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臣亂亂哄哄,在朝廷內議論紛紛。
“今日是新皇登基大殿,哎!”
“別嘆氣啊,咱們國家又沒亡,你那麼消極做甚。”
“是啊,都說這新皇極其機靈,指不定成爲一代明君。”
“說不好。”
“如今亂世啊,要我說,這朝廷怕是要掀起風浪了,你說呢,李兄?”一位官員壓下聲音,悄悄的對着另一位官員的耳旁說。
“千萬別亂說話呀,馬兄,天子豈是你我能評價的,”李昭楠故意把聲音揚得很大,對着馬圓秤說。
“是啊,馬員外。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胡鬧!朝廷之上,豈是你們這些宵小能議論的!”陸知行一開口,羣臣便安靜了下來。到底是新皇的舅舅,前皇后的弟弟,陸國公說話極有分量。
馬圓秤立刻閉了嘴,原本是想借此討好攀附一下李昭楠的,沒想到對方不僅不給他面子,還故意讓他出醜。
……
晏木易一頭藍髮半披,氣度非凡,身着金龍,全身散發着王者的氣息,走上了龍椅。
但他知道,外在只是表面的,這羣臣子現在對他的評價恐怕就是個花瓶罷了,外強中乾,對,他怕是並不服氣。
“陛下駕到!”
羣臣立馬彎腰叩見:“臣等參見新皇,陛下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愛卿平身。”
晏木易不是斷情斷義之人,父皇駕崩,要說對他沒有影響,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知道如今這一切只能自己面對,所以他壓下心底裡的悲傷,故作成熟老練地面對一切。
畢竟傷口也只能他在無人的角落裡獨自舔。
登基大殿極爲繁瑣,結束之後,照例新皇要搬入新寢宮。
晏木易來到新的寢殿,金色的牌匾上醒目的寫着三個大字:知孤殿。名字是當年晏木易母妃親自取的,登基之後,晏木易就命人把這裡拾落出來。
“天色不早了,你們伺候陛下就寢吧,”韓力對着一排宮女說到。
韓力是個太監,是晏木易身邊最得力的親信,晏木易登基之後,他隨之得到提拔,一躍成爲都尉。
“不必。”
“陛下,這是何意?”韓力不解。
“洗漱就寢而已,朕不想鋪張,韓力,該撤的人手就撤。”
“是,陛下。”
“對了,把陸國公和操將軍召來。”
“是。”
晏木易進入寢室內,卻只見微微燭光,時不時的畢竟還能聞到微微彌香。 “誰在那!”
對方不說話,從牀上起身,慢慢走近晏木易。 鼻間又是一股香味,擾人頭痛,晏木易開始有些頭暈。
是位女子,這女子一言不合就開始擺弄身軀跳起了舞,妖嬈又魅人心魄。 晏木易頭痛不已,腦袋尚還有清醒殘留:“趁朕沒發火之前,滾!”
對方不僅沒怕,跳得更賣力了。
完了,掉以輕心了,晏木易以爲登基第一天,沒有人敢搞這麼大動作,所以沒有有所準備,頭越來越暈,今天怕是要折在這了。
“扣扣扣,”一陣敲門聲傳來。
“陛下,人到了。”
殿外的人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等到答覆。韓力納悶,又試探性的問道:“陛下?”
久久沒人答覆。
“不對勁。”操九淵道。
操九淵,傳奇一般的戰將,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屢創戰功,如果沒有他效忠扶持,政權可能早就更迭,而不是在晏家的手上了。
“嘭!”只聽一聲巨響,操九淵踢開了門。
只見晏木易一動不動地平躺在牀上,一名女子正試圖解開他的衣帶。
“大膽!”
“來人!抓起來!”
操九淵點了燈,身後的將士立馬把那名女子擒住。
操九淵怒了:“你怎麼敢碰他!”
“韓力。”
“小的在。”
“問問是誰主使,不要弄死她,但要讓她付出代價!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是。”
地牢內
韓力手裡拿着一個籠子,籠內是兩隻巨大無比的蜘蛛,每隻大約有一個人頭大,身子發出幽幽的藍光,身上長滿了濃密的毛須。
“不要啊!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
“誰指使的?手都伸到皇上身上來了?”韓力幽幽問到。他臉上佈滿陰森,絲毫不似在晏木易面前順從乖巧的樣子。
那女子顫抖着卻不說話。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韓力慢慢放出蜘蛛。
蜘蛛嘴裡發出滋滋的聲音,向那名女子爬過去。
“啊啊啊啊!我說!我都說!”
“嗯?!”
“是……是魅太妃!”“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你可以放過我了吧!”
“放過你?呵呵……你怎麼這麼天真?好好享受算計當朝天子的後果!”
不久,牢內傳來聲聲慘叫。
“韓公公,人好像瘋了。”
“這才哪跟哪,這就瘋了?丟到軍營裡,給戰士們解解饞,讓他們好好玩。還有,別讓陛下看見污了眼。”
晏木易緩緩睜開了眼,操九淵和陸知行在牀邊擔憂的看着他。
萬幸,沒有被算計成功。畢竟,對方的心思他太清楚不過了,無非就是想在他後宮當中插些自己的人。但是,在晏木易看來,這種事情若不是心意相通,怎能隨意將就。
“陛下,您總算是醒了。”
“舅舅,九淵哥,讓你們擔心了。”
晏木易從小就是被陸知行寵大的,他母后陸氏離世早,舅舅更是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疼愛。
至於操九淵,自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晏木易在小的時候就屁顛屁顛地跟在操九淵後面,喊着“九淵哥”“九淵哥”。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客氣話。小木,你剛剛登基,萬事都要小心纔是吶,”陸知行叮囑。
“舅舅,朕記住了。”
“陛下,你可知哥有多擔心,”操九淵看着眼前面容嬌好的人兒,走心地說。
“九淵哥,一時失算,朕平時不傻,你又不是不知道。”
“陛下,那人招供了 ,是魅太妃。”韓力做完差事,進入大殿稟報。
“嗯,朕猜到了,不過也不一定是嬗妤,畢竟現在誰不是一有鍋就往她身上推。對了韓力,怎麼處置的人家?朕告誡過你不要太過火。”
“奴才謹記於心,只是將她逐出宮外而已。”
“那便無事了。”
韓力對操九淵默默傳遞了一個眼神,操九淵微乎其微地點了一下頭,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讓那女子受盡恥辱,怎麼能讓陛下知道呢?陛下的心性是最純良的,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要保護好陛下,怎麼能讓他看到那些人間污穢?又怎麼捨得讓他受傷失望?他們做壞人,陛下只需保持那份天真爛漫就好。
“陛下深夜召我們等前來有什麼事?”
“是這樣,朕想暫時隱藏身份,拜入五陵柯氏門下,學點除魔衛道的東西。”
“小木可是聽了先皇的什麼蠱惑?那些東西誤人終生啊,聽舅舅的話,你可千萬不能信那些東西,”陸知行看上去有些着急。
“舅舅你放心,朕自然是清醒的。”晏木易看看窗外,大雪紛紛,又道, “如今這位魅太妃不容小覷,在登基前,朕曾派人暗查,這朝廷內,安插了她的太多人手,一直阻擋朕行事。魅太妃你們都清楚,是個麻煩。朕只怕這些魑魅魍魎搞出點什麼動靜,那時你我就難辦了。如今形勢緊張,不到了萬不得已朕不會做這個決定。朕必須要有足夠能力去對付那股勢力。只是剛登基就離朝,難免起疑,所以朕需要你們的協助。”
魅太妃先皇駕崩之後,一躍成爲太妃,在先皇在世時,她借寵擴充勢力,已經對朝堂造成了威脅。但在先皇在遺召裡特別囑咐要關照魅太妃,所以沒有人敢動她。
“陛下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