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漠國。
下朝之後,龍袍還沒脫下,人便往冷宮走去。其公公默默的跟在身後,知曉皇上是想念傾兒姑娘了,姑娘離開也沒多長時間,但是,皇上到冷宮的次數卻已經不少了。
其公公就站在門口,皇上一人走了進去。
那裡面的佈置已然恢復了被皇貴妃破壞之前的樣子。甚至北慕傾喜歡的,但是還沒有完成的鞦韆,還有那些荊棘,該做的做,該鐘的種,他都已然幫她善了尾。
每日等着十二月的到來,他既然說了到那時去接她,並不會食言。其中會耐得住寂寞,到時,也不會失信於她。
可是,她到底有沒有將他的這句話放在心上呢?鍾離夜想着北慕傾,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無力感。從來未曾有過的無力。
每逢想她時便到這冷宮走走,看看這裡她愛的一切,似乎能夠看到她坐在那鞦韆上,蕩着鞦韆,對着他笑得開懷的模樣,而實際上,他從未見過她盪鞦韆的樣子,她在他面前,向來溫馴,卻似乎也與開懷無關。開懷大笑的慕傾會是什麼樣的呢?鍾離夜忽然就覺得這成了他將要完成的人物,讓她在他面前毫無顧忌的大笑。
這一次來冷宮,並未能待多長時間。
其公公走了進來,特意放輕了腳步,但是,他還是聽到了,手依舊停在那鞦韆架上,脣角微抿了抿,細碎的陽光中,帶着一股的冷肅,很明顯,因被擾了興致而導致心情不好了。
“何事?”他開口,眼角的餘光看着彎腰站着的其公公,冷月倒是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來。
他越是表現得無恙,其公公卻越來膽戰心驚,因爲不知何時才真正的是皇上生氣之時。他有心隱藏,便誰也瞧不見個真切了。
“回皇上的話。”這裡明明只有兩人,其公公的嗓音卻像是擔心打擾了誰那樣,自顧的變小了下來:“左相大人在御書房求見皇上。”
他望着那落葉,蹙眉,自知這左相是何意。
其公公小心翼翼的擦言觀色,見他許久未曾言語,便再次斗膽開口:“皇上,要不,奴才先去回了左相大人?”
“不必了。”這事顯然是比不過去的,雖然不知爲何,但是,鍾離夜隱約的感覺到這與沐輕霜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可無論是誰,如今這後宮只有出的可能,哪還有進來的機會?他擡腳,往外面走去,脣角似揚飛揚的掛着一抹淡淡的冷笑,他想要,他給他便是:“這方纔下朝,左相便待不住了,看來是有什麼要緊事了,即是如此,又豈是你能夠回得了話的。”
“是,皇上。”其公公在後面跟着,一同往外面走去。
鍾離夜的腳步極慢,像極了飯後無事在散步那樣,而其公公,自始至終不言不語的在後面跟着。畢竟,皇上之事,他能說什麼?皇上心情如此微妙的時刻,一個不留意便會多說多錯,如此,還不如不說了呢。儘管跟着便不會出現什麼大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