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要客氣,若還缺欠什麼,只管開口便是!”泰山王放聲大笑着。
康秀卻只能苦笑着迴應。
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酒菜,廳內,數不前的豔女更是在輕歌曼舞。
只可惜這裡不是人間!
康秀心中暗歎,自己真是來錯了地方,無論多美,他都不可能多喝一口酒,多摸一下女——鬼!
“難得大王願交我這個朋友,我們可算是陰陽之友了!”康秀拿起一瓶酒來,一甩手,看似倒進口中,其實卻是甩到了遠處的地上。
顯然他之前那一下賭對了。
從泰山王當頭壓下的那一剎那起,他便知道絕對無法閃避得開的。若在從前,他要麼拼個兩敗俱傷,要麼便是硬撐着要受那一下。
只不過他之前卻懂得了天地無極的不二法門,在巨大的力道及體的剎那間已能夠抵擋住那一切。但康秀卻還是在地面上沾滿了塵土在身上,如此一來,泰山王不但未覺得丟了面子,反而更不會輕視於他。
所以此刻他纔有機會在這裡受到上賓之禮。
康秀站起身,客氣道:“在下此番來,是有一件事欲請大王相助的!”
“我泰山王與其他城中的那些傻瓜可不同!”泰山王笑道:“若是我看不順眼,便是他們全來求我,亦不會應一聲。但若是看得順眼了,莫說一件事,便是十件八件亦會應下來的。”
“如此,便先謝過大王了!”康秀笑着一拱手剛要開口,泰山王卻先一擺手打斷了所有活動。
順着遠處泰山王揮手之處,一個守衛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大王!平王與上城王打起來了。”
“他們兩個打與我們何關?”泰山王說完忽然一愣,奇怪道:“你說平王與上城王相鬥?”
“沒錯,是他們兩個!”那守衛答道:“閻羅王大人不知何故不在城中,他們兩方如今卻全都衝進去了,如今三城已是亂成一團!”
康秀只隱約聽出了個大概,至少明白那閻羅王的地盤是在那兩個相鬥的王之間的。如今他們一打,卻讓整個冥界三分之一的地方都亂成一片。
難道是智通天在搞鬼?
正疑惑着,身後的鬼使欺近輕聲道:“他們正在東邊,我們卻在西邊,相距甚遠,大王不必擔憂。”
康秀苦笑一下,不要說他們,便是你們那楚江王被打了他亦不會擔憂的,只不過如今更擔心的卻是那隨之而來的更大的變故。
“看來真是麻煩大了!”泰山王說完一起身忽然走到康秀身邊:“本王最是喜歡打架。小兄弟便隨本王一同去看個熱鬧吧!”
“老子又不喜歡!”康秀心中暗罵,口上卻不得不應和着,隨對方一同趕去閻羅城。
——
張子揚一愣,對方的氣竟完全感應不到。
正因爲感應不到,所以纔會連防備都來不及便中了一掌。
那暖流好似水一般竟直接滲透過護體仙氣印在身上,雖似流水,卻又是一道氣一般的東西,印在身上猛地一陣吃痛竟將自己打得倒飛出去。
張子揚在空中連轉了幾下,方纔止住退勢,但隨即,一股更大的氣機再次攻了過來。
完全看不到對方出掌,由始自終,那傢伙便似一直站在那裡原地未動一般。
這第二次已大到完全可以將自己包裹進去,巨大的氣機轟動下,全身上下都好似被撕碎了一般,向後遠遠的震飛出去。
“門主神功!”張子揚這一中招,遠處衆人立即忍不住大聲叫好起來。
“轟——”張子揚摔在地上,正好撞碎了掩護殺神的那塊巨石。
巨石被撞個粉碎,殺神一手提着少年,另一隻手,正捏着那女人的脖子。
張子揚站在一旁沒有去看,卻很清楚,那女人雙目中一片清明,竟沒有半點懼怕之意。
“你敗了?”殺神難以置信地問道。
“還未打完!”張子揚輕咳了幾下,若非自己如今肉身已達到仙體,只怕那一陣古怪的氣場便已讓他昏倒在地了。
“你說過,要找個知音人的!”張子揚停了一會兒,又反問他道。
“我喜歡她的眼睛!”殺神喘息着,一刻亦未離開過對方。
那雙眼,有着捨棄一切冰冷無情的意念,殺神喜歡她,是因爲那雙眼中,像極了此刻的自己。但他卻無法確定,當自己完全從殺戮中冷靜下來時,是否還會喜歡這雙眼的主人。
“帶着她走吧!”張子揚說完一縱身,雙掌一翻,雙手各持一隻靈劍再次向對方衝了過去。
殺神苦笑着輕搖了下腦袋。他知道爲何張子揚沒有等他的迴應。張子揚用行動早做出了對他的回答。
“你……願不願意與我走?”殺神向對方問着,慢慢鬆開了手。
玉臂輕擡,殺神的胸前已被劃破一道口子,血霧自裡面灑了出來。那指甲不知是如何做到的,所劃過之處,已讓他皮開肉綻。
她,同樣用行動做出了回答!
張子揚不敢輕敵,還未近身,已先放出兩隻靈劍分從左右兩邊攻去。
對方雙掌輕分,仍是看不到有靈壓出現的跡象,兩隻靈劍穿掌而入,卻如泥牛入海,完全失去了蹤跡。
難道與那神王相同的招數?
張子揚心中想着,卻有些猶豫是否要衝過去了。
如今殺神已完全恢復正常,若真遇上神王那樣的高手,一旦觸身,反吸之力卻會遠不如從前。
更何況,如今的殺神,自己同樣受了傷!
雖只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被對方看出了破綻,身形一閃,竟反向張子揚衝了過來。
論實力,對方靈壓遠遠弱於他,因此若想屠仙,便只有憑藉經驗。
那老人不但如此說,更是如此做的,藉着張子揚失神的殺那,反衝到張子揚身邊。
張子揚雙劍疾揮猛向中間交叉而起,本以爲這一兩劍會落空,但卻出奇的砍中了。
糟了!張子揚如今已有十之八九相信對方是神王那類的邪門功夫了。
但他錯了。因爲靈劍,真的已插進了對方身體裡去。
而最重要的,卻是那雙肋處的血,正開始緩緩流出來。
爲何會這樣?
張子揚還未從驚異中回過神來,對方雙掌前探,掌心處竟再次射出兩道金光。
那是無比鋒利的兩隻靈劍,剛好穿透張子揚的前胸,飛向遠處。
是自己的劍!
張子揚胸前濺血,退了數步,驚異地擡起頭來。
幸運的是,對方並非是神王那樣的傢伙。因爲這一戰,勝算又多了幾分。
只是可惜的卻是,自己一時大意下,未料到對方竟擁有如詭異的招數,卻受了重傷。
“看來我成功了!”對方望着張子揚笑道。然後猛的俯下身去,緊緊按住自己的兩處傷口。
雖然靈劍交合着斜穿進去,但他卻將分寸掌握得極好,除了臟腑被穿透外,卻剛好保住了心臟。
以他如今的修爲,只要能撐得住,心未受損,當可撐得下去。
但他卻很清楚,張子揚的心已被自己的靈劍刺穿了。
“果然是高手!”張子揚乾笑幾聲,慢慢跪到了地上。
“別讓血流得太快,否則靈力會隨之流失的!”殺神衝過來,飛快的在他身上拍了幾下。
在認穴上,他遠比張子揚想像得深!幾下之後,張子揚胸前的血竟開始漸漸停了下來。
“你們……這不可能!”那老人怪吼着,身上的創口因爲太過激動而劇烈的崩開再次濺了出來。
“有何不可能!”殺神冷笑着,指着自己的身上。
那被劃破的皮肉,此時正緩慢的癒合着。
而張子揚,雖然胸前被衝破兩隻血洞,但卻仍瞪大了雙眼死死盯着前方。
老人驚叫道:“你們不是仙人?是魔?”
張子揚轉望向殺神道:“你放跑了人質,如今又來這裡送死!”
殺神苦笑了一下:“我放走了人質,便代你出戰當是賠罪如何?”
他同樣沒有等待張子揚回答,因爲他同樣用行動做出了相同的回答。
冷酷、無情、沒有半點猶豫!
與張子揚完全不同,殺神一上來便盡是殺招,沒有半點停留之意。
因爲沒有破綻,所以才更可怕。
雖然論修爲,他的靈壓遠低於張子揚,但論經驗與技法,他卻絲毫不遜色於對方。
那老人不斷避閃着,一時間竟不知從何下手是好。
他與張子揚不同,雖名爲西流隱山的門主,但其實多年來常在暗中尋人比鬥。對敵經驗十分豐富。
但亦正因爲如此,才讓他不敢冒然輕進,在未看清殺神虛實之前,不願貿然出手。
終於,在袖口被殺神劃掉一大片後,老人試探着輕輕按出一掌。
“砰——”殺神立即被震得向後倒飛出去。
但他站起來得卻更快,輕輕拍了下身上受傷之處,多年來在冷沙會中殺人已讓他完全麻木了身上的創傷。
這一下,好似體內臟腑都被重重擊打了一下似的,但他卻毫不在意的揮動雙劍繼續向對方衝去。
“怪物!”老人心中暗念着,除了完全能抵擋得住自己一掌疼痛的殺神外,他更看到了遠處的張子揚的胸前兩個血洞,正在一點一點的緩緩癒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