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鍾離夜剛走近,左相的聲音傳了過來:“臣拜見皇上。
鍾離夜看了一眼跪在御書房門口的左相,挑眉:“左相這是何故?”
“臣有要事啓奏皇上,即便皇上不愛聽,臣也還是要說。”左相年邁的臉上帶着堅定,皇上還未開口,他便知自己接下來的話,皇上是極其排斥的了。
他脣角勾起:“起來吧。”
“謝萬歲。”左相顫巍巍的站起,往裡面走了進去。
鍾離夜已然坐在了高位上,手上端着杯熱氣氤氳的茶水,表情恬淡寡然的喝了口,對於站於下方的左相,權當是看不到那般。
左相審視着皇上的表情,可是卻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然而自己也明白,這話一說來,皇上的心情決計是不能愉快的了,而如此,那如今皇上的心情如何,也差別不大了。
鍾離夜等不到左相的開口也不急,更不會自己開口詢問,茶杯放下,拿起一旁的奏摺便看了起來。
“皇上。”他雙手抱拳作揖,站在下面,看着那男子,開口。
“何事。”他眼皮都沒擡,權當他不存在那樣,隨意的開口。
“皇上乃東漠國君王,應以東漠國繁榮爲重,臣懇請皇上選秀納妃,綿延皇嗣。”左相倒是也不再賣關子了,將今日到來這裡的原因表明了開來。因爲深知,面對皇上,若是將話題扯遠了,那興許就回不來了,是以,不如直接開口,以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皇上終於擡眸,目光灼灼看着左相,若有所思。
左相背脊挺直了來,心裡明白,皇上願意沉思便是好事,至少不是向前幾次那樣的二話不說便將他的話駁回。而左相心裡也隱約覺得,這是不是就是因爲傾兒姑娘離開了皇宮的原因,皇上待傾兒姑娘好得過分,也有了太多的第一次,這會兒,傾兒姑娘的離開,總算是讓皇上對其他女子有了興致了。只是,這或許就是應了那句話了,一切言之尚早。
過了稍久,皇上忽而開口:“不知左相爲何對此事如此的緊張在意?難不成左相是有何人要舉薦入宮嗎?”
“臣身爲朝廷一品官員,自當以國家爲重,以皇上爲重。”
他挑眉:“右相亦同爲一品,左相這話之意莫不是在說右相併未以國家,以朕爲重了?”
“臣不敢。”左相自然知道皇上這是在挑自己的語病,不緊不慢的開口:“只是右相與臣的重點不同,卻同時以朝廷,以皇上爲上。”
“難爲了左相爲朕後宮之事如此操心了。”
“臣惶恐。”嘴裡說着這樣的話,臉上卻不見這樣的情緒,他這明顯的就是逼他選秀納妃,何見惶恐之意?
“跪安吧,這事,晚些朕會給你個交代。”他悠然開口。
“望皇上三思後行。”
“左相是否過於多慮了?”看來他給了他尊重,他倒是得寸進尺了?
那聲音微微的變化,他知此事不宜再多口舌,再次跪拜:“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