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進駐襄陽時候已然不短,但因徐子成叛變、楊思偷襲等事情,軍隊也休整了些時日,更何況也要熟悉宋人的操練之法,又加上史天澤的仙逝,種種事情下來,時候已然入冬,雖不若數九寒天那般寒冷,涼意卻也更濃了。
“自草原征戰中原以來,已有近五年時間了罷……”庫裡臺大會上,忽必烈感嘆道,“而今中原大多城池雖已入我手,但臨安、崖山等地卻還是飄搖不定,史丞相也已被長生天召喚了去。宋人有句話叫做‘擒賊先擒王’,可至今臨安這個天子的都城仍不是大元的,委實讓人擔心。我已定了主意:既數九寒天之時,盔甲、兵器等物越發冰冷笨重而不適於行軍打仗,不若就在明年春暖花開之時,既不寒冷,也不炎熱,在此時攻下臨安,方爲上上之策。不知衆位意下如何?”
“此計甚好!”阿爾斯楞笑道,“不過,宋人的軍隊也是些血肉之軀,如何不曉得春暖花開之時最爲妥當?他們若是有了計謀也未可定。”
忽必烈點頭道:“這倒是了……”說着看向圖那,卻不說話。
圖那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若直接讓自己說出來,也難免失了汗王的威風。想罷,便行禮道:“九王爺的顧慮也不無道理:宋人軍隊雖有愚昧之徒,卻也有精忠報國之將,定會想到我們會在天暖之時攻打臨安。不過現在可稍放心:臨安城新任守備陳天虎,據探子來報說,此人並非是可用之才,全當是朽木一棵,難登大雅之堂,雖在南海有些功績,卻也不被朝廷看好,又加此次調來兵荒馬亂的臨安,心中自然更加不悅。此等庸才,須讓他長久在臨安爲好,若此時殺掉他,倘若換個同他一樣的庸才還算罷了,若是將那文天祥、陸秀夫等真真兒地報國良將調來此處,攻下臨安便是難上加難!”
趙心玉聽罷搖頭道:“他的脖子上又不是長了牛頭,自己還不會逃麼?”
阿爾斯楞笑道:“他若逃了,自然是在臨安不得安生了,若是安生了,他也是不逃的。”
趙心玉撇撇嘴:“難不成還要將他伺候得皇帝一般?”
“雖不如此,倒也差不多了,”阿爾斯楞說罷看向圖那,“你如此說,可是已經有主意了?”
圖那頓了頓,先是看看趙心玉,復又看看忽必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忽必烈笑道:“怎麼,難不成你這主意是別人聽不得的?”
圖那苦笑道:“聽得是聽得,只怕是說將出來,公主又會怪罪。”
趙心玉白了他一眼:“你既說了這話,不說出來,我纔是真的怪罪!”
“既是如此,也就不瞞了罷……”圖那似是費了很大的力,纔將自己所想說了出來,“許多年前,宋人便有‘梁山起義’之說,宋江等人爲能順利招安,便去了風月場所,對名妓李師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服其在皇帝面前美言,以便招安。此事雖已過去,但如今既然陳天虎是個庸才,定也會流連風月場所,不若對他施以美人之計,將他穩在臨安,豈非就了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