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伊呆呆地哦了聲,就被邵璟拉出了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葉海伊和許默熙四目相對,原本是什麼都沒有的,落在邵璟眼裡就成了依依不捨,強硬地扳過葉海伊的腦袋,扣到自己的懷裡,“只能看我,不準看其他男人。”
說好的採用懷柔戰略,可等真正遇到了,哪裡還有心思想戰略。
葉海伊被按在他的胸口,邵璟一說話,胸腔就跟着起伏,堅實熱烈,葉海伊耳根再一次紅了……谷谷被邵璟一隻手抱着,以爲爸爸媽媽這是在做遊戲,高興地手舞足蹈,咿呀咿呀個不停。
“你先放開我,”發現邵璟不爲所動,他們站在醫院的大廳,姿勢動作有些怪異,經過的人時不時都會瞄一眼,葉海伊越發尷尬了,“我想回去了……”
“行,我們回家。”邵璟痛快地鬆手,牽着她直接往外走。葉海伊垂着個腦袋,走得有沒他快,整個人就像被拖着一樣。谷谷看看邵璟,又看看葉海伊,小手拍得更歡快了。
葉海伊:谷谷你的笑點很有問題……
“海伊,我不想像邵雋啓一樣。”
“恩……什麼?”
“我爸這輩子有過不少的女人,看樣子他最愛的人應該是我媽媽,現在大概是後悔了。”
葉海伊把這話逐字拆開想了一遍,還是沒懂他想表達的意思。
邵璟原本眼巴巴地希望她能明白的,結果對上了她那雙迷茫的眼,暗示行不通就只能明說了,“海伊,我覺得我們這幾天總是隔着什麼,我向你道歉,上次不該把你和谷谷拋下的……”
葉海伊明白了。她是這樣一個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就不會去想,不想面對的事情她就不去看,這雖然說是逃避,卻讓她過得舒服,若非必要,她希望一直迷迷糊糊下去。
可這不可能的,邵璟是個做事分明的人,他既然說了要和葉海伊一直走下去,所以那些妨礙他們關係的人和事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毀滅。他的憂患意識一直很重,最常做的事就是防患於未然,這還和葉海伊那種規避風險不一樣,他要的是剷除一切潛在爲危險。
“沒有,我忘了。”葉海伊無辜地笑着,這事她真的不想說。
正好是紅燈,邵璟的手指曲着,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方向盤,完美的下顎緊繃着,雖然什麼都沒說,葉海伊還是知道他生氣了。
“等着你主動道歉啊,就故意冷着你。”她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是那麼回事,看她精湛的掩飾在邵璟眼裡,根本不屑一擊。
還是那句話,他們兩的道行,不在一個段位上。
邵璟這種人,不管做朋友做敵人還是做情人,都需要莫大的勇氣。你沒辦法對他耍心眼,沒辦法騙他,甚至還不能單方面斷絕關係。
“是劉開陽說了什麼?還是那天我喝醉了說了胡話?”他酒品還是不錯的,酒後失言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那就是劉開陽了,顧允那天醉的不省人事,應該沒機會說什麼。
可劉開陽說了什麼呢?竟然能讓她對自己撒謊。葉海伊現在什麼也不缺,心態也好,按理說沒什麼能讓她生氣的……等等,什麼也不缺!車子吱呀一聲停了下來。
“他說你花我的錢,住在我那裡是嗎?”邵璟篤定地開口,在心裡早就記恨上了劉開陽,果然不能和蠢貨做朋友。
葉海伊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他,而他也在看她,黑曜石般的眼眸中似乎蘊藏着異常隨時爆發的風雪,葉海伊打了個寒顫,張張嘴喃喃道,“我沒再生氣了,你也別……”
邵璟朝她勾勾手指頭。
“什……什麼?”
“過來一點。”
葉海伊照做了,她雖然和邵璟對着幹過,還騙過他,但本質上還是很怕他的,這種畏懼是在潛移默化中形成的,雖然她極力地掩飾,也無法掩蓋自己只是一個凡人的事實。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谷谷真的不怕邵璟了。
葉海伊把頭伸過去,明明是她受了委屈,所以這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是怎麼回事?谷谷窩在她懷裡安睡,少了她的咿呀聲調劑,車內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和緊張。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邵璟上下滾動的喉結,“那個,別說話吻我……”嘴巴下一秒就被堵上了。
嚶嚶她剛纔明明是要說“別吻我”,結果說她說了什麼,邵璟你幹嘛要這麼聽話……
好半響,邵璟才放過她紅腫的脣,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食指輕輕磨蹭着她的脣,“傻瓜,這樣的話都能生氣這麼久。我養自己的老婆孩子怎麼了?”
“我還不是你老婆……”她朝後靠,躲開了他的手指。
“有什麼不一樣呢?”
“當然不一樣了,邵璟我們只是普通的情侶關係,你養谷谷是盡責任,是理所應當。可你要是還……還養我,我豈不是成了你的所有物了,我們明明是獨立的個體。”
“不是。”
“什麼?”
邵璟手長,一把撈過她的腦袋,“我說你就是我的所有物。”
葉海伊頓時不高興了,垮着張臉聽邵璟繼續道,“你是我的所有物,我願用自己的一切換擁有你,我們不分你我,不是獨立的個體。”
“蛇精病啊!邵璟你吃錯藥了?”
“嗯,吃了罐腦殘片。”
“這樣啊,那你明天吃兩罐吧。”
邵璟突然笑了,他們怕吵醒谷谷,說話都是刻意壓低聲音的,所以着低沉的笑聲異常的清晰,“好。”
很快就到家了,葉海伊抱谷谷去午睡,邵璟回書房工作。看着熟睡的女兒,她早就忘記當初留下來的原因了,好像是爲了給谷谷一個完整的家,那現在呢?邵璟的三言兩語不可能消除她所有的顧慮,但至少沒那麼膈應了。
就像邵璟後來說的,就是離婚了,他也得給自己這個前妻贍養費的。
她輕輕躺下,偏過頭看着谷谷,真的過不下去就走,過得下去……就追隨本心。反正不管怎麼做,都絕不虧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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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今天來的人很多?”
“那當然,薛老的面子誰不給?”說話的人突然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就連邵少都來了。”
“他們兩個不是死對頭嗎?”
“你輕點呀!”她睫毛膏都是刷到臉上了,“一驚一乍做什麼,這圈子哪裡有一輩子的死對頭,不就是爭一塊地,邵少沒有搶到而已,面子上還要過去的。哎,如果我是林一萌,肯定選邵少啊,年輕有爲總比薛老那啥要好。”
“切,邵少纔看不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