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和盛鳶同時擡頭。
前方不遠。
停着一輛與樸實小區格格不入價值不菲的黑色賓利。
司機上前拉開車門,車內氣質顯貴的男生微弓首下車。
天色昏暗。
隨着男生的步伐,他的整張臉在路燈下顯現。
——比一般亞洲人長相更加立體的五官,山根挺拔,眼眶額外深邃,給人以一種混血兒的即視感。
事實也如此。
因爲他有着一雙顏色要略深的銀灰色眼睛。
而此時此刻,眼睛的主人表情稱不上和煦,視線帶着一股如有實質的敵意,落在握住盛鳶手腕——時硯的手上。
盛鳶看到男生,有些意外,皺眉:“你怎麼在這兒?”
“小鳶。”
一個穿着淑女裙,踩着低跟水晶涼鞋的女生跟在男生身後下車。
她就是盛鋒的親孫女,同時也是盛鳶的堂姐——盛伊。
盛伊上前兩步:“小鳶,禮執他特意從法國飛到京市來看你,但發現你人不在家,他擔心你,所以就找到了這裡。”
*
高檔西餐廳內。
鋼琴曲悠揚,氛圍高雅。
靠落地窗、江景最佳觀賞區的位置,盛鳶與盛伊坐在同一邊,對面許禮執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菜單,開口詢問盛鳶要什麼。
盛鳶手中把玩着什麼東西,沒擡頭:“我吃過了。”
也對。
都這個點,肯定已經吃過。
而和誰一起吃的,似乎也不言而喻。
想到方纔的一幕,許禮執眸色一暗,他仍舊看着盛鳶,請求的語氣中帶着幾絲固執:“那再陪我吃一點吧,從下飛機到現在,我都還沒有吃過。”
自顧自說完,許禮執朝桌邊的服務員開口點單,他先給盛鳶點,從主食到配菜到飯後甜點,口吻熟稔流暢,然後才說自己的。輪到盛伊。
盛伊端坐在座位上,很有世家小姐的優雅氣質,她抿脣輕笑道:“很久沒有吃西餐,有點選擇困難了,就和禮執一樣吧,跟着你的口味選應該錯不了。”
盛伊說話時目光停留在許禮執身上。
而許禮執,在看盛鳶。
就算是盛伊說要點和他一樣的菜的時候,他也沒什麼反應,注意力始終都在盛鳶身上。
許禮執看到盛鳶手中在玩的東西,起初他以爲是什麼小飾品,待看清楚後才發現是一把鑰匙。
一把款式很大衆、甚至有些陳舊感的鑰匙。
少女將鑰匙圈在手指上轉來轉去,彷彿樂此不疲。
許禮執不解,這有什麼好玩的。
…
用餐的過程中很安靜。
沒有人說話。
盛鳶除了上菜時吃了口培根,其餘時候拿着的叉子就沒再往嘴裡送過。
許禮執像是想跟盛鳶說說話的,但盛鳶卻有點不耐煩,一副只想快點離開這裡的模樣。
於是許禮執打消這個念頭,儘快吃完。
準備離開。
盛鳶要回這邊的別墅,
許禮執提出送盛鳶回去。
被盛鳶拒絕:“不用,我帶了司機。”
許禮執沉默兩秒,說:“剛纔我讓你的司機先回去了。”
“……”
盛鳶不虞看向許禮執:“誰讓你擅自做主的?”
這哥們兒終於上線了,不變的,他一直只會是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