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牆漸漸散去,裡面什麼人也沒有。只有一座高大的綠色方形體擺在眼前。
一個膽大的士後小心的走過去摸了一下,轉過頭驚道:“是……是植物!”
那士兵剛說完,好似身後的綠色牆本突然變軟了一般,猛的張開來,然後吞食螻蟻一般將他吸了進去。
“全軍後撤!”一旁的將軍急得大叫起來。
“不許撤——”年輕人擡起手來,剛要離開的士兵全都停下腳步轉向他這邊。
那將軍勸道:“聖上——這一定是妖怪們的法術,我們若是不走,只怕會傷了您的萬金之軀……”
“不錯!”年輕人點了點頭:“一個軍中,任何人都可以傷,但是主帥卻絕對不可以有事。”
“下官只是擔心聖上安危,一時情急纔出了錯……!”那人嚇得忙自馬上跳下來跪了下去。
“哈哈……”年輕人亦翻身下馬,笑着將他扶了起來:“明將軍真是多慮了。寡人不是說過嘛,大軍之中,是絕不會斬主帥的。”
“謝聖上……”那將軍笑着投來感激之情,但眼前寒光一閃,他的頭卻便那樣帶着笑容的被砍了下來。
“主帥的確不可以死,但是若是皇帝在的話,卻又另當別論了。”年輕冷哼一聲,踢開身邊的將軍的屍體,轉過身一指身邊的一另一個將軍道:“現在主帥死了,你便是主帥了。”
“是……末將領命!”那人彎下腰去,身上的冷汗卻已溼透了全身。
“轟——”那綠色的魔幻宮殿突然好似漲大了少,剛剛看着還只是數丈高,如今竟又大了一倍一般,人仰頭望去,直似螞蟻般矮小。
“聖上——”一旁的將帥們緊張地望着,有心想勸說,卻又怕覆了之前主帥的前車之鑑。
年輕人揮了揮手,軍隊開始緩緩向後退去,但很快的,卻又被他停了下來。
與那魔幻宮殿仍相距着只有十餘丈遠的距離。
“轟——”魔幻宮殿竟又大了不少。
衆人一驚,但這一次,年輕人卻並沒有下令再向後撤。
“聖上——”遠處一騎快馬直衝亂撞的衝了過來,還未到近前,已被禁軍給攔下了。
“聖上!大事不妙——”那人跪在地上驚道。
“講!”年輕人居然絲毫不以爲意,反而讓衆人放其進來。
那人走到跟前來,這才又重新跪下去道:“剛得了消息。大聖殿……亂了!”
“什麼?”年輕人皺起了眉頭:“你說大聖殿亂了?這是怎麼回事?”轉過頭去,遠處的騎兵們仍是身着幽靈騎士的裝扮。
當初之所以會投靠大聖殿,每年爲其供奉。便是因爲他知道大聖殿的實力。以對方的實力而言,自己的吳國根本沒有半點勝算,不要說吳國,天下間任何國家,甚至是漢國都不可能贏得了對方。
所以只能暫時委曲求全!
他以爲劍宗如今正亂,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攻下大聖殿。想不到,大聖殿居然會在此時亂了。
“講仔細些……”他緊張地命令道。
“砰——”那人還未開口,遠處一聲巨大的響動傳來,魔幻宮殿,炸開了。
“護駕!——”衆人大喊着,一衆騎士涌了過來擋在年輕人的身前。
數十道身影急衝過來,最先遇到的步兵根本連敵人的模樣都看不清楚便被打倒在地。
“護駕,後撤——”終於有人忍不住大聲喊叫起來。
而年輕人,此時更沒有心思去理會對方不聽自己的命令行事了。敵人的靈壓實在太強,而且還是妖力形成的妖靈,連自己都抵擋不住,更別提是後面的一衆人手下了。
大軍不斷向後撤着,很快便空出了一大片空地來留給剛從魔幻宮殿裡面衝出來的人。
一陣狂風掃過,衆人都現出身形來,那老正被所有人圍在正中間。不過站在他身旁的,卻是殺神。
他們兩個在一起,已表示他們佔了上風。
老人輕咳了一下,身形不知比之前培大了多少倍,只是頭上的白髮卻越加多起來,而且還有不少部份已變得有些發灰了。
向着霍剛一指:“小子,之前的交易還算不算?”
“當然算數!”霍剛點了下頭。
這老傢伙連殺了三個門,雖然因爲寶靈仙草妖力恢復之後無法在魔幻宮殿大開殺戒,但己方這邊卻也同樣是傷亡慘重。
若是再打下去,只會是兩敗俱傷,被他人漁翁得利的結局。
對方又何曾沒有看出這一點。
雖然冷沙會要殺的人必須要殺死,但自己卻是會長,而且會規並沒有規定何時殺死纔算數。只要留得性命在,便是十年八年再殺了對方亦不爲過。
“殺神!我們走!”老人說完一閃身,猛衝了出去。
他果然沒有再殺害一個對手。因爲怕真的開了殺戒的話對方會忍不住再出手攔阻自己。
除了幻翼天鷹的速度可以追得上自己和殺神外,還有那個紫霜,那女人的冰寒之氣實在太強,又帶着那古怪的落金之力,自己根本沒有半點必勝的把握。
就算自己與殺神最後真的將這裡的人全都殺死,殺神雖未必會敗,只怕他自己卻會性命不保。
二人一走,衆妖這才驚呼一聲,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一陣人影閃動中,數不清的幽靈騎士與步兵已將他們團團包圍。
“咚——”大地好似隨之一同顫動一般。
“咚——”又是一聲巨響傳來,這一次,竟真的是在顫動着。
而且是腳下的大地。
身後突然一片黑暗襲來,衆人回過頭去,巨大的身影卻似山一般橫在身前。
“啊——妖怪啊!”步兵嚇得扔掉手中的一武器先逃向遠處。
“臨陣脫逃者,殺無赦!”這一次不等年輕人再出口,遠處的監督已帶領着手下衝過來將逃跑的步兵全都砍殺在當場。
“啊——”這次,卻輪到劍十五大聲叫喊了,手中拳頭重重砸下去,身子因爲傷重的原因而失去了平衡隨同一塊摔下來。
“轟——”塵土飛揚,這一下,卻已要了百餘人的性命。
“朋友!還是快離開吧!”霍剛放開嗓音大聲叫道:“不要陡陪了性命。”
他身爲行者公會的人,卻是很不希望看到一下子便要死掉那麼多人。
眼前的敵人大軍少說也有數千之衆,再加上其中更不泛許多高手,若是兩個上古妖獸發起狂來,真的殺光他們自己回去之後只怕更難向會長交待了。
“聖上——敵人的靈壓實在太強!”一旁的衆人緊張勸說着。雖然很擔心會被降罪,但心中卻根本無法生出與前方衆妖相抗的信心來。
年輕人點了點頭,居然雙腿用力一夾,策馬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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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聖上!”後面的人大驚失色,卻還是不敢懈怠的跟了上去。
年輕人一路跑到張子揚近前,一旁的飛流剛要動手,卻見那年輕人翻身下馬,急衝了幾步,居然“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向着張子揚磕起頭來。
不僅是張子揚,連後面的軍隊亦看得傻了眼。急急勒住了馬,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若非親眼所見,只怕舉國上下都不會有一個人相信這種事情。
堂堂吳國大王居然會向一個妖怪下跪磕頭。
“主人!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那年輕人在地上跪着連爬了幾下來到張子揚身邊:“當日若非主人恩德,小人哪會有今日。本以爲今生再難見主人一面了呢,想不到……居然會在此處見到主人。”
“你認錯人了?”張子揚皺起了眉頭:“我根本不認識你。”
那年輕人擡起頭來問道:“敢問您可是叫張子揚,乃是劍宗的十代弟子!”
張子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卻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年輕人又問道:“不知主人可記得當年東崑崙之內,有個吳國的太子不知天高地厚而得罪了您!”
“你是……那個吳國的太子!”張子揚大驚道。
當日他本就不敢確定是否咬死了對方。只是沒想到如今眼前這個玉樹臨風一派王者風範的傢伙居然會是當年那個混蛋。
“多虧了主人的再造之人,否則小人早便與父王一樣,爲惡疾所纏,丟失了這人間富貴。”那年輕人仍舊跪着慢慢向張子揚講起了當年之事。
原來他雖貴爲吳國太子,卻是從小身體虛弱,體內總有陰寒之氣遊蕩,看遍許多名醫都皆束手無策。
那場東崑崙的妖禍之後,因爲死屍太多而生出了瘟疫。疫情之大,幾乎死光了吳國內七成的人。便連吳國國王亦不能倖免。
這吳國太子被張子揚咬過之後,不但大難不死,居然身上的頑疾亦消失得無影無蹤。最重要的,還是這些瘟疫都對他毫無作用。靠着自己體內的血,竟出奇的救活了許多人。
因爲如此,威望反倒升高到極致,很快便被奉爲吳王。沒多久,大聖殿攻來時,又許諾了吳國的疆域不變,經過幾年生息,卻是國富民強,竟比當年還要威風。
“你說他們都喝過你身上的血?”張子揚心中一動。
自己喝過鄭奇的血,便成爲了他的傳人。
但這些人若是喝過自己的血……難道他們也會嗜血成性!
一個國家之內全國若都是如此,那便真是太可怕了。自己無意中,居然成了手下最多的妖怪之王。
“這些傢伙已是半人半妖了!”幻翼天鷹的話果然印證了他的猜測:“不過還好,因爲妖力太弱,反倒不懼怕陽光。否則,以他們陰妖之身,只怕早被烈日化掉了。”
“原來是自己人,哈哈……這下可好辦多了!”霍剛長長出了一口氣。
對方三路大軍,撤走了兩路,留下來的又是張子揚的手下,連番大戰之下,總算可以徹底放下心來。
“主人,小的名叫張天!因爲主人對我恩同再造。所以自作主張隨了您的姓,希望您不要生氣纔是!”年輕人小聲說着,竟觀察張子揚是否臉上有不悅之色。
張子揚苦笑一下,其實自己亦是借了五行奇人的姓氏罷了。而他自己,根本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被父母拋下的棄兒罷了。
“你們全部聽好,主人對我有再生之恩。今後,他的話,便是我的話。”張天向手下們吩咐着。同時開始命人開始佈置一切,護送受傷的妖怪一併回吳國養傷。
最難的還要屬劍十五,因爲太過沉重的關係,吳國的幽靈騎士們卻是費盡了腦筋。最後還是將馬鞍上的套索解下,強行綁成一張大網,將其置於其上,然後又同時用數百匹馬輪流拉動,這才能勉強行動。
其實不用他們,便是寶靈仙草自己亦可以利用青藤帶動劍十五離開,只不過他們對這些捕妖者一向沒有好感,如今見個個爲劍十五累得滿身大汗,反倒心中暢快,不願阻止。
“主人!”張天向着之前的傳令兵一招手,命其走了過來:“有一件事,您一定有興趣聽聽!”
那傳令兵奇怪的望了張子揚一眼,這纔回道:“以金州爲分界線開始,西邊的所有州全部要另立大聖。而他們所擁立的,卻是大聖殿的娘娘展紅綃。”
張天討好般的道:“主人,金州十七個城全都是一條長線相連的,若是以那爲界。大聖殿基本上已被分成了東西兩邊。若真是如此,我們的機會便來了。有主人還有這些厲害的妖怪助陣,我們可以趁勢而起,一統天下。”
“我可沒興趣!”張子揚冷冷地道。眼睛卻忍不住望了身邊的蕭念一眼。
她最不願見到的,便是死人。
但可惜,命運似乎很喜歡與人開玩笑。如今兩邊一個是她的姨娘,另一個卻是她的親生父親。
東西大聖!從今日起,整個天下都要大亂了。
這一切,是否亦早在智通天的算計之中?
張子揚輕輕握住對方的手,緩緩點了下頭。
蕭念苦笑一下,慢慢倚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