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玉原爲漢人,自然聽過“梁山起義”的事情,也曉得箇中的細節,想當年名妓李師師的名字江淮兩岸也是人盡皆知的,曾有人稱她爲“義妓”,雖出身青樓,卻不似一般風塵女子那般只懂得迎來送往。當年宋江等人前去青樓找她,也實在是無奈之舉,那不過是爲了順利招安罷了。可如今這等事情落在自己眼前,恁地還是身邊之人要去風月場所去說服那些女子,細想來,雖在勸着自己相信圖那不是那等尋花問柳之徒,可堂堂一員遠征將軍,竟要去那種地方,想來竟是有些不堪!
“按你的法子,誰可擔當此重任啊?”趙心玉有些酸酸地說着。
韓忱鸛向來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忙忙地搶白道:“他既這樣說了,必是他自己要去的!”
“我幾時說要自己去了!”圖那猛然沉聲,唬住了韓忱鸛,遂對忽必烈說道,“依我看來,卜遠卜將軍實爲此次的不二人選。”
卜遠着實一愣,旋即笑道:“你可是在說笑?”
圖那笑道:“如此大的事情,你可看出我在說笑麼?”
“那你是如何?”
圖那嘆道:“史丞相已然仙逝,不若,他纔是最好的人選。若要勸得迎來送往的青樓女子爲國出力,只會說些好話兒是斷斷不可的,雖要施以重金,也要將這天下的道理給她講明,否則若是說不動她,她再將話兒傳將出去,對我們可是大大的不利!大哥你飽讀詩書,既有文人墨客的書卷之氣,又不乏江湖人的直爽,若是換了衣服,恁誰也難猜出你是作甚的。青樓女子見過的人自然多,她若是想要看透眼前的人,必要和他多說些話兒,相信以大哥你的才智,定可勸得她爲國出力!——縱然是青樓女子,在亂世之中又有多少恩客願意時時與她們在一起?這便是勸她們歸順的正經了。”
卜遠嘆道:“你也將我說得太好了些。縱然話是不錯,可我要如何對寧寧說?她不想些旁的,這心裡也是不舒服的。”
“我去對她說好了!”趙心玉因圖那不會去那種地方說降而高興起來。
忽必烈也笑道:“我才聽了明白,方纔也在想着。不若這樣,我下一道旨意如何?既是我允了你去的,她自然也不會想旁的東西,你豈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卜遠忙行禮道:“卜遠豈敢要大汗的旨意!既是二弟出了好法子,大汗和公主又都允了,卜遠也斷沒有不從的道理!不日便起身去往臨安,還望在臨行前多吃上幾碗酒纔好!”
“怎地像要被斬了一樣?”韓忱鸛歪頭看了看他,又看看圖那,“如何不說我才最應該去?難不成我就是個不會說話的?”
圖那笑了笑,搖頭道:“你慣會說話不假,只怕是到了那種地方,假戲真做,讓我如何給弟媳一個交代啊?”
韓忱鸛撇嘴道:“你若去了倒好,端的公主也跟了去,還要扮成男子,你們豈非就是兄弟了?”
衆人聽着這些玩笑話,都笑了起來,這議事的庫裡臺大會一時間也變得輕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