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體內的靈氣雖然只有四階,但他的心神確不輸於身旁的陳晴。小樹林距離兩人也不過百餘米,他們二人同時覺察出異動。
“燁哥哥,來人似乎不弱於我!”陳晴眉頭微蹙,輕聲道。
“不錯,一個是天祭初期的苦修,另外兩個……其中一個只不過聚靈七階,另一個也到了聚靈十階,不過……氣息感覺好熟悉。”陳燁心神凝視,緩緩的道。
“燁哥哥,沒想到你的神識竟然這般強大,居然連那個剛踏入苦修的修者都感應到了。”陳晴輕聲道,眼角掩飾不住的笑意展漏無疑。
“哎,雖然對四周的一切越發敏銳,可是聚靈等階卻一路倒退……”陳燁想想都有些胸悶,老天爺不帶這麼玩的。
“晴兒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先不說這些,來人隱藏在小樹林之中,有意窺視我們,是敵非友。我們要多加小心,天色漸晚,我們快回去吧。”
陳燁不想多事,雖然自己靈力尚低但前世的肉身鍛鍊,在這一世並沒有荒廢,徒手格鬥三十歲左右的普通人,一個照面就可以放倒。
雖說經過天祭洗禮的修者與普通人有了極大的差別,但陳燁自信憑藉自己長達九個年頭的地獄式鍛鍊,未必就會輸給一個剛踏入苦修門檻的修者。
飛雪飄零,風聲響動。突然一道白色身影沖天而起,朝着陳燁與陳晴快速逼近。
“來者何人?”陳燁一把將陳晴拉到身後,大聲喝問道。
“取你性命的人!”
白影在雪的世界裡更讓人看不清蹤跡,陳燁心神沉靜,不敢怠慢,攻擊他的人正是那名剛剛踏入天祭初期的苦修。
飛雪中,這白衣人就像是一陣白色旋風,急速向陳燁打來,伸出拳頭想一拳轟碎眼前的少年。
陳燁瞧那白衣人的身法,的確比之普通人快了數倍不止,心中更加謹慎。
只一拳轟來,白衣人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在他看來,一拳足矣。
“呯!”
陳燁亦沒有閃躲,直接對着白衣人的拳頭對轟了起來。
一聲巨響之後,白衣人倒飛了出去。陳燁也退了兩步才止住身形。
“這……不可能,一個小小的聚靈四階,連苦修者的大門都沒有進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把我震飛?這……這一定是幻覺。”白衣人倒地之後,睜大了雙眼,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陳燁。
陳燁心中更是巨震不已,儘管知道苦修者的實力遠超凡人,但經過此次交手纔算有了個清晰的認識。
若是換成普通人,陳燁普通的一拳就能震斷他們的手臂,然而靜氣會神的全力一擊也僅僅是讓一個未用全力的苦修倒飛了幾米而已,這是何等的差距?
“你究竟是誰?”白衣人迅速躍起,聲音冷冷的道。
“你又是誰?”陳燁下意識的握了握陳晴因爲有些緊張而顫抖的小手,緩緩道。
白衣人的臉始終都在白色斗篷之下,未露真容。此刻他也不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嘆了口氣道:“你能接我這一拳,想來也是個勤奮之人,希望七日之後能見到活着的你。”
白衣人說完,一個縱躍就消失在了樹林之中,緊跟着兩個白色身影隨那人而去。
“燁哥哥,你真讓人吃驚,那個苦修雖然剛剛步入修者行列,可是卻挨不過你這一拳。”陳晴望了望消失在樹林中的幾道身影,微笑道。
“那人未盡全力,也不知爲何突然退去,我們趕緊回去,免得爺爺擔心。”陳燁經此一事,總覺得將會有大事發生似的。
飛雪鎮,陳家。
“爺爺,我們回來啦。”陳晴還沒有推開陳宗德的房門就大聲嚷嚷起來。
“是晴兒啊?燁兒呢?”陳宗德的聲音在屏風後響了起來。
這是一間寬闊的大廳,一個老人正在一個鋪就着大理石的古色書桌前寫字。此刻他頭也不擡,一筆一畫寫的極是認真,但口中仍然笑着。
“爺爺,我也在這呢。”陳燁雖不甚歡快,但聽老人提他,也只得應了一聲。
“好好好,快過來,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給你們二人。”陳宗德說話間就將寫好的信插入了一個信箋裡。
“爺爺,你可知道我今天的測試可是聚靈十階呢,你也不先誇獎我一番,我很快就會見到在神霞洞天修煉的父親母親啦。”陳晴一見陳宗德就撒嬌道。
勤奮修煉早日達到神霞洞天的擇徒目標,成爲神霞洞天的一名弟子,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陳晴想去看看十年未見的父母。
“呵呵呵,晴兒真是乖巧,爺爺怎會不知?不過在你進入神霞洞天之前,可要和你的燁哥哥幫爺爺辦一件事啊!”陳宗德邊說邊把信交到了陳燁手中。
“什麼事?”陳晴在外人眼中就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可是在陳燁與陳宗德面前,就像那個還如三歲初見時的小孩子一般。
“這封信,是寫給你林伯伯的,一定要親手交到他的手中,五日內一定要趕回來,因爲還有更大的驚喜等着你們啊。”
“更大的驚喜?爺爺,那是什麼?”陳晴搖着陳宗德的臂膀道。
“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你這麼搖啊!”
“好,好,好,我不搖,那爺爺先告訴我!”
“不行,必須五日後回來再說。”陳宗德故意把臉擺的十分正經,但眉頭間的喜意,換了是誰都是可以看出來的。
“真是小氣,你這個老頭,太小氣啦。”陳晴看了眼陳燁手中的信,假裝生氣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哈哈哈!”陳宗德聽得叫他老頭也不生氣,只是笑的更開心了,對陳燁道:“燁兒,雖然晴兒已經聚靈十階了,可是畢竟是個小女孩,此去天水鎮,這一路上還得你多照顧她纔是。”
“此話不該爺爺說,本就是我必須做的。”陳燁是從心裡將陳晴當做自己的妹妹的。
“好,午夜你們二人就出發,在飛雪鎮西郊,我已經準備好了兩匹好馬,爲避免糟人跟蹤,你們白天休息晚上兼程。我等着你們回來。”陳宗德面色沉重,拍了拍陳燁的肩膀。
“神秘兮兮的!要是我們五日後回來,沒有見到爺爺所謂的驚喜,那晴兒就把爺爺的鬍子一根根的拔完。”陳晴邊說邊對着二人做了個鬼臉。
“哈哈哈,好,就依你。”
陳燁與陳晴退出了書房,各自準備東西,午夜一到就準備出發。
其實他知道陳宗德口中所謂的驚喜是什麼,一次偶然聽到管家陳伯與陳宗德兩人的談話,有說道這幾日陳晴的父母會下山探望年長的父親與十年不見的陳晴。
陳晴的父母是十年前進入神霞洞天的,那時他們已經過了天祭中期,在修煉一途很有天分,只不過沒有得到更好的引導,後來一位到飛雪淵附近遊歷的長老發現他們纔將他們引入了仙門。
能進入洞天福地修煉的人哪一個會是凡俗之輩,僅僅用了兩年的時間陳晴的父親就從天祭中期,突破到了天祭後期,用了三年時間從天祭後期突破到仙橋初期,再三年之後已經到了仙橋中期修爲,如今也已經踏上了仙橋後期的頂峰,隨時都可能再上一個臺階。
只是陳燁不知,交給遠在天水鎮林正祥的這封信裡,究竟寫了些什麼。老人沒讓他看,他就不會看半個字。
離午夜還有兩個時辰,陳燁將所帶之物整理好之後,就盤坐在牀上,閉上眼睛感悟天地靈氣。此刻只見他五心向天,胸膛緩緩起伏。呼吸之自然,就像是一個入定的老僧一般。
漸漸地,原本隱於虛空間的靈氣化成了微弱的白色氣流,按照一條無形的軌道緩緩的鑽進了他的體內。這是道的體現,天地靈氣本就融合在看不到摸不着的虛無間,只有通過秘術才能開啓這道門。
不知不覺,他就這樣打坐,漸漸地過了一個時辰。
“呼……”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用心神感應了一下身體,發現聚集的靈氣不但沒有增強,好像又少了,此刻恐怕連四階都不到了吧?!
“我越是努力,這靈氣散的越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此刻無人在旁,他已經不能冷靜,一掌拍在了觸手可及的楠木桌子上。
“啪!”
桌子安然無恙,可是桌面卻凹下去一指多深,清晰的印出一個修長的手印。
“你哥是你妹的,誰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陳燁憤怒起來臉都漲得通紅,對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罵道。
一刻鐘之後,陳燁來到了陳晴的房間外面輕聲道:“晴兒,我們要出發了。”
“好,燁哥哥,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陳燁應了一聲,就靜靜等在門外。沒多久房門打開,只見一個白袍少年背後背了把劍,正佇立在那裡,也正盯着他看。
“晴兒?你?”陳燁打量着這個女伴男裝的俊俏人,一時無言。
“在下是陳家二公子,閣下有何指教?”陳晴故意壓着嗓音沉聲道。
陳燁呵呵一笑,手指輕輕彈了彈陳晴的額頭道:“指教不敢當,就讓閣下領教領教我的無敵彈龍手吧。”
“燁哥哥……饒命!”陳晴雙手護頭求饒道。
出門在外,必要的裝扮是很重要的,沒想到自己不提醒,這個丫頭也能有這份心思,這讓陳燁多少有些欣慰。
天水鎮距離飛雪鎮約五百里,算不得遙遠。只是途中多險路,並不好行走。若是平坦官道,一匹好馬一日就能打個來回了。
兩人告別了陳宗德在夜色飛舞的雪花中,趕到了飛雪鎮西郊的九里亭。只見陳伯早已經候在那多時了。
“陳伯,等久了吧?對了,怎麼只有這一匹馬?爺爺說不是兩匹嗎?”陳燁心中略感怪異。
“哦,少爺,小姐。老爺怕動靜太大,說你二人還是隻騎一乘的好!”陳伯一邊把繮繩交給陳燁一邊道。
“這個怪老頭。”陳晴小聲嘀咕了一聲,不過似乎想到了旖旎的畫面,隨即不在多說什麼了。
“那好,多謝陳伯,您先回吧,我與晴兒一定早些回來。”陳燁帶上陳晴,一打馬鞭,駿馬就奔着天水鎮方向急馳而去。
從九里亭出發,趁着朦朧星光,朝西行了約有兩個多時辰,馬兒漸漸慢了下來,兩人雖然年紀不大,但體重畢竟在那裡。馬依然累的直吐白氣。
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他們已經行到了飛雪峰腳下。此刻進山並不是明智的行爲,瘴氣毒蟲在晚間最是濃郁,他們只得找了個避風地方暫時停下來休息。
兩個時辰的不停歇兼程,已經出了飛雪鎮。這裡雖然空氣陰冷,但是已經沒有了飛舞的雪花陪伴。
“燁哥哥,你說爺爺讓我們帶給林伯伯的信裡說什麼呢?會不會跟爺爺說的驚喜有關?”陳晴拍了拍身上披風,緩緩的坐了下來。
“不知道,可能是生意上的往來吧,林伯伯經營了一家不小的藥店,每年爺爺都會從林伯伯那裡進大量的藥材,以供族人在外歷練受傷時所用,這封信可能就是一封普通的信吧。”陳燁一邊說一邊找些幹一些的樹枝,擺在了陳晴跟前。
只見他雙手結印,在空中緩緩划動,猛的朝着樹枝堆前一彈,一個火紅的光點,登時就將那堆樹枝給點燃了。
“哎,恐怕我修煉來的靈氣,最有用的地方就是在這野外,點燃一堆篝火了。”陳燁自嘲的笑了笑道。
陳晴正想反駁,突然一股莫名的氣息讓二人,精神爲之一震。
“一隻野豬!”
“不錯,這應該是一頭成年野豬,暴掠的氣息,顯然是一頭餓急了的危險野豬。”陳燁屏住呼吸,輕輕說道。
野豬,生存能力強大,好攻擊且食性很雜,只要能吃的東西都吃,毒蛇蜈蚣亦不例外。
出外行走,普通人很難對付這種生出靈智的動物。
“嘿嘿,雖然危險,不過可有口福了,野豬肉不是一般的勁道啊。”陳晴笑了笑,將背後的劍拔了出來,手上一抖,一道劍氣順着劍尖的方向,擊射而出。
只聽“嘣”的一聲,把幾丈遠的一塊大石頭都給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