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與姜翠萍兩人進了宋朝的邊境,便買了兩匹馬,向穆柯寨駛去。穆桂英打算將姜翠萍送到穆柯寨,再去一次黎山,向黎山聖母稟告,九龍山‘天門陣’之事。不過,待穆桂英到家之後,卻發現黎山聖母已在穆柯寨中。就連在上京城外與穆桂英急匆匆分別的鄭道平,也在穆柯寨中。而且,他還負了重傷。
後山山洞中,穆桂英站在黎山聖母的身邊,看着盤做在降龍樹旁,雙目緊閉的鄭道平,不知道說什麼是好。黎山聖母看了一會兒,便拉着穆桂英退出了山洞。師徒兩人站在山洞口,俯視着井然有序的穆柯寨。
“桂英,金萍、銀萍姐妹說,她們兩人是你從嚴容手中救下的?”黎山聖母看到遠處陪着寶兒,姜翠萍看孩子的兩姐妹,眼中閃着讚許。
穆桂英點點頭:“是啊。當初我還想嚴容爲什麼非要收她們爲徒呢。後來,我教了她們‘五禽戲’才明白,金萍、銀萍是練武的奇材。”
“金萍、銀萍兩姐妹確實練武的奇材。不過,她們姐妹過了年紀,成就也就如此了。不過……”黎山聖母看了一眼穆桂英,才輕聲道:“不過,嚴容抓她們姐妹可不是爲了這個。”
“那是爲了什麼?”穆桂英轉過頭,看向黎山聖母。
黎山聖母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自唐朝之後,道家大體出現了兩派,一是以自身修心,尋求天道爲主;一是以廣收門徒,借外力提高修爲爲主。第一派別,就是以爲師爲代表的,隱居世外,修心養性。別一派別,就是嚴容那類,通過‘特殊的手段’提高自己的修爲。”
穆桂英心中一動,看了看黎山聖母,不確定地問道:“師傅的意思是,金萍、銀萍兩姐妹就那個‘特殊的手段’。”
見黎山對母一點頭,穆桂英的腦子裡立刻出現,什麼‘採陰補陽’、‘修煉鼎爐’之類的詞語。不過,黎山聖母好像不願意提到這個,直接說起鄭道平受傷的經過。
原來鄭道平與任道安去遼國訪友,是收到了同道好友的請求。鄭道平訪過友之後,便打算去與穆桂英匯合,沒想到確在一個小村子裡遇到一個道士,這個道士逛騙了一個小娘子離開了家。鄭道平一路跟着那個道士來到一個小道觀,這才發現那道士正想用道家邪術利用無辜小娘子,爲自己提升修爲。
鄭道平立時大怒,現身將那道士打傷。那道士卻施了詭計,逃出了道觀。鄭道平一路追趕,就來到了一座山峰。無奈的是,這座山峰有一座大陣保護着,鄭道平根本就不去。心中感覺不妥,鄭道平便請好友派人去找黎山聖母。在這之時,又將約好的穆桂英帶到上京城。
待黎山聖母與在黎山做客的智聰禪師及弟子避塵到了之後,四人便一同前往那座山。一見那座山,黎山聖母眉頭一皺,智聰禪師直唸佛號。原來,這山中之人曾經與黎山聖母‘論道’並敗走的金壁峰,而智聰禪師是見證人。
說起這金壁峰,別人不知道,黎山聖母與智聰禪師可是知道。這人的本事也不小,所學甚廣,涉獵甚深,可以說僅次黎山聖母。雖然對於‘道’的理解不同,可黎山聖母不認爲他能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來。
沒想到,黎山聖母正想着拜山之時,陣裡傳來猖狂辱罵聲。所罵之難聽,連智聰禪師都有些動容。黎山聖母一氣之下,便出手破壞了那個陣法。陣法被損時的動靜,也就是孟良、楊宗保逃出上京城進的巨響與天搖地晃。
令人更氣憤的是,那個道士學居然趁亂之時,出手偷襲,重傷了鄭道平。要不是金壁峰的突然出現,黎山聖母早就出手廢他的一身修爲。不過,金壁峰居然不問青紅皁白就認爲黎山聖母幾人欺負小輩,因而動手來。最後,黎山聖母倒是沒怎麼樣,智聰禪師卻捱了一掌。
最後,講明瞭事情的原委,金壁峰卻還是護着那個道士,也就是他的大徒弟嚴容。不過,金壁峰也知道嚴容的所作所爲,死不足惜。便按嚴容的意思,由嚴容擺下一座大陣;再由黎山聖母派她的徒弟出手,雙方比試。陣破了,嚴容也就活不成了;陣破不了,那就證明嚴容做的沒有錯。
“鄭道友的傷是中了陰毒之氣,也只有降龍木能快速治療他的傷勢。而智聰禪師也在穆柯寨修養了一天,回五臺山去了……”黎山聖母說完這些,便看向穆桂英。
穆桂英頓時心中一突,乾笑道:“師傅,您老人家的意思,你打算讓我去破陣?”
“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黎山聖母神秘一笑,笑的穆桂英後背發涼。不待穆桂英說什麼,黎山聖母又道:“鄭道友的傷勢也差不全愈了,爲師也該回黎山了。至於那座天門陣,金壁峰能幫自己的徒弟,爲師豈會袖手旁觀。”
“師傅要回去了?”穆桂英沒想到自己剛回來,黎山聖母就要離開,心中有些不捨,也有些話想說,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黎山聖母看着遠處的金萍,突然說道:“你自幼就不喜修道,爲師還是要說,問心無愧,又何必在懷。已經放下了,又何必再在意。”
“師傅,是金萍對你說的?”穆桂英聽出黎山聖母在開解自己,立刻擡起頭。
黎山聖母沒有回答,只是一邊走,一邊道:“你的‘路’還長着呢。如果總是糾結那點兒事,你會失去的更多了。”
穆桂英失神地看着黎山聖母走完,她知道師傅不是回寨裡了,而是回黎山了。慢慢坐在草地上,穆桂英想着心事。或許師傅說的對,這個時代的人已經適應了戰爭,死人。我已不是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了,我生活在戰亂頻繁的宋朝。如果我總是糾結那件事,遇到遼兵時可能下不去手。那我身邊的人,死的會更多。爲了自己的親人,適應這個朝代吧。
“看來‘穆桂英’是逃脫不了破‘天門陣’的命運了。”穆桂英輕嘆一聲,重整心情,起身迎向走過來的鐘二孃。
……
時間就一把殺豬刀,穆桂英還沒有怎麼感覺到呢,就快到十八歲了。
眼看着穆柯寨裡頻頻來拜訪的人,穆天王與鍾二孃面對穆桂英時,都有些尷尬。穆桂英知道那些人是來探聽‘比武招親’的事,不過,穆天王與鍾二孃從沒對穆桂英提起過,穆桂英也不好多問。穆桂英可沒有傻到,告訴穆天王與鍾二孃,爹爹孃親,你們不用說了,我都在我滿月那天聽到了。那穆天王與鍾二孃不得把自己的閨女,當成神仙來貢上啊。
穆桂英在這兒考慮自己‘比武招親’之事呢,平靜了許久的邊關卻熱鬧起來了。原來,嚴容的‘天門陣’擺好了,肖太后便命韓延壽爲大元帥,肖天佐、肖天佑爲監軍,兵發九龍山。然後,又向駐守在邊關的楊六郎發了戰書。
戰書是韓延壽親自所寫。大概的意思就是宋遼兩國連年交兵不分上下,不僅浪費錢,還連累百姓。如今,韓延壽在九龍山飛虎峪擺下一座大陣,名這天門陣。請宋朝來破陣,破了,遼國認輸。並且再也不會南侵,兩國永遠交好;破不了,宋國輸。便以黃河爲界,黃河北均歸遼國。而且遼爲君,宋爲臣。宋朝要向遼國進貢。
楊六郎見這戰書,自己做不了主,便回信韓延壽,待上報朝庭再做定奪。於是,一封八百里加急快報,第二天就放到了趙恆的龍案上。早朝之中,各個文武官員的意見卻是出奇的一致——戰。
趙恆見朝中的意見這麼一致,還挺高興,君臣一心嘛。可寇準卻看明白了原來那些反對派的心態,他們是想,就是輸了也就是黃河以北給了遼國。可他們還是做他們的朝庭重臣,根本就不會損失什麼。至於贏了,那就更好了,他們也就在後面歌功頌德,說不定還會被皇上賞賜些什麼。
於是,寇準給八王爺使了個眼色,軍權。八王爺與寇準是老交情了,自然明白寇準的意思。趁着趙恆誇讚上下一心之時,寇準聯合八王爺一口氣,保舉了楊六郎做了大元帥,他們兩人做了監軍。一旁的王強晚了一步,心中恨的咬牙切齒。不過,王強畢竟是宰相,腦袋反就着快。待寇準,八王爺說完,王強便立刻請求做個糧草官。爲大宋的兵將們能無後顧之憂,宰相大人願親自押送糧草,這可讓趙恆感動壞了。
寇準看不出王強又想做什麼,便沒有出聲,可是眉頭卻在緊鎖。八王爺卻是向寇準使使眼色,晃晃自己懷中的金鐗。寇準立刻明白了八王爺的意思是,臉上露出笑容。
爲了確保這次的勝利,在寇準的請求下,佘老太君帶着楊家女將也全部出戰。同時,寇準還請求皇帝趙恆張榜求賢,尋找能破‘天門陣’的賢能。最後,寇準又以樞密使的身份,將汴梁城打造的跟鐵桶一般,才與衆人趕往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