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先動了,食、中二指一併,形成一道氣劍向着那胖女人的胸前直點了過去。
“呦!——小哥兒真是壞呢!”那女人怪笑着,氣劍重重擊在了身上。
但對方卻抿起嘴再次開心的笑起來。
那一下,足可穿透鋼鐵頑石,但打在這女人身上,卻好似一爛灰塵落入了大海之中一般,完全沒有半點動靜。
“這女人邪門得很!”曾光的頭上,冷汗已變得越來越多。
從他出道至今,還沒有哪個是完一看不透的。
但這女人,卻真的是半點也無法看穿。
張子揚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火光在鏡光的耀射下,近處一片白亮。
四個人,全都帶起四條長長的黑影。但這女人,卻根本沒有影子。
鬼?
張子揚搖了搖頭,鬼魂他是見過的,根本不太像。
這女人,實在與虛幻的感覺完全扯不上半點關係。
“張子揚!用靈劍試試!”曾光此時突然向他喊道。
張子揚不待他說,體內已射出一隻靈劍向着那女人打了過去。
成爲金仙之後,雖然無法練成那最終的固靈絕技,但對靈劍的控制卻反倒是更加熟練了。
靈劍撞在那女人身上,與之前的氣劍一樣,完全沒有動靜。
好似那女人是一個無窮無盡的大海一般,靈劍撞上去,瞬間便消失在對方的身體裡。
“是那鏡子!”曾光忽然大喊道:“這女人體內靈力波動的一瞬間,身後的鏡子卻極大的震盪着。”
他如此一說,三人這才發現,這女人身後那隻鏡子,還在懸浮在半空中。
之前只道是這女人的一件利器。如今方纔明白,一切的古怪,皆在這面怪異的鏡子上面。
“我來!”張水大聲吼着,反手一揚,一柄短刀向那鏡子飛了過去。
他本是身善用短刀近身相鬥的,不得已之下,只好乾脆將刀都擲了出去。
那鏡面竟沒有半點變化,短刀撞在鏡子上,與之前打在那女人身上一樣,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曾光話未說完,一隻血手,已自身後穿胸而過直伸了出來。
“會長!”二人皆驚得大叫起來。
雖然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這女人她身後這面鏡子身上,但對近處所來之人還是能夠有所察覺的。
沒想到,毫無半點徵兆之下,那隻血色的手好似任空冒出來的一般,穿透了曾光的身體。
“帶他先走!”張子揚說完,一邊放出靈劍攻向那面鏡子,同時一縱身,自己卻手持靈劍向着那女人當頭砍了過去。
既然遠攻不成,乾脆便直接硬砍。
若換了康秀,絕不會做如此愚蠢的舉動。
既然對方連靈劍都能消失掉。
那麼包括他整個人在內,亦同樣可以讓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惜他不是康秀。
只要有一成的勝算,他都會出手!
靈劍撞在那鏡子上,果然瞬間便被吸了進去。
張子揚卻沒有半點猶豫,仍是繼續持劍砍下去。
那女人,居然動了。
雖然看似身形蠢笨,但一動起來,卻只如一顆快若閃電的球一般,避開張子揚的靈劍閃到了遠處。
“小心!”曾光奮力大吼一聲,猛地推開二人。
在二人身後,居然又各處突然伸出兩隻血色的手臂來。
楊浩腰部被颳了一下,立即痛得一彎身,血不斷滲出來。
張水倒是避閃得及時,不過倒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難怪那女人如此張狂。如此打法,他們根本沒有半點勝算。
你打她一下,她半點傷害也沒有。
但她若打你一下,你不但避閃不開,而且還會是致命一擊。
曾光怒吼着,猛的一用力,居然將插在自己身體裡的那隻手臂生生撥了出來。
同時中指點在那隻手臂上,口中飛快的念起咒來。
一邊念着,曾光更是一邊不斷地在空中左躥右跳,然後突然向張子揚大喊道:“張子揚,再用剛剛之法,攻她一次。”
張子揚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曾光爲何要如此做,但卻仍是一邊放出靈劍,一邊揮劍向那女人砍了過去。
曾光話音剛落,便再次悶哼一聲,自空中掉落下來。
雖然極力躲閃,但對方還是出現得太過突然。
這一次倒是閃開了要害,但一隻大腿裡卻還是被那隻手給生生洞穿了。
曾光忍着痛,再次將那隻手亦撥了出來。
“守住會長!”張水大叫着一縱身躍到了曾光身邊。
楊浩此時亦清醒過來,飛到了另一邊,小心的守在曾光兩側。
而另一邊,張子揚似乎已習慣了那種打法。一次之後,居然再次使用。
一邊放出靈劍攻向那女人的同時,一邊自己揮劍去砍。
不要說康秀,便換了旁人,亦會想到同時放出兩隻靈劍去試探一下。
偏偏他是張子揚,他不會放出兩隻靈劍。只會一面攻擊那面怪鏡,一面揮劍去砍向對方。
“這女人,是魔族的!”曾光長吸一口氣,頭上的冷汗卻豆大般的滑落下來。
除了緊張之外,更多的反倒是難以忍受的疼痛。
他所擅長的,便是探查別人的靈力大小以及對陣時的手段招式。因此雖然闖蕩天下多年,但卻極少受傷,便是有,亦根本未如這次般傷重過。
整條斷似斷了一般,胸前更是疼得要命。
若非他是聖仙之體,只怕早已撐不住便那麼死掉了。
“魔族!”二人驚歎着,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曾光雙手一推。二人再次被推開向遠處。
兩隻血手,再次自他們之前所在的地方伸了出來。
曾光悶哼了一聲,一隻極粗的手臂,在他推開二人的瞬間,穿透他的頸部,如箭一樣直射了出去。撞在遠處的樹幹之上。
“哈哈……”那女人一邊躲閃着張子揚的攻擊,一邊得意的笑起來:“最難纏的終於解決了。剩下三個小鬼,便好辦得多了。”
“會長!”楊浩二人盛怒之下,竟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同時大吼着向那女人衝了過去。
二人身在空中,突然身形一轉,居然便那麼在半空中橫着飛了出去。身子剛一落地,立即想也不想紛紛身後虛空一擊,同時再次縱身而起衝向那女人。
“好狡猾的小哥兒啊!嘿嘿……”那女人笑着,身形一晃,二人剛剛已十分接近她了,但卻立即又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
“張子揚,你還快些離開!”張水急得大叫着。一隻手卻不斷地在身後飛快揮着刀。
他們根本不知那隻血手臂會何時再出現,因此只能以此方法來小心提防對方。
張子揚的靈劍再次擊在對方鏡身上。
這一次,那女人卻沒有閃躲,而是身形晃動下,擋在了那鏡身之前。
“嗯?”張子揚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已飛快的一掌擊出。
之前那女人只是不停的躲避他,原以爲這女人定是怕被自己的靈劍砍中呢。沒想到對方出掌之快,自己這個金仙竟完全無法躲閃。
胸前一緊,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後飛了出去。接連撞斷兩棵樹幹,又飛出十多丈遠方纔停了下來。
張子揚站起身,胸前剛剛只是一疼而已,再一查探體內,居然沒受半點傷。
“小子,姐姐可是疼你呦!”那女人怪笑着,與身後的鏡子再次分開。鏡內寒光一閃,居然不斷射出靈劍來攻向近處的揚浩與張水二人。
那些靈劍,居然形狀各異,完全不同。雖然只有幾十只,很快便射完。但以張子揚如今對靈劍的認識卻看得出來。那些靈劍,根本是幾十不同的人所擁有的。
二人不斷抵擋躲閃着。
但是很快的,二人身形一緊,全都停了下來。
而餘下的幾隻靈劍卻仍舊沒有射完,繼續向着二人攻了過來。
“叮……”張子所的靈劍此時飛過去,剛剛震飛了來犯的敵人。
那些靈劍,居然強弱不一,根本像是劍宗十代弟子與九代弟子混合在一起亂放出來的一樣。
張子揚趕過去。二人的腰間,各自插着一隻血手臂。
放出靈劍的同時,居然還能讓這無形的血手臂出來殺人。難怪對方如此大的口氣。她,的確有殺死四人的本事。
“小哥兒!奴家手下留情饒你一命,你卻非要攔着我殺人啊!”胖女人捂着嘴巴再次噁心的笑起來。
張子揚望了地上的二人一眼,臉上卻是出奇的平靜:“二位前輩,要用在下多送一程!”
楊浩點了點頭,張水張大了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不斷涌出的血水給掩蓋住了。最後同樣點了點頭。
手起劍落,二人的頭仍留在身上,只是頸間,卻各自多了一道血痕不斷滲出血來。
以二人的修爲,雖然腰間受了如此重傷。但只怕三天三夜裡都不會死去。
張子揚很清楚那種痛苦,所以想也不想便讓二人真正得到解脫。
“哈哈……”那女人彎起腰大笑道:“小哥兒,這可是你殺的他們哦。日後若是有什麼傳言,可不要賴在奴家身上纔是。”
張子揚問道:“你既不是幫孔義,爲何又要殺他們?難道你家主人想要孔義活着?”
他知道對方不會殺自己。就算對方真的可能殺死自己,他也沒有想逃的感覺。
那三個剛救了自己性命的人,此刻卻已成了三具冰冷的屍體。
“孔義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那女人道:“我家主人大智,又豈是你這小毛孩兒能懂得的。只不過我家主人最喜歡看戲。孔義與大聖殿這場生死決戰,正是主人所鐘意的。行者公會這個會擋路的,自然要除去了。”
孔義帶着天下各派,會同漢國的軍隊,與大聖殿對決。
那絕不是幾千甚至幾萬人便會解決掉的事情。
到時候,死的人數將會是這天下的一半,甚至更多!
張子揚打了個冷顫,本以爲自己已經夠冷血的了。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如此恐怖之人。
張子揚將手中靈劍緩緩提起:“你不殺我,我卻要殺你!”
“哈哈……我家主人不想你死。所以嘛……還是到我鏡中來坐客吧!”那女人說完手中的鏡子向着張子揚一照。
“什麼!”張子揚心中驚歎一聲,身子居然不由自主的動彈不得了。
不僅如此,身體還在漸漸變小,被那鏡子正一點點向裡吸引過去。
若真是進去了。再想出來,只怕便要看那女人的心情了。
張子揚心中大急,體內靈力拼命催動着,卻根本抵擋不了這鏡子的引力。便是靈劍,亦再射不出半隻來。
“小哥兒放心,那裡面可是好玩得緊呢!……”那女人笑着,突然間臉上一僵,張子揚只覺得身子一鬆,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那女人的身前與身後,各插着兩隻手臂。血色的手臂。
“既然凡間之物傷不了你,那魔界之內的東西定會傷得了你了!”曾光突然出現在張子揚身邊。
他的頸間與腿上都完好無損,只是胸前那個血洞,卻是仍在滴着血。
“好!移形換影,居然連我也騙過了!”那女人豎起了大姆指讚道:“不愧是行者公會的副會長。寧願看着兩個手下慘死,亦要選在最佳的時機出手。”
曾光望了眼地上的兩個手下,長嘆一聲:“若是在他們未死之前出手,我亦沒有半分勝算。二公因我而死,說來亦是我的錯。”
“哈哈……”那女人擡起頭,嘴角已滲出血來,卻仍能笑得十分大聲:“這一戰,算我輸了。待你與那會長重逢時,我再來領教諸位的高招!”
那女人說完身後的鏡子一陣閃光,居然將她自己生生吸了進去。而那鏡子在空中震了兩下,突然便消失不見了。
“真是麻煩!”曾光說完身子一軟,亦重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