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便是三月左右的時間。午夜,小縣城突然亂了起來,街土人聲鼎沸。小院中,百曉生、衛貞貞點燃了燈光,各自走出房間。
“公子,外面出什麼事了?”衛貞貞問道。
百曉生搖頭,道:“我也不知。貞貞,你收拾好東西,我們一起去看一看。”
“嗯!”衛貞貞點頭,馬上返回房間,收拾了包袱,拿在身上。二人打開遠門,只見街道上人來人往的,頗顯擁擠。大半夜如此景象,豈不怪哉!
“這位大哥,請問發生了何事?”百曉生拉住一人,問道。
那人道:“杜伏威在東棱大破隋軍,進佔歷陽,卻想不到他的軍馬這麼快便來了。”說罷惶然去了。
百曉生一愣,卻是想到了這段劇情,這不就是寇仲、徐子陵剛來時的情景嗎?想不到,自己在這小縣一待,卻是忘了時間。
搖搖頭,百曉生回身對衛貞貞道:“這裡要亂了,我們也正好離開。”衛貞貞點頭。由百曉生帶路,二人跟着人流,緩緩向城門走去。
這街道上,只見人車爭道,搶着往南方逃走,沿途呼兒喚娘,哭聲震天,可怕的似末日來臨般氛圍,讓人心亂如麻,盲目地隨着人流離開縣城。
百曉生護着貞貞,體內勁力如一個圓般,把兩人緊緊連在一起,不被擠散。只是,他似乎與貞貞貼的太近了,他自己不覺什麼,可衛貞貞感受這後面公子的氣息與摩擦,臉一片通紅。
出到城外,只見漫山遍野都是照明火把和逃避戰禍的人,想不到一個小小縣城。平時街上疏疏落落,竟一下子鑽了這麼多人出來。
拉過貞貞,百曉生目光一眯。在四周觀看,寇仲、徐子陵那兩個小子應該也在啊。看了半晌。百曉生注意對面向北的支路上躥過三個人影,雖有些看不真切,他卻知道,這必定是寇仲、徐子陵以及抱大腿的張鐵牛三人了。
心頭一琢磨,百曉生拉起貞貞,道:“我們走!”他於半空飛縱,身如鵬鳥一般,瞬間掠過天空。自南向北,跨過大道,往支路上前行。只是爲了不被前面三人發現,他故意放慢了速度,遠遠跟在三人身後。
“公子,我們這是去哪裡?”
百曉生微微一笑,道:“洛陽!”
貞貞眨了眨眼,不再多問。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有漫天火光,隱有喊殺之聲傳來。前面三人立馬亂了陣腳,貞貞看不到聽不到,還不覺什麼。百曉生卻皺起了眉頭。那三人明顯慌了,胡亂改變方向,讓他也不得不認真盯着三人,以免被跟丟了。
到天明時,他們先後來到一處小村莊外。貞貞遠遠的看到了村莊,歡喜道:“公子,我們去前面村子休息一下吧。”
百曉生停下腳步,搖頭道:“不要急,這裡不安全。”
貞貞不解。此時一側馬蹄聲大作,一隊人馬由山坡衝刺而來。嚇了她一跳。
這批約六十人的騎隊,一看他們雜亂無章的武士服。便知道必是義軍,人人臂掛綠巾,甫進村內先射殺了幾隻撲出來的犬隻,接善逐屋搜查,把村內百多男女老幼全趕了出來,一時雞飛狗走,呼兒喚娘,哭喊震天,使人不忍目睹。
百曉生看着眉頭皺的更緊了,手也不自覺的握了起來,身上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他此時心緒本就不定,被前面迷亂的氣氛一衝,心中殺機皺起。
“貞貞,你躲在我後面!”
衛貞貞什麼話也沒說,馬上退到百曉生身後,抓緊他的衣角。百曉生扭頭望了一下,手一翻,一片石子便被他吸在手中。
手腕一抖,十數枚石子激射而出,只聞碰碰碰連綿之聲響起,小小石子卻如子彈一般,瞬間洞穿十幾人胸膛,濺起一片血花。那些人,連反映都沒有,便一一砸到在地,沒了氣息。
“什麼人?”
祈老大驚怒大喝,一旁一個青年義兵手握鋼刀,目光冷冷的掃視四周,而趴在不遠處的寇仲、徐子陵、張鐵牛三人則瞪大了眼睛,死死望着身前一物——一粒石子!一粒洞穿了人體,射在地上的石子。
“祈老大,有高手,我們人少,還是退走吧!”李靖冷冷的說了一句,全身戒備,不敢有絲毫放鬆。
祈老大一聽,大點其頭,道:“對,對,對,我們馬上走。”那些義兵一聽,如蒙大赦,一個個騎着馬,快速退出村子。
只是,祈老大這傢伙色心不減,這時還喊道:“不要忘了我的美人。”
李靖眼中寒光一閃,殺機驟起。兩個士兵,拉住一美貌村女,便往外拖拽。暗中寇仲、徐子陵兩人還等着有人救援,可剛纔出手之人竟是看着不動,心頭越發火起。
“小陵,救人搶馬!”大喝一聲,寇仲騰空而出,一把抓起旁邊石頭,石頭連珠擲出,另兩名綠巾軍剛要彎弓搭箭,已臉頰中石,慘嘶倒地。
那些士兵駭了一跳,以爲剛纔發射石子的便是這兩人,李靖目光一閃,卻已看出不同,握刀的手更緊了。
寇仲、徐子陵兩人已經翻身上馬,張鐵牛也有樣學樣,可惜三人忘了,他們根本不懂騎馬,一上馬便使勁催促,使得馬蹄大急,馬鳴嘶嚎,上下翻動。
“給我殺了他們!”祈老大一看,哪裡還看不出這幾人是雛啊,當即大喝一聲。
李靖目光閃爍,手中長刀豁然翻轉,一刀如閃電般劈在祈老大身上,大好頭顱瞬間飛天而起,鮮血如泉涌般的噴射,駭的四周人都是一靜,連寇仲、徐子陵幾人也都驚呆的看着李靖。
這是,窩裡反嗎?
“各位,杜總管有命,不得姦淫婦女,祈老大置杜總管之命於不顧,該殺。”李靖氣勢冷冽,渾身殺氣衝宵,讓那些騎兵動也不敢動。他掃視四周,道:“我李靖殺了祈老大,恐怕無法回去了。你們這些人,願意跟我的就留下,不願意的馬上走。我相信,杜總管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
他語氣緩和了許多,那些騎兵似乎也放鬆了一些,馬蹄聲又起,幾匹馬打着響鼻,衆人一時無言。
不久,一騎兵快速退去,騎馬便走,李靖也沒有追趕,這就如信號一般,其他人無不快速退去,騎馬飛奔,遠離了此地。
李靖鬆了口氣,長刀放下,抱拳道:“不知哪位朋友在此,還請現身一見!”他聲音不小,帶起了一陣回聲,可百曉生並沒有出來,而是遠遠的看着幾人。
寇仲、徐子陵等人也望着四周,渾身戒備。可一段功夫後,無人走出,他們也鬆了口氣,畢竟這兩個傢伙可非常擔心,會不會別人抓走的。
沒有百曉生攪局,幾人自然相護攀談起來,那張鐵牛非常激動的看着李靖,嘴中不停唸叨着“貴人”,讓李靖大爲不解,寇仲與徐子陵則暗笑不已。至於那美貌村女,自然是素素了。這又是一個悲慘的人物,被這個大時代的男人們玩來玩去。
“公子,我們怎麼不出去?”貞貞有些不解的看向百曉生。
百曉生搖頭,道:“這兩個小子頗有氣運,他們經歷若被我們大亂,對二人不是好事,關鍵時刻幫一把就是了。貞貞,那名女子與女一般,看來也是一個可憐人,若她回到瓦崗,卻不是好事。走,我們跟上去。”
衛貞貞默默點頭,眼神一瞥間有些嗔怪在裡面。
她是女子,自也愛慕起自家公子,現在自家公子看上了別的那人,她雖不是小氣女子,卻難免吃醋啊!只是貞貞是個柔軟大肚性子,這年代也是三妻四妾的正常時候,貞貞自不會多言。
兩人一路跟在五人身後,到了丹陽範圍,於四週一座小縣城停了下來。
這縣城地近丹陽,本就興旺,而歷陽遭遇戰亂,許多人逃出來的人都入了這裡,更使縣城熱鬧。只是,這城中隱隱透出一種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慌惶與緊張,壓抑的難受。
百曉生帶着衛貞貞入了一家飯館,悠閒的吃着飯菜,也不去看寇仲、徐子陵幾人。他知道,這幾個傢伙在這裡待不了一天就會出來。百曉生來此,主要是想要見識一下袖裡乾坤杜伏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