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兒還太小,不好跟着大人奔波,我帶着他在北陽等你,好嗎?”良沁看了眼襁褓裡的孩子,一想着要帶這麼小的兒子隨着謝承東去打仗,心都要揪起來。
謝承東握着她的手,道;“醫生護士,奶孃嬤嬤都會跟着,讓他們仔細些,不礙事。”
良沁掩下眸心,見她不說話,謝承東攬住她的身子,與她低聲說了句;“我只想讓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
良沁的眼睫動了動,她看着謝承東的眼睛,輕聲呢喃;“瑞卿,你一定要去打仗嗎?”
謝承東眼瞳微動。
“你已經有了江北,還不夠嗎?”良沁的聲音有些苦澀,她心知謝承東野心極大,一直心繫天下,可這天下,卻要無數的白骨去堆砌。
“沁兒,中華一日不統一,列強便一日會有機可乘。”謝承東眼瞳烏黑,深不見底,他撫上良沁的面容,與她道;“扶桑人遲早還會捲土重來,中華大地如果還是一盤散沙,壓根抵擋不住,你懂嗎?”
良沁心底微震,她向着謝承東看去,一聲“瑞卿”剛喚出口,謝承東已是俯身吻上了她的脣瓣,脣齒間的纏綿甜蜜而美好,良久,謝承東才鬆開她的身子,他抵上她的額頭,低聲問道;“你能陪我嗎?”
良沁迎上他的目光,看着他眼底的期望,她的心軟了,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謝承東揚起脣角,抱住了她的身子。
這一個月子,良沁休養的極好,雖然堅持親自餵養孩子,可有生母和姐姐,又有阿秀與一干乳母嬤嬤在,孩子的事幾乎都沒讓良沁插手,官邸裡的人都曉得這個孩子金貴,當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一丁點風寒也不敢讓孩子受,又是怕孩子凍着,又是怕孩子餓着,幾十人忙着團團轉,一點兒也不敢疏忽。
一個月子養下來,良沁的身子比以前要豐腴了些,肌膚細膩如瓷,臉頰處透着淺淺的暈紅,生了孩子的良沁,比起之前的纖細清純,更是多了幾分少婦的柔媚。自從有了安兒,良沁的心思全是放在了兒子身上,對自己的變化並不曾太過留意,倒是從謝承東的眼神中讓她察覺出了些不同。
之前,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溫柔且憐惜,如今....
良沁抱着孩子,想起來便是有些臉紅,謝承東現在每天回到官邸,頭一件事也還是來看她和孩子,每逢遇見她給孩子餵奶,或是孩子睡着,他將自己摟在懷裡,總是要不了多久,良沁就能發覺他的眼神慢慢變得火熱,而他的大手也總是會不老實的撫上自己的肌膚,就連偶爾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也都是滾燙的,倒是恨不得把她吃下去似得,良沁念起自己自懷孕以來,因着她身子弱,她和謝承東便再未同房過,不說傅良瀾與齊自貞,單說官邸裡貌美的丫頭也是不少,可一直也沒見他親近過誰,成日裡除了邵平和幾個侍衛長,在他身邊服侍的也都是軍中的侍從,倒是連個丫鬟也沒有。
良沁微微嘆了口氣,說起來,即便謝承東去了姐姐或是齊自貞的屋子裡過夜,她也不會怨的,可眼見着謝承東這樣,良沁想起來,心裡便是浮起幾分心疼。
“小姐,小少爺睡着了?”阿秀端了一碗通草鯽魚湯,從屋外走了進來。
良沁看着熟睡的兒子,手勢輕柔的將孩子送到了搖籃裡,與阿秀道;“阿秀,我去一趟書房,你幫我照看一下安兒。”
“小姐去書房做什麼?”阿秀有些不解,“去找司令?”
良沁有些臉紅,將身上的衣衫繫好,輕輕“嗯”了一聲。
“司令不是纔剛走,小姐怎麼就要去找司令?”阿秀忍着笑,念着良沁剛出月子,擔心她出去着涼,便是取了件淡粉色的斗篷,給良沁披上。
良沁嗔了她一眼,眼見着孩子睡的香甜,良沁有些不放心,又是與阿秀又是細細的叮囑了幾句,而後才帶着丫鬟,離開了東院。
謝承東正在前院辦公,聽到叩門聲,只當是前來添水的侍從,頭也沒擡,直接說了句;“進來。”
就聽“吱呀”一聲,書房的門讓人推開,謝承東聞到一股幽香,當即擡起了眼睛。
良沁周身裹在薄絨昭君氅中,只露出一張雪白水嫩的臉蛋,看見謝承東,她抿脣一笑,素白的手指脫去了風帽,但見長髮烏黑柔軟,她並沒有盤起來,而是盡數披在身後,謝承東看見她站在那裡,有瞬間的失神,情不自禁的站起了身子。
“纔出月子,怎麼能亂跑?”謝承東回過神,走到了良沁面前,他握住她的手,見她雙手是溫熱的,才微微放下心。
“我想來看看你。”良沁臉龐發熱,垂下了目光。
“看我?”謝承東有些不解,見她嬌柔靦腆的站在那裡,便是拉着她的手,將她帶到沙發上,自己先坐下,再將她抱在懷裡,坐在自己膝上。
“再過兩天,咱們就要給安兒辦滿月酒了,聽說你請了好些人,是不是?”良沁靠着他的胸膛,和他開口。
謝承東親了親她的髮絲,點頭道;“不錯,就連東北的馮將軍,這次也要過來,給安兒慶祝。”
“馮將軍也要來?”良沁聞言,便是吃了一驚,從他的懷裡昂起了腦袋。
“是,早上收到電報,說是馮將軍一行已經到了北新,後天就能趕到北陽。”
良沁見他這般大張旗鼓的爲孩子擺酒,不免有些不安,她看着謝承東的眼睛,輕聲道;“瑞卿,安兒還這樣小,他的滿月酒,咱們自己家的人給他熱鬧一下也就好了,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把馮將軍請來?”
謝承東握着她的柔荑,聽了她的話,道;“沁兒,這是我欠你的。”
良沁一震,不解的看着他。
“當初咱們結婚,我只是請了些手下的親兵,如今安兒滿月,自然要大辦一場,能請的全給他請來,好好地熱鬧熱鬧。”
聽着謝承東的話,良沁有些哭笑不得,謝承東說完,又是言了句;“這次,你可不能再攔着我了。”
良沁明白他的心意,再說馮將軍一行已經在路上,那樣多的請柬也都發了出去,良沁壓下不安,只溫聲細語的說道;“我哪兒敢攔着你。”
“你要不敢,這世上可沒人敢了。”謝承東一聲笑,低頭在她的額角印上一吻。
兩人依偎片刻,良沁想起此行的目的,便是從他的懷裡微微抽出身子,喊了一聲:“瑞卿”。
“嗯?”謝承東的嗓音有些低沉。
“你今晚,和我一起回東院吧,我已經...出了月子了.....”良沁聲音很低,幾乎讓人聽不清楚。
謝承東眼瞳微緊,他抱着她的身子,隔了片刻,才啞聲道;“你身子還沒恢復,我怕自己會傷着你。”
良沁搖了搖頭,她的心“砰砰”跳着,書房裡通着暖氣,遠比外面暖和,她咬了咬牙,按住心裡的羞澀,伸出手指,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露出裡面的貼身旗袍。
那旗袍的料子十分光滑,如水般貼在良沁的身上,將身段勾勒的曼妙而迷人,燒着人眼。
謝承東眼瞳暗沉了下去,他瞧出良沁的心思,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將那股不管不顧,想將她按在身下的衝動壓下去。
“你不會傷着我。”良沁細若蚊哼,一句話剛說完,白淨的臉龐落滿了一層粉色。
謝承東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扣緊了良沁的身子,與她道;“我問了醫生,說是最起碼也要等個四十五天,一年都忍了下來,不在乎這十幾天。”
聽着這話,良沁心裡一軟,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念起他對自己種種的好,只不忍心,再讓他這樣忍下去。
“沁兒....”謝承東剛喊了句她的名字,然而不等他下一句話說出口,良沁柔軟清甜的脣瓣便是親吻上了他的嘴脣,謝承東渾身一震,溫香軟玉在懷,簡直是忍無可忍,他抑制不住的緊緊的抱住了良沁的腰,反客爲主,加深了這一個吻。
當被謝承東壓在沙發上時,良沁心裡隱約有些後悔了,看着身上近乎瘋魔的男人,不由自主的讓人害怕,良沁想要說什麼,謝承東已是封住了她的嘴脣,她的衣裳不知何時被他扯下,畢竟有太久的日子沒有接納過他,當他進入的剎那,良沁疼的弓起了腰,謝承東卻是再顧不得什麼,憑着本能般去佔有。
事後,良沁渾身痠軟,謝承東將她抱回了東院,幸得夜色深謐,並沒有多少人看見。
兩日後,便是給謝振瑋舉辦滿月酒的日子。
官邸裡一早便是忙碌了起來,如雲般的僕人走來走去,良沁的東院更是熙熙攘攘,站滿了前來道賀的女眷。
之前良沁在月子裡,爲了讓她好好休息,謝承東一律不許人來打擾,如今好容易等到孩子滿月,這些女眷一個個都是挖空了心思,巴不得來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