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盼兒聽着那聲音沒有言語,只是認真的、仔細的、用心的、用手推着顧貴妃的肚子。既是要生孩子自然是要些助力,而且這貴妃的力氣並不是很足,感覺着那肚子在不斷的往下移去這是一個越來越好的狀態,可夏盼兒還是依舊的嚴肅認真,只要還沒聽到孩子的哭聲她是不會認爲這是個好結果的。
顧貴妃在休息的瞬間問着接生婆“孩子...孩子出來了嗎?”
“出來了,出來了!娘娘用力啊!”
接生婆欣喜的聲音傳來,顧貴妃心中一喜,好像全身都有了力氣一般,就聽的貴妃娘娘更大的喊叫聲。
夏盼兒聽着這聲音只覺得這生孩子的事情果真是太恐怖了,以後她絕對不要受這樣的苦,所以她不要嫁人了。
“啊!”
花閣內傳出本來斷了一些時間的叫聲,文樂帝依舊站在花閣外聽着這個叫聲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現在自己就能進了房間裡去,去看看自己現在思念的人變得如何了,可是他不能,因爲自己是一國之君。
他只能在花閣外不斷的捶手走來走去,內心擔憂清晰可見。
吳皇后見此上前一步道:“陛下還是先回去歇着吧,臣妾在這等着,若妹妹有什麼消息,臣妾會立即讓人去稟報的。”
文樂帝看了一眼吳皇后又轉了回去,語氣有些生冷“皇后若是累了,大可回去不必在此等候。”
此時,夏盼兒已經進去了有一個時辰。
接生婆伸手幫忙拉出顧貴妃的孩子,忙將孩子抱了出來好生的放在懷內,可懷中的嬰兒卻奇怪的緊,竟沒有一絲的哭鬧,這着實是奇怪的緊。接生婆低頭看着懷中的嬰兒,見嬰兒面上鐵青,不免有些着慌張對着夏盼兒道:“姑娘,你看看。”
夏盼兒收手立在一邊也覺得奇怪爲什麼一直沒聽到的哭聲,看着接生婆朝着自己走來忙看向接生婆懷中的孩子,緊縮着身子,拳頭緊握,雙眼緊閉,面色鐵青,這顯然是氣沒出來!
這種情景在現代她見過很多次,大多都是被羊水噎在了喉嚨裡,裡面的氣體出不來,所以導致了現在這樣情形,夏盼兒當機立斷從接生婆的懷中抱過那孩子,一隻手扶着孩子,讓嬰兒趴在她的手掌之上,另一隻手就有些用力的拍着嬰兒的背部,不過一掌那嬰兒的背部已有些發紅。
接生婆看着夏盼兒的舉動就要伸手阻止,心中驚訝慌忙道:“姑娘不可啊!這可是聖上的公主啊!”
說着又要伸手去抱過那孩子,夏盼兒一個轉身繞過,手裡的舉動未停看着那接生婆怒道:“你個老巫婆難不成是想要公主死去嗎?!”
夏盼兒一聲怒喝直直的就把接生婆喝在了原地,看着夏盼兒眼中的冷冽竟不敢上前分毫,更別說是將那嬰兒抱回來,現在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孩子,看着夏盼兒,想着皇后娘娘和自己說的話,思量一會兒就跑到顧貴妃的牀榻之前。
她看到了顧貴妃直直的目光一直望着夏盼兒懷中的嬰兒,忙在貴妃的牀榻前跪下有些着急道“娘娘,你看那女子,她竟然——”
“哇哇嗚嗚嗚。”
話至一半停在了這嬰兒的啼哭聲中,接生婆心中滿是驚訝,因爲這樣的嬰兒她見過很多,可是沒有一個是活了下來的,幾乎全都是夭折了。
但現在這個卻是奇怪,因爲她活了。
夏盼兒一喜着急的接過宮女遞來的熱帕子細細的擦洗着嬰兒身上的血漬和污漬,聽着掌心嬰兒的不住啼哭聲,夏盼兒笑道:“你現在才知道哭啊?下次可不要這樣子嚇唬姐姐。”那嬰兒好像聽懂夏盼兒的話般,雖然面容有些褶皺卻還是能看的出她的笑。
見那嬰兒竟聽了自己的話就停下哭聲還對着自己笑,心中不禁對着這嬰兒有些歡喜“你竟然會笑了,真是個好孩子。”
待擦洗完畢夏盼兒將嬰兒好生的包在一個粉色裹布當中就抱着嬰兒放到顧貴妃的身邊看着顧貴妃喜極而泣的模樣,心中也高興“娘娘,這是您的小棉襖,長的真可愛。”此時的嬰兒在顧貴妃的懷中找了一個好位子就閉上了眼睛好像是要睡去一般。
花閣外的文樂帝聽着這嬰兒哭聲心中一個激動就要上前去推開那門扉卻被吳皇后伸手拉着:“陛下,還是等一會兒吧。”
文樂帝還未回答就見房門已開,碧荷從花閣內走出,對着文樂帝盈盈一拜高聲道:“恭喜陛下、娘娘生了一個小公主!”
本來身爲一個宮女這事是不用她做的也不是她能做的,可裡面的那個是自己的貴妃娘娘,故而碧荷就開了這個先例。
文樂帝欣喜不已道:“好好好,有賞!”再也顧不得身邊的人就直接的衝到了花閣內,綠荷自是擡腳跟上。
吳皇后見到文樂帝如此行爲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碧荷背影,可這終歸是解不了自己的心頭之恨,看着那花閣許久終是離了開去,總歸你是生下了孩子,也幸虧不是個兒子!
可吳皇后哪裡知道,文樂帝想要的就是一個女兒。
文樂帝有九個兒子,可是就沒有一個女兒,如今聽着貴妃娘娘生了一個公主,怎麼能不高興和興奮呢?
文樂帝急急忙忙的就衝進花閣內可沒把花閣裡的人給嚇壞了,但不愧是宮裡的人,看到文樂帝不過是一瞬間的愣神不過片刻就已經反應過來皆是跪拜在地:“參見陛下。”
“都下去吧。”
聽得文樂帝的話,衆人都快速的收拾手裡的東西,碧荷拿着那藥碗路過夏盼兒的身邊問着那人:“姑娘,這藥碗?”
身爲一個長宮女,碧荷自然知道今日的事絕不是一個偶然的事故,這絕對是一個有計劃地迫害。
“拿去扔了吧。”夏盼兒拿出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看着文樂帝坐在顧貴妃的身邊只是一笑慢慢的後退出了花閣,她以爲花閣外只剩下宮女了或者是空無一人了,可沒想到那人竟然還在,那個夏正文和夏長興都走了,他竟然還在?
他一襲白衣在月色下顯得更加的光亮奪目,月色清淺,晚風微冷,那白色的衣角隨着風兒在輕輕的擺動,看着他的背影她竟然覺得有些莫名的心動,那個在自己左胸堂中的地方內有一顆名爲心的東西正在強有力、有節奏的跳動着。
她輕輕的走到他的身邊,學着他的樣子看着這牡丹殿的院子。
“可還順利?”他的話傳來,聲音淡淡,不知他的情感是什麼樣子的。
以前的他戴着面具,對着自己動手動腳,可如今他摘下了面具,只是站在自己的身邊,本是同一個人,可她看來總覺得有些區別,或許是因爲他沒有對自己動手動腳了,又或許是他的話語太過平淡了,只是無論哪種,對於現在的夏盼兒而言都有些不喜,心中有些失落。
可她怎麼會讓他看到自己那失落的內心?她本來就覺得自己的心很奇怪了,伸手撓了撓頭髮道:“順利,自然順利,有我在,怎會不順利?”
她是笑着回答他的,可心中還是覺得怪異的緊,她想,還是離他遠些吧,這人太容易影響自己的心了。
可腳步還未踏出多遠她的身子就被一個溫暖給圈住了。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薛洛宇的懷中了,身前是一個溫暖的身體,身體外的白色上有着好聞的味道,很清香和舒服,她竟覺得有些喜歡,喜歡這樣的溫暖、喜歡這樣的味道。
可她依舊沒有伸手去迴應他反而推搡着他的身軀,可沒有絲毫的作用,他還是抱着她。
“今晚,我真後悔。”
聽着頭上傳來的話語,夏盼兒覺得奇怪也忘了繼續的推搡,只是不住疑惑着,後悔?怎會是後悔呢?她又有什麼好讓他後悔的呢?
“我應該把你關在家裡面只供我一個人欣賞、供我一個人看。以後別在他們的面前跳舞了好嗎?”薛洛宇輕輕拉開懷中的女子看着她擡頭看着自己的模樣他覺得歡喜,他也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他就是不想讓別人去看。
“你就不擔心我剛剛在貴妃的屋內的事情?或許我治不好她呢?或許我幫不了娘娘呢?又或許我失手了,最後要砍頭呢?”夏盼兒黛眉微蹙問着那個男子。
薛洛宇揚起嘴角,伸手摸了摸眼前這個矮自己一頭女子的頭頂慎重道:“我相信你的本事。”他的一言讓夏盼兒的心猛然的一頓,他說他相信她,可是憑什麼呢?他們不過是才見了幾次面的人,他爲什麼這樣信她?
她還未想通又聽的他道:“而且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永遠。”
這是一個承諾嗎?夏盼兒在懷疑着,她看着面前這個男人,長身玉立,面容如仙,是多少女子想要嫁的對象,可他卻偏偏就對着自己這樣的特別。
此時有烏雲飄來,慢慢的飄在月兒的身前,緩緩的擋住了屬於屬於月華的光芒,大地突然就有些黑暗,牡丹殿雖然有燈籠可也只是昏黃,看不得清楚,在黑暗中薛洛宇對着夏盼兒的額頭就是輕輕一碰。
額頭上傳來的感覺讓夏盼兒的臉‘騰’的一下變得通紅,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