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丞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忽必烈笑道,“我們蒙族的兒女是馬背上的民族,不論男女老幼,會騎馬射箭都是極平常的事情。玉兒是公主,會打仗又有何不可?我知道你心疼女兒,可玉兒也是我的女兒。你呀,放心罷。草原上的‘薩仁’,是要經過風吹雨打纔會更加美麗的!”說着轉向趙心玉,“去罷。”
“謝父汗!”趙心玉欣喜地行禮道,“不過,我想到城外的演練場中去,那裡的將士們更多,我也可以學到更多戰場上的東西。況且在這裡……”說着看了看賽罕,故意沉着聲音,“還要商討戰術,都很忙的,我聽不到別的東西,還是算了罷。”
漫說是身處事情之中的圖那和賽罕,就是忽必烈和景王爺,頓時也聽出了個**分來:她若在這裡,圖那和賽罕難免吵架,確聽不到別的東西,只有爭吵之聲,於戰事來說也是不好的。心裡便由衷地高興:這小妮子說話倒是婉轉,既不讓旁的人失了面子,事情也能辦得好。
“大汗!”賽罕挪出座位,上前行禮道,“城外的校場距這裡較遠。兀良哈將軍的戰功和作戰的手段都勝於賽罕,因此,他就要留在城中輔佐大汗商討攻佔臨安的事情。所以,爲保護公主,不若就讓賽罕護送公主去校場罷!”
“我自己能去的!”趙心玉急得直跳腳,“我就要自己去!”
“算啦!”景王爺嘆道,“總是如此任性,雖然知道你的心思……這樣罷,反正你也要帶些東西和僕人,我就再派一些家丁罷,”說着扭頭看忽必烈,“大汗覺得如何?”
忽必烈點頭道:“雖是去了校場,公主還是公主,一些平日裡用的東西還是需要的,就派他們送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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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現在乍暖還寒,你帶了這許多單衣……”阿菊一面替趙心玉收拾着行禮,一面嘿嘿笑道,“是不是因爲都是兀良哈將軍送來的呀?”
“死丫頭,沒人把你當啞巴!”趙心玉笑罵着。
不過,阿菊說的確是事實:正在收拾的這些衣服是她在第一次動身去臨安前圖那買給她的,那時已經入夏,衣服自然單薄些。只不過這會子她收拾出來帶走,一是爲了習武方便,二也是爲了時刻能看到這些衣服。
這些衣服是圖那送的,看到它們,自然也就像看到了送的人一樣。實際上,趙心玉的心裡始終有個結:自己雖是公主,卻也是因爲在這個位子上,周圍的人有大部分纔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倘若不是如此,作爲舊朝的郡主,以她的脾氣秉性和所爲得人心是一定的,但恐怕也只能做個終日以琴棋書畫、女紅刺繡爲生的被幽禁的人了。
在她看來,男子和女子都是一樣,所以對於已經有了情誼的本就本領高強的圖那,現在又有了許多戰功,她自然覺得對方有些遙遠,甚至有些遙不可及。
可是,每每在面對對方的時候,她又不由自主地拋開這些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