影身後,反手便是一記退魔刀劈。
可刀劈在血影上,卻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損傷,那血影周遭霧氣更濃,悶哼一聲暫停地面。
“你是人是妖?”鍾紫言凝眉驚駭。
之所以剛纔情急之下使用退魔刀,就是因爲這血影兇戾邪異,極似妖鬼。
手裡泛着幽藍白光的刀柄散着熠熠寒氣,【克鬼】【克魔】【斬鬼】三屬性沒有一條發揮作用,這便證明面前的東西只可能是被此方天地完美接受的正統生靈。
血影根本不打算回覆鍾紫言,周身血霧愈來愈濃郁,再次出手時,竟瞄着此間最弱的李連英襲殺。
站在李連英一側的常自在雙手掐訣,剎那間便在李連英身前施出一道黑白太極靈圖盾,這盾土靈之力堅不可摧,血影伸出的刀尖刺入半寸直接卡住,常自在兩手包裹明黃光色,雙掌打入血霧,內裡傳出一聲女子痛哼之音。
其人拔出刀劍的瞬間環視四周就要逃離,常自在愜意拍手笑道:
“中了我【流沙合源術】,你還能走的了麼?”
五人圍着這血影教其無處可逃,轉來轉去,血霧內明黃光色再亮,很快便顯現出一副妙曼身姿,隨着血霧逐漸散去,衆人看清了那女子長相,冷酷姣美,身形妙曼勻稱,好不誘人。
“呦,俺的娘,這小娘皮長的真美!”寶慶子一見那人面貌身姿,兩眼放光。
鍾紫言刀不離手,目中直放寒意,凝眉道:“閣下身法神異,想必自谷坑內就盯上我等了罷?”
不等鍾紫言走近觀察那人,一個胖胖的身影當先湊近觀望,搓着手笑眯眯道:“嘿嘿,你是天煞門的弟子?敢襲殺我紫雲山修士?”
女修一雙透着紅芒的杏眼微微冷凝,只默不作聲盯着控制着她的常自在。
事發突然,人們只知道這人暫時被治住了,也察覺了她的修爲亦是築基巔峰,卻沒多想常自在僅僅憑着一次出手就控住了局面。
寶慶子圍着女修轉了一圈兒,見人家不理會他,也不惱怒,繼續問:“小娘子也是來探寶的?”
……
沒得到迴應,他更起勁兒,湊臉環視其堪被流沙包裹的秀白脖頸:“殺人越貨的勾當可不好乾,你看看你,今天遇到我們倒黴了吧?”
鍾紫言能察覺到那女子此時正在與常自在的流沙角逐力量,常自在是他一手教養長大,其所修任何術法中都有陰陽太極轉化之力,那女子在修爲相當的情況下要想掙脫流沙束縛,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誰曾想,本以爲暫時制住了她,短短三息世間,她體內好似有超出築基一階的煞力頃刻外放,將流沙侵蝕腐化,而站在他身前的胖子就倒黴了,被其一掌蓋在胸脯上,整個人直接震飛。
“小心!”
鍾紫言收了退魔刀,雙手青綠色風刃頓生,探掌與其對擊,那女子剛一接觸鍾紫言掌力,周身血煞之氣瘋狂涌向鍾紫言軀殼,且第一次自口中發出音色:“找死!”
雖是女子之音,卻透着兇猛殺意,冷酷之色若教旁人看去,遍體身寒。
她卻不知鍾紫言是這世上少有不懼煞力的修士,當那血煞之氣瘋狂涌入鍾紫言體內時,女子見對面這白髮道人原本深邃如星夜的眼眸逐漸生出血紅光影,她面色逐漸驚駭。
“閣下這血煞之力自成體系,絕非朝夕可修成,我等與閣下無仇無怨,何以決絕襲殺?”鍾紫言言語之際,加大轉化之力,不一會兒便將女修周遭的血霧吸化了一小半。
此時寶慶子踉蹌站起身,惱羞成怒:“俺好心與你說幾句話,你這小娘皮不識擡舉,那便別怪俺劍下無情。”
拔出一柄紫色靈劍想也不想,就直接衝上前來要幫助鍾紫言,女子本就生了退意,不等寶慶子刺來,整個身子化作血霧遁入北方一處洞窟,只眨眼功夫便消失無蹤。
“好厲害的血遁之術!”青松子老兒捻着鬍鬚讚歎。
寶慶子雖然沒能刺中女修,卻不妨礙他自吹:“見了俺的劍,溜的真快,不然非得教她斷成兩截。”
鍾紫言沒打算拆穿這胖子,他怎會不知那女修是被自己化煞用煞的手段震駭。
六人有驚無險,即刻議論剛纔突發的兇情,鍾紫言問道:“不知寶慶道友可識得此種手段是何方派系所用?”
寶慶子眼珠閃爍,稍一思索便道:“黑狐嶺往北有許多中型門派,其中有一個門派喚作‘天煞門’,那功法俺以前見過一位金丹前輩施展。”
能認出功法根腳,推測其動機便容易許多,鍾紫言負手度步:“天煞門是何等勢力?”
李連英執禮道:“回稟前輩,天煞門是北地衆多門派中較爲出名的一家,他家自八百年前‘血煞子’老祖開創,延續至今和我紫雲山實力相當,但其一門上下因所修功法邪異,多受其餘門派排擠,門下弟子乖張暴戾喜怒無常,行事極其隱秘。”
寶慶子接着道:“這家門派女弟子居多,俺以前也見過他們一門其餘弟子,都不如今日這位妖豔出色,哎呀呀,可惜她存心殺咱們,真是奇了怪。”
凡事必有因果,衆人討論半響沒得出個結論,只得繼續深入,行走間愈發謹慎。
途中青松子隨意說道:“葫蘆小子,你那一招束縛招式着實不凡,不愧是名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