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慧茹靜靜的沒答話,若是要做對人不利的事情,尤其是對玄晟在意的人,她長了記性絕不會插手,即便是自己有這個心,也不會在明面上做。
不然今日把她們幾個叫來做什麼呢。
正說着話琪美人卻覺得身子不適,一陣反胃噁心,險些嘔了出來,忙用手絹捂住了嘴巴。
“你怎麼了?”黎美人關切問道。
連連搖頭,眉頭皺着說道:“沒事,許是吃錯了東西吧,這些日子吃什麼都覺得噁心。”
見她這樣趙慧茹警覺起來,莫不是她有身孕了,若真是如此那她可真有運氣,比起慕容漪還有運氣。
慕容漪入宮之時宮中也只有一個衛驕薔受玄晟寵幸,也沒有旁的女子去分寵愛,自她入宮之後,玄晟是日日宿在她宮裡。
可琪美人入宮玄晟身邊已有三四個女子陪伴,隔一段日子才往她宮中去,就這樣都能懷上孩子,可不是極大的運氣。
“你有多久沒見紅了?”關切問道,生怕她是真的有孕。
琪美人看看瑤美人兩人,不好意思起來,尷尬道:“這,皇后娘娘怎突然問起了這個。”
瑤美人聽趙慧茹的問話也明白了幾分,狐疑的看向她,臉色沉了下去。
“若是身子不適便叫太醫來看看。”提醒道,看向趙慧茹。
她也想知道是否是真的有孕,不過這事不能從椒房宮傳出去,便沒應。
“你身子不適便回去歇歇吧,叫太醫好好看看。”說道,看向琪美人身邊的侍女春熙,這是她爲琪美人精挑細選的侍女。
琪美人聽言便說走了,“那臣妾便先回去,告退。”擡一擡手,春熙便扶着她走了。
看着有人走了,黎美人也不想多留,便道:“臣妾宮中還有些事情,還請皇后娘娘恕罪,便先回去了。”她心中煩悶,此時衛驕薔正受難,她哥哥多次傳信要她多照顧,實在顧不上其他。
“嗯。”點點頭應着,“本宮聽說你常往千落臺去?”多問了句。
黎美人起身應着,“是。”
她倒是不避諱啊,當真是姐妹情深,宮中人都知道趙慧茹對衛驕薔的排擠,更是少有人過問她,單從這件事上,真叫趙慧茹不喜歡。
“本宮知道你與衛美人交情深厚,她母家出事之後便神思混亂,本宮也是怕她再發瘋纔打發到千落臺,就叫她好生養着就是,已她現在的樣子見人不便。”
言下之意便是叫黎美人不要再理會她,可黎美人絕不能不理,衛徵在塞北爲她哥哥出力,對於彝族全族來說便是恩情。
可面上卻又不能衝撞了皇后,便低眉順眼的應了,“是,臣妾銘記。”
“你知道就好,千落臺雖偏僻,可衛美人的吃食用度都有人照顧,你也不必常去,把這份心思用在皇上身上不是更好?”囑咐道。
“是。”垂頭應着,“臣妾先行告退。”也不等趙慧茹應答轉身便走了。
瑤美人隨着道:“瞧瞧她的樣子,到底是出身蠻夷之族,竟然也不等娘娘答應便走,也不知皇上是看上了那蠻夷小族哪裡,她妖舞蠱惑聖心,也混到宮中來了。”
那就由她嘍,趙慧茹冷哼一聲,既然人家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那又何必強求呢,只是順她者必定昌盛,如今兩妃之位空缺,與黎美人便是沒關係了。
“她又不是十分得皇上寵愛,你何必對她冷言冷語。”淡淡道。
聽言
瑤美人賠笑應道:“皇后娘娘說的是。”她是擔心起來了,若是琪美人有了身孕,又有一個玄晟從前的寵妃喬妃,這兩妃之位怕是與她無關了。
“那琪美人,是否是有身孕?”問道。
趙慧茹面上漠不關心,語氣依然淡淡的,“這個本宮就不知了,不過見她作嘔,很像是害喜的樣子。”
“那娘娘方纔爲何不趕緊叫太醫來給她看看,也好安心啊。”急切道,今日到此求了她兩次都不應會,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本宮急什麼,她若是有身孕消息很快便傳出來,有身孕是好事啊,皇上的年紀是正當年,現在正是爲皇家綿延子嗣的好時候。”不溫不火的說道。
斜眼看向瑤美人道:“倒是你,比起琪美人入宮還早,前段日子皇上夜夜都宿在你那裡,怎沒聽你有什麼好消息啊。”
“臣妾無用。”垂頭應道,“宮中又晉新人了,臣妾只覺力不從心。”
趙慧茹冷哼一聲,慢慢道:“本宮以爲你是多有辦法討皇上歡心呢,也不過如此,宮中再晉新人,你的羹也就被分走了。”
“現如今連平分秋色都做不到,唉。”嘆了聲,“本宮還等着你獨佔鰲頭呢。”語氣更爲輕蔑。
默默的聽她冷嘲熱諷,臉紅起來,“臣妾不及娘娘有福氣,娘娘有大皇子足矣。”
“若是沒有子嗣,得皇上寵愛也可,像喬念慈,都有一年時候了,皇上還是對她念念不忘,稍稍用些心計便死灰復燃了。”故意提道。
這也是瑤美人擔心的事情之一,她入宮早,自然聽說過玄晟從前對喬念慈的又多寵愛,在朝中也無依靠,一個民間女子能得皇上器重,當真是少見的。
“不過她到底是皇上喜歡的人,皇上若是執意復她位份也不好阻攔。”嘆道,“這不,今日眼瞧着皇上將她帶到乾清宮去了。”
在這宮中只要有一人獨受寵愛,那麼其他妃嬪便都成了過眼雲煙,瑤美人再受不住被視而不見,好不容易熬到了玄晟面前,絕不願再失大勢。
“娘娘,臣妾實在無法了。”憂慮道,“還請娘娘幫幫臣妾。”
聽這話趙慧茹一笑,還好她還是奔着前程的,不似黎美人等人聽之任之。
嘆道:“本宮有什麼辦法,喬念慈都已住到乾清宮去了,本宮還不是吩咐了內務府派人去伺候着,這不是爲了討皇上的好嗎,不說本宮不願,單憑她的廢妃之身,其實也不好再回宮中的。”
看向瑤美人,意味深長道:“派去的那幾人對本宮都很忠心,有他們照看本宮也放心。”
“其實本宮也不必忌憚她,她早就是不能生的了,即便皇上再擡舉也礙不到本宮什麼,本宮已身在皇后之位。”將眼神移開。
有這話瑤美人便明白了,喬念慈威脅的是她們這些靠玄晟寵愛生存的妃嬪,而並非是皇后。
既然釘子都已經釘在那人身邊了,怎樣處置她還不是輕而易舉。
可此事風險極大,若是有人走漏了風聲便沒命了,她有些不敢做。
垂下頭想着,遲遲拿不下主意。
安靜之間靈兒進殿來稟,“皇后娘娘,玉美人到了。”
“叫她進來。”應道,轉而對瑤美人道:“從宮女一躍爲陪伴君側的美人,現如今她可是皇上面前的翹楚,也很懂事,本宮瞧着不錯。”
險些忘了還有一位玉美人,她是玄晟看上的一個小小宮女,玄晟自然是
很喜歡她。
宮裡的美人中有兩位邦交外族的公主,而瑤美人的母家也是朝中重臣,偏偏一個小小宮女也是美人,這美人的封號該是有多輕賤。
她向來爭強好勝,也被忽略許久,此次有晉封機會必定要牢牢抓住。
“皇后娘娘,臣妾告退了。”這就坐不住了,起身對趙慧茹一欠身便走了。
在殿門口遇上了玉美人,與她沒見過幾面,聽說是被衛驕薔打傷了一直在養病,晨起給皇后請安從來沒有來過,細細看着她的臉,果然是不錯。
玉美人本想見禮,可嘴巴還沒來得及張開她便從身邊過去了,愣了愣也沒想其他,便往殿中去了。
……
乾清宮內殿。
喬念慈吃過了午膳便在牀上臥着,過了幾時便有宮人進門稟告,“陳太醫依皇上的吩咐來請脈。”
從牀上坐起便見陳草木走了進來。
聽聞他與慕容漪的關係甚好,兩人還一起爲太后診治。
今日一見他氣質溫厚,看着很好。
進殿中躬身一拜,“見過娘子。”
“陳太醫請起,我又無身份不必多禮。”客氣道。
聽言陳草木便過去了,到牀邊宮人爲他搬了把椅子,坐下爲她診脈,一邊問着。
“娘子有何不適嗎?”
溫聲應道:“夜間我睡得不大好,也不愛走動。”
片刻將手移開,說道:“娘子體質虛弱,該是從前調養失當,聽聞娘子之前在禮佛堂修行?”
點點頭,“那裡比起宮中苦一些,我想我的身子也沒那麼嬌弱吧,禮佛堂的姑子都是這樣過的。”
“那就是了,看娘子的脈象,似乎從前身子受過重創,再加上心情鬱結,所以才至此。”回道。
輕聲嘆道:“在禮佛堂也還好有蘭妃照顧一些,不然也是過不下去了。”
提起慕容漪便有了話題,“也曾聽聞蘭妃娘娘與娘子私交很好。”
“陳太醫不也是。”笑道,“我有一段日子沒見蘭妃了,大人可曾見過?”
打開藥箱一邊翻找着,“蘭妃娘娘一直在侍候太后,太后很喜歡她,總之比起在冷宮少受委屈。”
“只怕……”她心裡擔心,深知恩肅絕非善類,即便慕容漪是宰相的二小姐,只怕恩肅會再對她不利。
“嗯?”疑惑道。
轉而一笑,“沒事,我隨口一句。”敷衍着過去了,“我不方便去見她,大人若是方便,可否替我向她傳個話。”
“當然了”一口應道,“娘娘要說什麼,等下我便往永安宮去給太后請脈。”
真是方便了,眼看着自己也要熬出頭來了,便想着幫她一把,又聽麗妃說過玄晟對她的心意,想來這事也是好辦的。
“我就是想見見她,大人可否帶她過來?”懇切道,但她不一定會來的,她現在的身份更不容易在皇上寢宮走動,這請求更是爲難了陳草木。
“這,只怕不容易吧,若是被皇上見了。”遲疑道,忽而又想起恩肅來,太后也一直有心幫她,應該是可以的,“微臣知道了,我直接與太后要人就是。”
“嗯,那就有勞陳大人了。”向他道謝。
“可是,微臣還有一些擔憂。”開口道。
這他不必擔憂,此次喬念慈十拿九穩,玄晟必定不會對慕容漪如何,“大人放心,我也是想撮合蘭妃與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