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真真是說到女兒心坎裡了,其實,女兒心裡原本是屬意沁兒的,可沁兒性子太軟,又哪裡能鬥得過那些女人?”傅良瀾說着,心裡也是惋惜。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人。”傅夫人眼睛一亮,對着女兒道;“你三叔家的良瀅今年也不小了,前陣子你嬸子還讓母親給她尋門親事,她若能跟着你去江北,也算是她的造化。”
“良瀅?”傅良瀾默唸着兩個字,頷首道;“那也是個機靈的孩子,母親不妨明日就請三嬸和良瀅進府,讓我看上一眼。”
夜色深謐。
良沁離開了西樓,就見主樓那邊正是歌舞昇平,衣香鬟影,良沁望着那燈火通明的主樓,心知那是父兄在招待謝司令,說起來,謝承東雖是她姐夫,但兩人卻從未見過,在良沁心底,謝承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就連當初在川渝時,她也時常聽到謝承東的名頭,知曉他是樑建成最爲棘手的敵人,也極有可能,會是這天下的將來之主。
“小姐,你說這謝司令,也不知長得是什麼樣子?”阿秀陪在良沁身邊,主僕兩順着小路,向着後院走去,路上,阿秀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與良沁開口。
良沁聞言就是微笑起來,柔聲道;“謝司令雖然名滿天下,但也不會有三頭六臂,總歸和咱們一樣罷了。”
“那,也不知他長得俊不俊?”阿秀衝着良沁壓低了聲音,良沁聽着,脣角噙着梨渦,笑着點了點阿秀的眉間,主僕兩一路走着,路過後花園時,卻驀然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良沁身子不好,頓時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阿秀蹙起眉頭,就見雨廊下有菸頭一明一暗,顯是有人在那裡抽菸,阿秀一面爲良沁順着後背,一面道;“是誰這樣沒規矩,敢在園子裡抽菸,小心我去告訴張伯,你可仔細着!”
話音剛落,便有男子的輕笑聲傳來,隨即,那一明一暗的菸頭不見了,顯是讓人熄滅,良沁心知如今謝承東造訪,宅子裡除了傅家的人外,還多了許多江北的侍從,她不願惹出事端,只拉住了阿秀的手,低聲道;“阿秀,咱們快走吧。”
阿秀答應着,陪在良沁身邊,主僕兩剛要繞過雨廊,卻見方纔那人從暗處走了出來,立在了主僕兩面前。
良沁和阿秀都是一驚,擡眸看去,就見那人身材魁梧,他的臉龐逆着光,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藉着月光,只能看見他身着軍裝,那軍裝卻不是江南的式樣,顯是江北的人。
阿秀方纔以爲抽菸的不過是府裡的小廝,不免氣勢洶洶的,如今見此人是江北的軍官,頓時也是怯了,只倚在良沁身旁,不敢說話。
“勞駕,請讓一讓。”良沁聲音溫婉,微垂着雙目,她披着月白色的披風,明月下更是顯得膚若凝脂,園子裡種了許多梔子樹,風一吹,不時傳來梔子花的幽香。
那男人卻並未讓開,一雙眼眸在黑夜中更是神采奕奕,他望着眼前的女子,低沉一笑道;“讓?往哪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