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葉小姐這樣可就……”
“站遠點!”薛明義老一要靠近,就被佑木擡手攔住了。薛明義看看佑木,又瞅瞅佑火,臉上也沒絲毫的惱怒,“嘖嘖年輕人,別動怒,我沒有惡意的。”
葉海伊拉了一把佑木,多餘的話她是一句都不想和薛明義說了,“我們走。”
“我聽手下的人說,有人在考察A市的珠寶生意,張小姐,張家的手未免伸地太長了吧,生意大家做,錢大家賺,墨西哥那邊我不管,可A市這裡,你們也別想分一杯羹。”
葉海伊緩緩站定,環着胳膊,居高臨下睨了他一眼,聲音清冷悅耳,“如果我說,我們不只分一杯羹,而是獨佔A市的珠寶和玉石市場,你能,把我們怎麼着?”
“呵,”彷彿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薛明義毫不掩飾地大笑起來,看了眼鎮定自若的葉海伊,眼底劃過一絲深沉的陰狠,“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大話誰都會說,獨佔市場?呵呵,你以爲就是開家店辦個展會嗎?”
葉海伊不惱也不爭辯,揚了揚眉毛,“那就,拭目以待好咯。”
以前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因爲葉家不需要太顯眼女兒,開始現在,她必須是張揚自信的,張家需要一個有能力有膽識的領導者。
佑木的臉色有些難看,板着張撲克臉,“我們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出來。”
“遲早的事,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薛明義要是真的攔得住我們,也不會和我說那麼多的廢話了。”她看得很開,既然想搶佔A市的珠寶玉石市場,和薛明義對上是必然的,況且薛明義在A市這麼多年,各種關係盤根錯節,他能得到消息,葉海伊一點不意外。
“可是我們以後行事就麻煩了。”佑火不認識薛明義,但也看得出那個人不好對付,嘟了嘟嘴不開心道。
葉海伊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這姑娘什麼時候學會嘟嘴了?她以爲佑火只會打槍呢,“沒事,先動手去幹,要是遇到麻煩我再出面,真的不行讓我媽來。白家那邊也會照應一二的。”
他們沒繼續往前,葉海伊站在臺階上晚上看,熙熙攘攘這麼多人,真心實意來送葉蓁最後一程的,一隻手就數的過來。
她垂着眼皮也不知道想什麼,直到聽到上面的聲音纔回過神來,“怎麼了?”
“結束了。”佑火生長在墨西哥城,對這樣的場合還不理解,一個比一個哭得大聲,眼淚卻一滴都沒有,“瑜小姐,我們站遠點。”
葉海伊嗯了聲,往旁邊走去,給他們讓出一條道。葉父走在最前面,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葉海伊,可葉沭北卻一眼發現了她,朝她頷首致意後,附在葉父耳邊說了句話。
葉父終於看到了他們,眼底滿是滄桑疲憊,“小伊,一起回去?”
葉海伊沒有拒絕,走過去饞着葉父另一邊,想要說些寬慰的話,卻發現所有的語言在這個場合都太蒼白。抿了抿脣,就安安靜靜地陪着。
“你媽她悲傷過度,有些話……”
“我沒放心上。”葉海伊擡頭,對着葉父的眼睛,一臉誠摯道。
葉父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似乎要窺出她的真心,過了會才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那就好。”
從始至終,葉沭北都沒說一個字,好像全然不知剛纔那個對話是說給他聽的一樣。
葉海伊餘光看到身後的葉浩初,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雙眼空洞,僵硬地下樓梯。整個葉家,大概也只有二個葉浩初是簡單的,所有情緒都擺在臉上,明明不喜歡葉蓁,卻也會爲這個英年早逝的妹妹傷懷。
感覺到身邊的人拉了她一把,葉海伊不明所以地看向佑火,就見她一個勁地朝自己擠眉弄眼,葉海伊不解地望去,那個站在墓園門口,駝色大衣,灰色圍巾的男人,正定定地望着自己,眼底的柔情都快溢了出來。
墨熙……
葉海伊光顧着看他,忘了下面還有臺階,啪嗒一下踩空,差點把葉父一塊兒帶了下去。電光火石之間,領子突然被拉住,穩穩地提了起來,葉海伊驚魂未定地站好,好氣又好笑地扭頭,“孩子,對姑娘要溫柔知道嗎?”
佑木尷尬地咳嗽聲,躲開她的視線,耳根泛起微紅,可惜他皮膚太黑,看不出來。
“爸,那個我……”葉父恨恨地盯着許墨熙,哪怕葉蓁遺書上說得清清楚楚,可他依然不會放過這個男人,如果說非要找個人怨懟,作爲陌生人的許墨熙可比親生兒子葉沭北要合適,人總是這樣,喜歡遷怒,卻不喜歡自省。
葉海伊沒有漏過葉父臉上表情的瞬息萬變,抿了抿脣,輕輕鬆開圈着他的手,“爸,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改天再來看您吧。”
不只是葉父,就連葉沭北也轉過頭,意味不明地看着突然開口的葉海伊,不帶任何情感地開口,“很重要的事?”
“嗯,挺重要的,璧髓的事情。”
璧髓的名字葉沭北自然聽過,他差點忘了自己這個便宜妹妹現在姓張,是張家大小姐了,據說,張家的財勢不亞於邵家,或許可以利用一番。心裡千迴百轉,面上卻絲毫不顯,還隱隱親切了起來,“也好,工作要緊,抽空回家趟,你原來的房間還給你留着。”
原來的房間?呵呵,葉海伊剛纔就看過了,那個和雜貨間相鄰的小臥室,一年到頭沒有陽光,冬天冷得要死的房間。恐怕,她這個好大哥也忘了吧,她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好的。”
在各式目光的注視下,葉海伊淡然地朝許墨熙走去,“你也來送葉蓁最後一程嗎?”
“不是,我在等你。”
葉海伊臉上的微笑差點掛不住,這傢伙是木頭嗎?難道聽不出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呵呵,”葉沭北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許先生果然夠絕情,我那傻妹妹,恐怕要死不瞑目了。”
許墨熙是不屑於像個女人一樣和人鬥嘴,但這不代表他就是個傻的。想要讓他背黑鍋,也得看他同不同意,“我和葉千金也就泛泛之交,談不上絕情,倒是葉大少爺您,逼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嫁給半百老頭,實在是寒了葉千金的心。”
葉沭北依然板着張臉,目光卻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葉母也就罷了,現在連個外人都敢對他指手畫腳的,“許先生說話得講證據,空口無憑就不怕我告你污衊嗎?”
“郵件和錄音都被刪了,我沒證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