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露

誰知韓徽一把攔住黃文,道:“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說完,揮刀砍向黃文。黃文避開,誰知韓徽刀法精妙,緊接着刀刀砍向黃文的要害,而且刀聲呼呼,內力竟是一流高手水平。黃文不敢大意,立即從身上拔出佩劍,“噹噹噹”的鬥在一起。二人相鬥的時候,韓通已經叫來許多侍衛將福寧宮包圍起來。

黃文靜心見韓徽的刀法,剛猛有力,招式精妙,竟一時無法取勝。這時,他不禁感嘆伏魔劍不在手,否則早已斬斷韓徽的刀以取勝。百餘招過後,黃文已使出伏魔劍法的精妙絕倫,韓徽漸無法抵擋,步步後退。韓通見狀,一揮手,立即有兩個侍衛上前幫手。誰知黃文大聲喝一聲,“唰唰”兩劍,兩個侍衛中劍倒下。黃文藉機一劍拍開韓徽的刀,同時向前用劍尖抵住韓徽的喉嚨。趙匡胤見狀立即過來用刀擋開黃文的劍,道:“十弟,不可魯莽!”韓徽素以勇猛著稱,在沙場上所向披靡,這還是他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威脅,頓時呆立當場。韓通過來喝道:“快把此人抓起來!”立即有十數個禁軍圍過來。趙匡胤乃真正的禁軍首領,一揮手,道:“大家退下!”接着,對韓通父子道:“韓將軍,十弟並無惡意,我們還是先處理皇上的身後事吧,以國家社稷爲重!”韓通看清楚當前的形勢,只得作罷。趙匡胤給黃文一個眼色,意思是叫他識趣的離開。黃文收起劍,躍上屋頂,幾個跳躍,離皇宮漸遠。

黃文出皇宮,循着路回到趙府。趙光義已經在廳裡不停的來回踱步,甚是焦急。見黃文回來,問道:“十哥,聽說皇上駕崩了?”黃文點頭,道:“都怪我,我對不起大哥!”趙光義道:“現在不是對不對得起的問題,而是大周的社稷問題。”黃文道:“我剛纔也在場,大哥立詔書讓宗訓繼承皇位。”趙光義道:“問題就在這裡。”黃文看着他,不明所以。趙光義道:“宗訓才七歲,能執掌朝政麼?”黃文道:“所以,大哥囑咐二哥和韓通輔助宗訓!”趙光義道:“韓通老奸巨滑,再加上其子韓徽自恃武功高強,一向目中無人。恐怕以後朝政就要落入這父子二人手中。”黃文一聽,還不是很明白目前的局勢,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黃文道:“韓徽的武功雖屬一流,卻不見得就是天下無敵,這一層倒不用擔心。”趙光義驚訝道:“你和韓徽已經過招?”黃文點頭,道:“百招之內自能取勝,如果有我的伏魔劍在手,破他更不在話下。”趙光義喜道:“如此甚好,那韓通就不足爲懼!”

這時,趙普也進來,見到黃文和趙光義,問道:“趙將軍還沒回府?”黃文道:“怎麼趙軍師深夜來訪?”趙普道:“突聞噩耗,皇上駕崩,便來府上一探究竟。”黃文心道:“大哥駕崩你來二哥府上幹嘛?”趙光義道:“大哥入宮受託,恐怕一時半會不會回來。”黃文道:“大哥駕崩之際,只召見二哥和韓通,要他們輔助新皇帝柴宗訓。”趙普道:“又是韓通!唉,大周危也!”

黃文沒想到他也這樣說,追問道:“軍師,此話何解?”趙普道:“黃將軍初到汴京,尚不知早在汴京流傳‘軍使作天子’的謠言麼?這‘軍使’,指的便是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充侍衛親軍馬步軍副都指揮使韓通是也!”黃文道:“難道大哥不知麼?還要臨終託孤?”趙普道:“韓通老奸巨滑,自然有辦法讓皇上深信不疑。”趙光義道:“大哥與韓通共同輔助小皇上,那豈不是很危險?”趙普道:“現在趙將軍是韓通父子最大的障礙!”黃文道:“那我剛纔不該草草離去。”趙普道:“趙將軍事小,大周江山社稷事大。沒想到我大周的江山,即將落入賊人手中。”黃文聽後,也感覺不妙起來,遂悔恨不已。

不一會兒,趙匡胤回府,見他面色蒼白,左手臂還綁了白色紗布,血跡斑斑。黃文大驚,道:“二哥,這是怎麼回事?”趙匡胤不語,趙光義在旁道:“大哥,是不是韓通那狗賊?”趙匡胤搖手,示意他不要亂說話,道:“我趙匡胤賤命一條,可惜皇上苦心經營的大周江山危也!”趙普道:“果然不出趙某所料!”黃文道:“二哥,那韓通父子如此惡毒,居然大哥屍骨未寒便要奪大哥的江山,小弟必殺他們父子二人爲快!”趙匡胤道:“十弟還是趕快回金陵吧,汴京凶多吉少,不宜久留。”黃文道:“大哥因我而亡,我豈可一錯再錯,害得大哥斷送大好河山?”趙普道:“黃將軍年少有爲,豈能狠心眼見那韓通父子侵吞大周江山?”黃文道:“沒錯,二哥,我要留在汴京,和你們一起挽救大哥的江山!”趙匡胤道:“好,果然是好兄弟!大哥在九泉之下方得瞑目!”

黃文仔細看趙匡胤的紗布,似乎還在滲血,道:“二哥,是韓通父子所爲嗎?”趙匡胤道:“那韓徽恨你害死皇上,還說是我引狼入室,就要殺了我。幸好韓通阻擋,否則……”黃文一聽,恨得咬牙切齒,道:“那韓通父子,我必殺了他們!”趙普道:“黃將軍莫急!殺韓通父子事小,大周江山社稷事大,一切從長計議。”趙匡胤道:“嗯,趙軍師所言甚是。十弟,切不可魯莽行事,一切聽從趙軍師的安排。”

黃文在江中城中,也體驗到趙普行軍打仗的計謀,想來此人足智多謀,自己年少不經事,聽其安排自然勝算更大。黃文道:“好,但憑二哥和趙軍師吩咐!”趙普笑道:“黃將軍年少有爲,協助我們趙將軍,必能保我大周江山周全。”黃文略爲安心,但心裡還是狠得癢癢,恨不得立即殺了那韓通父子。

天色漸明,黃文等各回房休息。

黃文睡在朦朧中,突然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起身開門一看,卻是趙光義,他急急忙忙的道:“十哥,林大小姐不見了!”黃文道:“是不是去練武場去練武了?”趙光義道:“全府上下都已尋遍,卻不見人。”黃文一聽,心裡突然一緊,纔算完全醒了,道:“那去了哪裡?”趙光義道:“問了府上所有人,都沒見她出府。”黃文道:“怎麼可能?那是怎麼回事?”

黃文和趙光義來到廳上,見有幾個家丁正圍在那裡,很着急的樣子。黃文道:“你們真的沒見過林大小姐出府?”大家都搖頭。趙光義道:“林大小姐會不會去見什麼秘密的朋友?”黃文道:“她一個江南人,哪裡會在汴京有朋友?”趙光義道:“那就奇怪!你們初到汴京,無親無仇,怎麼偏偏林大小姐不見了?”

黃文默默道:“無親無仇!會有什麼仇人呢?”突然,他“啊”的大叫一聲,嚇了趙光義義跳,只聽他道:“丐幫!會不會是丐幫的人乾的?”趙光義一聽,驚醒之餘着拍大腿,道:“沒錯,除了丐幫還會有誰?他們知道你武功厲害,趁深夜悄悄擄走林大小姐,以此來要挾你!”黃文又驚又喜,道:“沒想到丐幫弟子居然如此歹毒!”想了想,又道:“丐幫弟子衆多,門戶又廣,如何去找?”趙光義拍着胸口,說道:“十哥不用擔心,這個包管在我身上!”黃文喜出望外,道:“對,這裡是汴京,原是你最熟絡的地方,光義,趕快叫人幫忙找找。”趙光義道:“放心,我這便出去張羅張羅。”說完,大搖大擺的出府去了。

黃文等了一陣,覺得不能這樣乾等下去,也出府而來。他漫無目的的走着,突然想到去人多的地方說不定能遇到丐幫弟子。於是,來到一條飲食街,四周洋溢着香噴噴的味道,讓人聞到就想大吃一頓。當然,黃文是完全沒有心情去想吃的。果然見到兩個乞丐躲在牆角吃討來的一碗剩菜。黃文走過去,一腳踢翻乞丐手中的碗,怒道:“快說,你們常幫主在哪裡?”兩個乞丐被嚇得不敢說話,只大打哆嗦。黃文一把提其中一個乞丐起來,道:“快說,孟淡在哪裡?”那乞丐被嚇得舌頭打結好久,才說出話來:“俺……不認識……誰誰誰!”黃文丟下他,抓起另一個,道:“快說!”那人直打哆嗦,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突然一個人在背後拍着黃文的肩膀,道:“十哥,不是所有的乞丐都是丐幫弟子。”黃文一看,原來是趙光義。黃文喜出望外,丟下那人,兩個乞丐趕緊跑遠而去。

黃文問道:“光義,有何發現?”趙光義道:“走,回府商議。”黃文心裡着急,一邊跟趙光義往趙府走,一邊問:“光義,究竟有什麼發現?”趙光義道:“據大哥說,有發現,要回府才知道。”黃文一聽是趙匡胤已打探到消息,喜出望外,立即趕回府裡。

回到府裡,趙匡胤、石守信和趙普正在後花園喝茶論事,見黃文回來,即招手過去坐下。石守信道:“十弟,看你急得,有二哥在,一切都在掌握中。”趙普拿出一張大紙,上面畫着山、路和房子等。趙普指着畫中道:“黃將軍,據探子回報,昨晚丐幫弟子將林大小姐擄去了這裡。”指着畫中的大院子,道:“此處名‘別來雅院’,規模甚大,是丐幫的總舵。”黃文見趙普準備得如此充分,不禁讚道:“幸好有趙軍師在,不然急煞我也!”趙普道:“趙大將軍在城裡城外都有眼線,是這些探子發現的。此處離汴京大概三十里地,昨晚丐幫的人從趙將軍府扛着一個**袋往這裡去。因爲是從趙將軍府上出去的東西,大家格外留神。有探子一直追到別來雅院,見裡面出來一昏睡女子,想來就是林大小姐。”黃文不禁感嘆趙匡胤如此佈置周詳,可見用意深刻。

趙光義道:“那簡單,這區區雅院,如何是我精兵對手?我親領一千大軍,殺光那幫乞丐,爲十哥奪回林大小姐便是。”趙匡胤道:“光義別急,軍師自有安排。”黃文一聽,道:“原來軍師早有安排,定是妙計,請講!”趙普道:“此處爲窪地,要攻其實很簡單。火攻,圍攻,都輕而易舉。再說,乞丐雖多,乃烏合之衆,哪是我大周軍隊的對手?但如果按行軍打仗的方法來,未免與丐幫結下仇怨。丐幫弟子遍天下,如果搗亂起來,未免棘手。”大家一聽,不免讚歎趙普果然技高一籌。

趙普繼續道:“不才有一計,可謂一箭雙鵰。”黃文鼓掌道:“好,請軍師賜教!”趙普見大家都用仰慕的目光看着自己,得意道:“趙二將軍領五百士兵從南面進攻,石將軍領五百士兵從北面進攻。全部扮成契丹遼兵,這樣就把丐幫的矛頭指向契丹。黃將軍既能飛天遁地,在這樣南北夾攻的情況下,單刀赴會別來雅院救出林大小姐自是易如反掌。”大家都贊趙普好計謀,黃文道:“趙軍師果然好計謀!只是慌亂之中怎樣才能尋得林大小姐?”趙普指着西面的其中一個房間,道:“林大小姐就在這裡。”黃文一聽,不禁讚道:“趙軍師堪比諸葛孔明在世!”

於是,趙光義和石守信各領五百軍士,換作契丹服裝,他二人也換上。黃文見狀,道:“契丹的服裝難看至極!”石守信道:“契丹侵佔我幽雲十六州,他日誓必奪回!”二人也給黃文換上契丹服裝。這時,趙匡胤拿出一柄寶劍過來,遞給黃文。黃文一見,是伏魔劍,道:“二哥,原來劍在你這裡!”趙匡胤道:“本已被韓通的禁軍扣押,我悄悄的把你的寶劍和弓箭都拿了回來。”黃文一看趙匡胤身後,一個士兵扛着的,正是奪天弓箭。黃文道:“有伏魔劍在手足也!奪天弓箭,留着對付韓通父子!”趙匡胤等聽後,哈哈大笑起來。

一更天時,黃文和趙光義、石守信帶着軍士出發。快到別來雅院時,三人分道揚鑣,石守信往北,趙光義和黃文繼續前行。路上遇到兩個探路的乞丐,早被軍士拿下。黃文一路見到周兵訓練有素,不禁佩服趙匡胤等領軍之才能,南唐能與之抗衡的,恐怕就只有林仁肇一家人而已。

來到別來雅院前,突然兩旁殺出十餘個丐幫弟子,其中一人喝道:“來者何人?”趙光義不說話,手一揮,“嗖嗖嗖”聲響,十餘個乞丐全部中箭倒下。趙光義大聲道:“火箭!”話音剛落,弓箭手排成一排,“嗖嗖嗖”火箭如雨下,射入院子裡。隨即,後排換作前排,又“嗖嗖嗖”一陣火箭。接着,繼續輪換。三次過後,院子裡喊聲震天,火光沖天。有慘叫聲,有救火聲,有衝殺出來的聲音,所有聲音夾雜在一起,亂作一團。緊接着,北面也火光沖天,叫喊聲四起,想來石守信已經開始進攻北門。黃文知道自己出動的時機已成熟,饒道往西而去。

黃文展開輕功,轉眼已到西門。記得趙普指的是西門往北第二間房,躍過高牆,見院子裡有人開始逃跑,果然丐幫是烏合之衆,遇到襲擊就有弟子趁亂逃走,根本不堪一擊。逃跑的乞丐也來不及理黃文,他輕易來到第二間房門前。

突然,房門開處,兩個乞丐扛着一個**袋出來。黃文喝道:“站住!扛的是什麼?”兩個乞丐沒理他,繼續往前走。黃文見兩個乞丐即將到眼前之際,雙手伸出,直接抓住二人。大喝一聲,提起兩個乞丐離地,先丟下右手的乞丐,扔出丈餘開外,然後,順手抓下另一乞丐肩上扛的麻袋,果然甚重。他順手把另一個乞丐也拋開,兩個乞丐見此人如此神力,愣在當場。過了一陣,兩個乞丐才大喝一聲,撲過來。黃文心想速戰速決,於是灌足十成功力,迎着撲兩個乞丐“呼呼”兩掌拍過去。兩個乞丐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已被震開,遠遠跌落在地,動也不動。

黃文立即解開麻袋,果然見袋子裡睡着一人,藉着火光,辨認出就是林秀珍。知道她是被人點了穴道,急忙解開林秀珍的昏睡穴,見她慢慢睜開眼睛。見到黃文,突然“哇”的一聲哭起來,道:“文哥,你怎麼現在纔來救我?”黃文抱她出來,安慰道:“秀珍,不哭,這不是救到你了嗎?”林秀珍依偎在黃文的胸前,輕聲道:“我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黃文輕拍她的肩膀,道:“放心,無論你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的!”林秀珍擡起秀目,看着黃文,二人相視而笑,頓時忘記還身在戰火紛飛中。

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黃文,你敢來丐幫總舵搗亂?”黃文轉身,見是孟淡父子,旁邊還有一人,正是常平州,身旁還有幾個丐幫弟子。黃文道:“哼!丐幫怎麼也算名門正派,沒想到專做這見不得人的買賣!”常平州道:“臭小子,不要以爲自己武功高強就任意妄爲,丐幫可不是好惹的!他日侯幫主歸來,必叫你好看!”說完,幾人居然匆匆溜走。原來他們知道黃文武功遠在自己之上,留下來既有契丹軍士的攻擊,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戰勝黃文,於是走爲上策。

黃文也不逗留,帶上林秀珍從西門出來,往南走。到南門,見趙光義已經在那裡指揮軍士打掃戰場,看來掃蕩這一窩乞丐對於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見到黃文和林秀珍,急忙迎上來,道:“十哥,趙軍師的安排是不是手到擒來?”黃文道:“哈哈,趙軍師運籌帷幄,趙將軍和石將軍英勇無敵,看來天下唾手可得!”趙光義一聽,哈哈大笑起來。林秀珍聽罷,卻覺得很刺耳,道:“文哥,我們快回金陵吧!”黃文牽過兩匹馬,一人一騎,往汴京城奔去。

路上,兩人所乘之馬並肩奔跑,黃文問道:“秀珍,你怎麼會被丐幫虜走?”林秀珍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只覺得頭暈腦脹的。”黃文一聽,知道肯定是丐幫的人下了迷魂藥讓她失去知覺。

兩人奔跑一陣,已近汴京城。林秀珍道:“文哥,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黃文仔細一想,道:“十二!吳王爺爲我們擇的大婚吉日。”林秀珍道:“可我們身在異鄉,如何對得起王爺的一片情義?”黃文無言擡望星空,星星點點,不禁無限感概。他感慨李煜對自己和林秀珍有恩,但對於在江中周國軍營裡被任正偷襲一事,黃文卻一直驚恐萬分,耿耿於懷。他深深覺得,是不是李煜用他的命來換南唐的安穩。

林秀珍道:“文哥,山河飄搖,何以家爲?”說完,深情的望着黃文,眼眶中含着晶瑩剔透的淚光。黃文驚訝之餘,沒想到這句話會出自於一個女子之口。林秀珍道:“在汴京數日,我已明確感受到周國的實力。想我大唐還以富庶自居,卻不知道自己是塊肥肉。”黃文道:“秀珍,我們先回府吧。”林秀珍道:“我不回那趙匡胤的府邸,遲早我要踏平那個趙將軍府。”黃文道:“二哥對我們挺好,他沒招惹你,別這樣說氣話!”林秀珍道:“文哥,當今亂世,哪有個人的情義所在?皆以天下爲重,特別是像我們所處的境地。”頓了頓,道:“走吧,我們回金陵。”黃文想了想,道:“好,我先去取奪天弓箭,然後與你會合。”林秀珍道:“不行!你不回金陵怎麼辦,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去?我要跟你一起去。”黃文答應,道:“可你自己說不想進趙將軍府。”林秀珍道:“進最後一次無妨。”說完,咯咯得意的笑了起來。於是,二人進入汴京城,去向趙將軍府。

黃文心裡一直在想如何留下林秀珍,先處理韓通父子的事再回金陵。畢竟,眼前最重要的事還是如何補救自己錯殺大哥柴榮的錯,保住大周的江山在大哥兒子的手裡比什麼都重要。所以,一路上一直不說話,然而想破頭皮卻都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留下她。

不一會兒來到趙將軍府前,黃文正在焦急中,卻見趙匡胤與趙普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黃文立即下馬迎上去,道:“二哥,我來取奪天弓箭。”趙匡胤詫異道:“取來做甚?”林秀珍下馬過來道:“我們現在就回金陵。”趙普道:“林大小姐剛脫險境就要急着走,爲的是哪般?”林秀珍道:“道不同不相爲謀!”趙匡胤哈哈大笑起來,道:“此言差矣!”林秀珍不屑的看着他。

趙普卻娓娓道來:“林大小姐認爲我大周與大唐乃對立的國家,所以道不同不相爲謀。但以目前我大周之勢,卻是脣亡齒寒之勢,不知林大小姐是否看得明白?”林秀珍不禁不屑的大笑起來,道:“大唐與彼周居然脣亡齒寒,我倒是第一次聽說。”趙普道:“所有南攻計劃之始作俑者,乃韓通也。如今新皇年幼,韓通獨攬大權,林大小姐覺得大唐的局勢將如何?”林秀珍略微思索,道:“如此說來,大唐危也!”趙普道:“韓通必排除異己,趙將軍你覺得形勢如何?”趙匡胤道:“必無我立足之地?”趙普道:“先皇本託孤予韓通和趙將軍,怎奈韓通權侵朝野纔有這樣的局面。如果趙將軍能挫敗韓通,試想趙將軍的寬厚仁慈及與二位的交情,會南侵嗎?”趙匡胤道:“誰都希望過太平盛世,如若我能左右大周的局勢,必與大唐修永世之好。”林秀珍道:“當真?”趙普道:“豈不當真?”黃文道:“對,秀珍,我們大唐和趙將軍就是脣亡齒寒之勢。何不先等此間事平定之後,再回金陵不遲?”趙普道:“現今正是趙將軍用人之際,二人暫居府裡,待大周局勢穩定之後,趙將軍即託皇上休書永世和好之約,由林大小姐帶回大唐,豈不美哉!”林秀珍將信將疑,隨着走進趙府。

入府,卻見府上還有人在。黃文仔細辨認,認出乃當年在襄城見過面並一起結拜的王審琦。王審琦見到黃文,立即熱情的擁抱起來,道:“十弟,多年未見,還認得哥哥麼?”當年王審琦對黃文不冷不熱,今天卻如此熱情,讓黃文有點意外。但他對王審琦還是很敬佩的,當下笑呵呵道:“五哥,我怎能忘了你?這幾年中,我對各位哥哥都是一般的日夜思念。”大家開心的敘舊起來。原來,王審琦聽聞汴京可能有變,立即提前回京,沒想到剛好趕在這個節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