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九淵聽到晏木易明日就走揉揉眉心,“陛下,哥不希望你逼自己太緊,有什麼我們一起面對,你不要過於緊張。”操九淵看得出來,晏木易登基這幾日裡,他把自己逼得有些太緊了。
“九淵哥,朕不是小孩,也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你放心好了,這個決定,朕思量很久了。”
操九淵見晏木易意已決,便不再阻攔,“國公與我一文一武,替你照看着不是大問題,你決定好了,那哥不會阻止的。”
陸知行嘆了口氣,“果真還是個孩子,算了,你如今是天子,舅舅也不好阻止,你這個決定太草率輕浮了你知道嗎?”
晏木易低頭,說實話,舅舅說的沒錯,他的確有些草率了,才登基一日就要離朝那麼久,若是被有心人知曉,難免不會生出變故。“舅舅,朕知道您的顧慮,但朕真的沒有把握去與之相鬥,所以纔出此下策。”
“唉,”陸知行再次嘆氣,“你都決定了,舅舅還能怎樣,拼了老命幫你唄。”
晏木易知道,舅舅心下還是心疼他的。
晏木易轉頭囑咐韓力,“韓力,備好馬車和行囊,切記不要鋪張。”
天才微微破曉,晏木易就上了馬車,五陵柯氏路途遙遠,必須要早點出發。
馬車一路顛簸,晏木易迷迷糊糊睡着了。
“陛下?陛下?”韓力叫醒晏木易。
“哦,有些累,到了嗎?”晏木易後知後覺。
“嗯,這便是五陵柯氏了。”
晏木易下了馬車,擡頭觀望,五陵柯氏不愧爲仙門大家,連山門都是氣勢非凡,讓人望而生畏,兩科高高的白色石柱矗立在山門口,上面鑲嵌着白色夜明珠,上山的石階一眼望不到頭。
“陛下,接下來的路,靠您自己了。”
“嗯,韓力,宮中的事情,你多費點心。”
五陵柯氏,曾經也是紅極一時的仙家門派,但宣業帝當政期間,統治昏庸,祈求長身不老,煉丹長壽,仙門不合宣業帝心意,逐漸遭到排擠,宣業帝任其自生自滅,幾大仙門逐漸沒落。
山門口有幾間小木屋,晏木易走進去想問問路。怎料“譁”一聲,一把扇子向他飛來。
晏木易身形矯捷,靈巧地躲過去,手指夾住了飛來的扇子。
“來者何人?”屋子裡走出來一個老人,藍色的眼珠充滿精光。
柯關情看這個老人氣度不凡,應該是個德高望重的人,於是向老人解釋:“在下是來柯氏拜師學藝的。”
老人摸摸鬍子,“哦,我記得不是才招收過一批嗎,你又是怎麼回事?”
韓力與五陵柯氏的錢掌事相識,拖關係給晏木易弄進了柯氏。換作以前,這是絕對做不到的,如今也只是誰弱就騎在誰身上罷了。
晏木易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說:“額……錢掌事召我前來的。”
老人白眼一翻,“果然,和我料想的分毫不差,哼!柯氏中人,也就他會做那樣的事兒了。關係戶?來體驗生活?那我告訴你,我們柯氏沒什麼好的,你可以回去了。”
晏木易對老人突然變臉感到不解,一時語塞。
幸好這時候招他進來的錢掌事來了,一把將晏木易拉到身後,錢掌事似乎有點忌憚這個老人,急匆匆交代兩句就拉着晏木易走了。
“小夥子,姓甚名何啊?”
“在下姓何名河,”晏木易玩心一來,反正也不能叫真名,乾脆就叫這個名字好了。
“我問的是……你叫什麼名字?”錢掌事看這小夥長得挺機靈,又是韓公公送來的人,怕不是……但畢竟是韓公公家的親戚,他也不好說什麼。
“姓何,如何的何,名河,小河的河。”晏木易耐心解釋着他的新名字。
“哦,原來是這樣,皇都來的人,連取名都那麼別緻,哈哈。”
錢掌事將晏木易領到了新生的寢廬門口,交代着他注意的事項。
“呀,錢掌事,早上好啊。”談話間,一聲歡愉的女音傳來。
“ 喲,南祿來啦?剛好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們的新師弟一一何河,你要好生照顧他,不許欺負他,聽到沒有。”
“那是自然,就算錢掌事不說,我也肯定盡心盡力,你放心吧。”南祿生的極其漂亮,眉目如畫,非顏膩理,如同水出芙蓉一般。
“師姐好,在下何河,”晏木易友好地看着眼前的人,覺得她莫名地很有親切感。
“南祿,師弟以後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跟師姐說,不要不好意思,儘管來找我。”
一路上有好多女弟子都暗暗瞟眼偷看晏木易,然後臉紅着悄悄說些什麼。
晏木易覺得自己總歸要了解一下,就問南祿:“哦,對了,南祿師姐,可以和我介紹一下柯氏嗎?”
“你具體指什麼呢?”
“都可以啊,像什麼柯氏的規矩,柯氏的作息,柯氏的人什麼的。”
“嗯,怎麼說呢,”南祿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到:“柯氏如今不受待見,混得挺慘,所以我們的訓練食宿自然比不上從前了,不過,柯宗主和博圭雲先生人很好,還是一心一意爲我們這些弟子着想,努力讓我們不受影響。還有,規矩作息什麼的並不嚴厲,你不用太過擔心。至於人嘛,都很好相處,各有特色,說起這個,我們柯氏還有個排行榜呢。”
晏木易覺得好奇,就繼續追問:“排行榜?”
“對,排行榜,有好多好多,有好有壞,是我們弟子公認評選出來的,就比如,
五陵柯氏第一聰慧之人是博圭雲先生,
五陵柯關第一清冷俊逸之人是關情師兄,
五陵柯氏第一缺心眼兒是裴坤,
五陵柯氏第一毒舌是晏一直,
……
這個柯氏還真是有點意思,如今在這窮山僻嶺裡無人管轄,還能做到不自哀自怨,非活出一個樣子來,真是不容易。
不過他不能掉以輕心了,他來這兒的目的是來學習斬妖除魔之法,以便於更好對付朝廷裡的種種勢力,他必須學到點真才實學。
魅太妃如今對晏木易來說就是一個極其大的隱患,要應付這個麻煩,他必須有所準備。如今天下盛傳,說這太妃是個鬼魅,要挾朝政,軍心民心都可能會受到影響,他不是一個多疑的帝王,但這個魅太妃,太過詭異了,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