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看秦玉琴猶疑的神色,沉着臉道:“玉琴,你現在若是不說仔細些,到時候娘也幫不了你了。”
既然出了這樣的事,定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知情的人。
秦玉琴思索了片刻纔開口道:“娘,今日秦菲雨回府了,她還看到了我在園子裡孕吐,我看着她看我的眼神,似乎是知道了什麼,娘,你說她是不是看出來了?”
“你說你被秦菲雨撞見了?”三夫人啞然問道,見秦玉琴點了點頭,臉色更加凝重起來,看得秦玉琴有些慌亂,忙地拉着三夫人的手,急着說道:“娘,我現在該怎麼辦?”
“其他人好解決,只要做事幹淨點就不會露出馬腳,但秦菲雨……現下也不知她知道多少,娘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三夫人皺着眉頭道。
“玉琴,孩子既然是二皇子的,他可知道?”三夫人眯了眯眼,嚴肅地看着她。
秦玉琴低下頭,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察覺的,月份還小,還沒來得及告知二殿下,他就去了邊關,一時半會定是回不來的,我……”
三夫人站起身,看了一眼那安胎藥,閉了閉眼,狠心道:“玉琴,這孩子現在不能要!”
“什麼?!爲什麼?!”秦玉琴聞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三夫人,眼裡寫滿了憤然。
“如今你和二殿下還未成婚就有了孩子,若是傳出去,太平候府顏面掃地,名譽盡毀,且不說這候府會如何處置你,就憑你的身份,你覺得皇上還會讓你嫁給二皇子嗎?皇室定然會定你一個不知廉恥,珠胎暗結之罪。”三夫人一一給她擺明,繼續道:“你若是能讓二皇子立刻回來迎娶你過門,這事自然也就不會有何問題,可若是等你肚子大起來了,二皇子卻沒有從邊關回來娶了你,到那時,你又該怎麼辦?”
“可是娘,他是我的孩子啊!”秦玉琴幾近歇斯底里了。
三夫人誠然地嘆了口氣,“怪只怪,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娘~孩子還有兩三個月纔會顯懷,只要我小心,不會被發現的,或許到那時二殿下就回來了呢。”這時的秦玉琴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眼裡的希冀看得三夫人也不忍心,到底是她的女兒,肚子裡是她的孫兒,她也是以防萬一纔出此下策的。
“玉琴,這府上人多眼雜,若是長久,怎麼可能不被察覺到,到時候老夫人知道了,傳到候爺和皇上耳中,後果不堪設想。況且,這邊關漠北之戰,豈是短時間內就能解決得了的,二皇子會因爲你突然折返回來?”三夫人頭頭地分析道。
秦玉琴仔細聽了她的話,呆愣地坐下來,無神看着。
“唉,玉琴,早知如此,二皇子就應該早些求皇上下旨娶了你,娘就知道,他這般拖着,能有幾分真心!如今這情形,你讓娘怎麼說纔好。”三夫人怨念不已,可是能怎麼樣,她自是知道玉琴死心塌地的對君凌霄,她怎麼拉都拉不回來。
“娘,再等等,我已經傳了密信給二殿下了,他收到了定會有所回覆回來的,這是他的孩子,我相信他不會不要的,我也捨不得,再說了娘,我現在可是
懷了二皇子的孩子,眼下他府上沒有女人懷了孩子的,我定是要嫁給二皇子做正妃的,這孩子是我的保障。”秦玉琴陰沉着臉,眼睛裡的冷然,決然的看着她娘說道,語氣不容質疑。
“罷了罷了,眼下只能這樣了,不過你可千萬要小心,你身邊之人,萬不可露出馬腳,我會時常來你這裡的,切記不可意氣用事。”三夫人於心不忍,只好退讓了。
“娘,我知道。”秦玉琴此刻已經冷靜徹底下來了,或許是被三夫人激的,也或許是心中本身就這般定量的也未可知。
送走了三夫人,秦玉琴坐在榻上,妖媚的容顏因爲臉上的猙獰而變得有些扭曲,這般模樣的她,看了只會讓人覺得慎人和厭惡。
秦玉琴心中堅決:她想要的,誰也別想阻攔!
……
第二日,君無言便帶着秦菲雨坐上了馬車前往目的地,去監督修築河道。河道阻塞,間接地就影響了許多河道運行事宜,也算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因着路途也不是很遠,一日路程沒什麼要緊的,所以秦菲雨帶的下人不多,只帶了綠兒和小柳兒,冷巖沐風自是貼身跟隨的不用說。
另外君無言還讓帶了李嬤嬤一同前去,說是李嬤嬤是老人,更會照顧有身孕的她,秦菲雨也沒拒絕,多一個少一個她也沒影響,隨行的護衛那麼多也就夠了。
許是秋涼的緣故,又是往月芒山去,一路上天氣越來越涼,馬車不比王府,什麼要的都有,不過也少不了具備的東西,君無言和秦菲雨坐在馬車裡,擔心她着涼,又給她披了一臉披風這才放心。
秦菲雨到也不覺得涼,身上暖暖的,應該是龍璧的緣故,她又有內力護體,這點涼還怕什麼。
君無言摟着她跨坐到自己腿上,笑意浮現,聲音透着淡淡溫柔,“今日倒是看你精氣神十足。”
“大抵是有它吧。”秦菲雨拿出身上帶着的龍璧來給他看,龍璧的紋路奇異,能看到龍璧裡面就存在着一隻封存住的龍身形狀,簡直就如同是被封印了的真龍一般,初拿到它時就是如此。
君無言默然地看了一眼那龍璧,開口說道:“有它在你身上,對你更有幫助,關鍵時刻能護你和孩子。”
“嗯,這倒是事實。不過阿言,這終究是龍脈傳承之物,一直帶在我身上是不是……”
“你是凰女,本是守護它之人,沒有什麼不妥的,況且你我本是一體,與你與我一樣,而且現在你更需要它。”君無言打斷了她的話,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意思很明確。
秦菲雨順從地躺在他懷裡,輕嗅他身上的氣息。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渾然天成的優雅與柔和,很是舒心。
行了許久,直到日落西山,馬車才一路行駛到月芒山下,上了山頂,山莊裡的管事早已領着下人站在門口迎接。
這裡的莊子是君無言名下的地方,這裡的管事自然以君無言爲主子,得知主子要帶太子妃來,早早的就在此恭迎了。
君無言扶着秦菲雨下了馬車,就看到月芒山的秀麗風光,山山水水的,很是清淨。
“參見殿下、太子妃娘娘。”一衆人跪在地上行禮。
君無言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不悅道:“本宮帶太子妃來此,不必聲張,都各自散去,別擾了本宮與太子妃清淨。”
“是。”
君無言的命令他們自然是不敢違背的,有禮有序地散去,管家在前面帶路領着君無言和秦菲雨往山莊廂房去。
進了廂房,舒適不失奢華的屋子,散發着淡淡的清幽之氣,這間屋子君無言早之前來住過一次,就一直空着,今日正主回來了,更是添了許多生氣了。
綠兒和小柳兒各自都退下了,君無言仰着身子靠在窗前的榻上,就算是再隨意不過的姿態,室內也無處不流淌着尊貴霸然之氣,幾縷墨發垂落在越發白透無血的臉頰後,脣角揚起一絲笑意,溫柔醇厚嗓音響起,“這是我早前住過的屋子,這幾日就在這處歇息。”
“住哪都一樣,我沒太多要求。”秦菲雨雙手環抱着胸前,走近窗前,勾脣看着窗外。
黃昏傍晚,月芒山此刻的景象是最美的,只不過落在秦菲雨眼裡頂多就舒服舒服眼睛罷了。
“阿雨,明日我需要親自去監督修築河道,處理公務可能稍晚些回來,這山莊有一處溫泉,明日可讓人帶你去,可好?”君無言支着頭看着她,鳳眸如水。
秦菲雨忽而轉過頭看向他,欺身上前,勾着他的下巴,勾了勾嘴角,強勢回道:“一個人沒意思,等你一起。”
君無言驀然失笑,修長的手攬住她的腰肢靠近胸膛,讓她看着他雖然白透但卻不失魅惑的臉龐,貼着她的側臉,咬了咬她的耳垂,彷彿有一股電流直擊秦菲雨心房,“那就等爲夫陪你一起~”
溫柔繾綣,耳鬢廝磨,這畫面卻被窗外一隻灰褐色的小松鼠瞧見了,它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跳到窗臺上,兩支前爪捧着一顆松果,正睜着眼睛好奇地瞧着屋裡的景象,愣是沒打擾到他們……
翌日秦菲雨睡醒時,君無言已經下山了。
今兒是修築河道的重要階段,君無言必須親自監督,有公務在身自然是忙於公務。
只不過中途下了一場臨時的秋雨,河道堤壩無法修築,只得暫時停止。
管理河道的知府陸之行見此便立刻向君無言提議道:“這雨看着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正好敝府就在不遠,不如殿下跟下官回府坐坐吧,天氣涼,殿下也好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沐風爲君無言撐着傘,君無言立在傘下,看着河面上紛紛揚揚的雨水,少頃頷首道:“陸大人帶路吧。”
陸之行喜不自禁,忙命人回家準備,自己則誠惶誠恐地領着君無言乘上馬車,一邊詢問道:“聽聞太子妃也跟着殿下一塊兒來了,不知太子妃住在何處?敝府旁的不多,空屋子倒是不少,住在外面恐有諸多不便,不如請太子妃住到府上來,還有小女陪伴。”
君無言尊貴地坐在馬車裡,臉上沒什麼表情,“太子妃不喜接觸生人。”說罷掀眸別有深意地看了陸之行一眼,“陸大人無需操勞。”
陸之行立刻收起了嘴巴,不敢多說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