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安東尼奧師傅,您送東西給人家要用這種方式的嗎?我的腿都快給你打瘸了。”
“我發誓我沒打您的腳。”
“難道又是我自己打的不成!”
“一定是這段木頭,是它打的。”
“沒錯,可把木頭扔在我腿上的是你。”
“我沒扔您!”“你說謊!”
“傑佩託,你別惹火我,不然我就叫你老玉米糊!”
“笨蛋!”
“老玉米糊!”
“蠢驢!”
“老玉米糊!”
“蠢豬!”
“老玉米糊!”
聽到這第三聲老玉米糊,傑佩託怒氣沖天,一頭撲向老木匠。於是他們又打了一場精彩的大架。等到這一架打完,安東尼奧師傅的鼻子多了兩道抓傷,另一位的衣服上少了兩顆釦子,兩個人這樣算清賬以後,又緊緊握手,賭咒發誓說以後要一輩子做好朋友。
接着傑佩託拿起他那段好木頭,謝過安東尼奧師傅,一瘸一拐地回家去了。傑佩託一回家,馬上拿起工具,刻起他的木偶。“要給他取個什麼名字呢?”傑佩託自言自語說,“我就叫他匹諾曹吧。這個名字會給他帶來好運。我曾經認識一家人,都叫匹諾曹:匹諾曹爸爸,匹諾曹媽媽,匹諾曹老大、老二、老三……他們一家運氣都不錯,其中最富的一個以討飯爲生。”給木偶取好了名字,傑佩託埋頭苦幹起來,先刻出了頭髮,接着刻出了腦門,然後是眼睛。眼睛剛刻好就骨碌碌動了起來,直直地盯着傑佩託看。傑佩託驚奇不已,但是覺得被看得不自在,就無精打采地問:“難看的木頭眼睛,幹嗎這樣瞪着我?”木頭眼睛沒有回答。刻完眼睛,又刻鼻子。鼻子剛做好,它就開始長起來。長啊,長啊,長啊,不一會兒已經變成一個很長很長的長鼻子,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可憐的傑佩託拼命要把鼻子截短,可他越是截,這個鼻子就越是瘋長。最後他絕望了,由着鼻子長了。刻完了鼻子,輪到嘴巴了。嘴巴還沒做完,就馬上張開來笑了,而且好像在嘲笑傑佩託。“別笑了!”傑佩託生氣地說。可他這句話像是對牛彈琴,說了也是白搭。“我再說一遍,別笑了!”他氣哄哄地大吼大叫起來。那張嘴巴終於不笑了,可是伸出長長的舌頭做了個鬼臉。傑佩託爲了不耽誤手裡的活,假裝沒看見,繼續忙活。刻完嘴巴刻下巴,接着是脖子、肩膀、肚子、胳膊和手。就剩下木偶的指尖需要再打磨一下了。傑佩託突然覺得頭上的假髮套被拉掉了。他擡頭一看,你們猜他看見什麼啦?居然是木偶,他那頭黃色假髮就拿在木偶的手裡。“匹諾曹!馬上把假髮還我!”可匹諾曹非但沒把假髮還他,反而戴到自己頭上。假髮對他來說太大,套住他半個頭。匹諾曹這麼不聽話,傑佩託覺得有生以來從沒有這樣傷心沮喪過。“匹諾曹,你這個壞孩子!”傑佩託大聲說,“還沒把你做完,你就已經這樣不尊敬你可憐的老父親了!真壞,我的孩子,你真壞!”他擦了擦眼淚。剩下來的是刻出腿和腳。傑佩託把腿腳一刻好,就感到鼻尖被狠狠踢了一腳。“我真是自作自受!”傑佩託自言自語,“之前我就該想到這一點!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他把木偶抱在腋下,然後把他放在地上,要教他走路。匹諾曹的腿很僵硬,動不了。傑佩託抓着他的手,教他一步一步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