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沁心裡一暖,脣畔浮起柔和的笑意;“康兒和平兒呢,好些年沒見,只怕我都要認不出了。”
“他們讓大嫂帶去了東樓,等明兒就讓你瞧瞧。”傅良瀾也是微笑,與妹妹敘着家話,姐妹兩三年沒見,自是有許多話要說,傅良瀾有意避開了川渝與樑建成,只怕勾起良沁的心傷。姐妹兩說了些體己話,就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傅夫人領了丫鬟,看女兒來了。
良沁與嫡母行了禮,心知大姐和母親也有許多話要說,便知趣的領了阿秀退下,明日再來請安。
傅夫人看着良沁纖細嫋娜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子隱在迴廊拐角,才收回了目光,傅夫人如今已是五十許人,因着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四十餘歲,她向着屋子裡的僕人們使了個眼色,頃刻間,一屋子的嬤嬤丫鬟便是走了個乾乾淨淨。
“母親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爲何要把人都攆出去?”傅良瀾只覺得好笑,十分親暱和母親一道坐下。
傅夫人睨了女兒一眼,道;“母親還不是爲了你好,你這纔剛回家,何苦眼巴巴的把良沁喚來,若趕巧讓謝司令瞧見了,瞧上了,到時候可別說母親沒提醒你。”
傅良瀾聞言,掩嘴一笑,“母親多慮了,沁兒不是那樣的人。”
傅夫人搖了搖頭,“她那張臉蛋上長了雙水滴滴雙杏仁眼,能把男人的魂勾走,你可當心些。”
笑意慢慢從傅良瀾的脣角隱去,她沉默片刻,與傅夫人道;“母親,女兒這次回來省親,其實,也正是爲了司令的事。”
傅夫人心底一驚,連忙道;“怎麼,謝司令對你不好?”
傅良瀾搖了搖頭,“司令對我,對康兒和平兒,都是沒得說的,可母親也明白,司令如今正值盛年,府裡的鶯鶯雀雀也是少不了的,尤其這些年,司令的勢力越來越大,巴結他的人也越發多了,前不久,豫西的趙家還將女兒送給司令做妾,我年歲漸漸大了,心裡也是沒底。”
“甭管他有多少女人,你這總司令夫人的位子不還是穩穩當當的,誰能越過你去?”傅夫人不以爲然的拍了拍女兒的手。
傅良瀾笑了笑,眼底有淡淡的憂傷閃過,接着道;“母親有所不知,我雖爲司令正妻,身後也有父兄支持,可畢竟離着孃家太遠,我孤身一人,在江北孤掌難鳴,不瞞母親,女兒這次回來,其實是想爲司令物色一個信得過的女子,帶去江北,我身邊也好有個得力的人兒。”
傅夫人聞言,便是沉思起來,她心知女兒說的不假,謝承東如今如日中天,大有吞併各地軍閥之勢,討好他的人也是越來越多,而傅良瀾已是年近三十,雖有膝下有兒女傍身,可年歲在這擺着,又能得寵幾年?
“你倒是能容人,不過這事還是要從長計議,自當要爲你選個有手段的,能幫得上你的,只不過這樣的人也是不好駕馭。可若是找個沒本事,好拿捏的,留在你身邊也沒什麼用。這事兒說起來也難。”傅夫人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