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西盯着他,一字一句問:“你覺得本王是在跟你開玩笑是不是?非要本王拿出你與秦烈見面的證據來,你纔會認罪?”
“小生沒有!”盧展飛將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有皇帝在背後撐腰,他什麼都不怕。先前的那股子膽怯,早已經消失不見。
趙靖西怒極反笑,他正要再接着問,一旁的皇帝便忽然開口道:“七弟,朕看他的模樣,不似是在說謊,要不咱們再查查?“
趙靖西回過頭來,便看到了皇帝意味深長的目光,那眼神有些冰冷,在暖日融融的御書房內,瞧着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滲人。
“好,就聽皇兄的。”趙靖西垂下眸子淡淡道。這一刻,他終於放棄了爭論,他知道。自己已經碰觸了皇帝的逆鱗了,他不想讓自己查下去。
皇帝聽了這話,當即呵呵一笑,道:“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這件事情交給朕來調查吧!你有空就多陪陪母后。”
“是,皇兄。”趙靖西應了一聲,卻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盧展飛:“皇兄,此人污衊我的名聲,情況屬實。而且他已經招認,皇兄打算如何處置?”
聽了這話,皇帝當即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身盧展飛,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皇上,小生知罪!小生再也不敢了!”盧展飛看到皇帝神情不好,頓時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忙咚咚的磕起頭來。期待皇上能看在自己如此配合的份上饒自己一命。
可是,他想錯了,所謂卸磨就殺驢,此乃皇上一貫作風。
在考慮到自己硬逼着趙靖西不再追究這事兒之後,皇帝便覺得自己對這個弟弟有所虧欠,但沒辦法,趙鈺如今已經深陷囫圇,他不能讓其再雪上加霜了。所以只好讓趙靖西受些委屈。
當然,皇上心裡門兒清,趙鈺就是那背後放火燒玉春樓的人。這兩個人。你算計我,我算計你,一刻都不肯消停,他對此很有些深痛惡覺的心裡感觸。所以此刻連帶着盧展飛,他瞧着也不順眼了起來。
當下,清清喉嚨,皇帝冷峻的開口道:“盧展飛,你酒後吐真言,污衊當朝靖王有斷袖之癖。可見你平日裡心中就有不少齷齪心思,此次你犯下如此大錯,朕也包庇不得,就賜你一丈紅吧!”
“皇上!”盧展飛一聽皇帝要賜給自己毒藥,頓時一雙腿都嚇軟了,快要暈過去!
爲什麼?他明明按着皇帝的指示做了,最後卻換來這個結局?
皇帝卻不肯給他反應過來的時間,話一說完,便命侍衛上前來將盧展飛拉了下去。
“皇上!皇上饒命啊!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們放開我啊!”性命攸關,盧展飛什麼也顧不得了,當下胡言亂語起來。
皇帝登時怒了,喝道:“將他嘴堵了!”
很快。便有侍衛上拿出一塊帕子來塞進盧展飛的嘴裡,他再也不能發出聲音了,哼哧哼哧的被侍衛們拉下去了。
趙靖西面帶淺笑的瞧着這一幕,臉上有絲淡淡的冷笑。
他就知道皇帝會這麼做!
他在御書房內,直到親耳聽到侍衛稟報說盧展飛已經嚥氣,這才告辭離去。
他一走,皇帝便猶如虛脫一般靠在了椅子上,面色沉重如水,直到過去很久,纔對着一旁的趙公公吩咐道:“你親自命人將盧展飛的屍首擡着送回尚書府去。”
“是,皇上。”趙公公應了一聲,當即轉身退了下來。
皇帝在房內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
……
趙靖西回到慈寧宮內,絕口不提剛剛的事情,見靜月正好端着熬好的藥進來,他便接過來親手喂太后喝藥。
“靖兒,你放着讓她們來吧!”年逾六十的老太后,嘴上說着不用趙靖西來喂藥,但是心裡面卻是樂開了花,脣畔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趙靖西微微一笑,道:“母后,兒子既然碰上了,那就當仁不讓。平日兒子忙,也都是靜月姑姑她們伺候您,也讓她們都歇一歇吧!”
“靖王殿下真是體恤下人。”靜月姑姑聽了這話,脣畔頓時溢出一絲淺笑來。
太后臉上的笑容越發濃烈,她沒有再推拒,就着趙靖西的手喝完了那碗湯藥,還拿出帕子來親自替太后擦了擦嘴角的藥漬。
靜月端着空的藥碗退下,當內殿裡只剩下母子二人的時候,太后忽然開口問道:“靖兒,你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使壞了沒有?”
趙靖西微微一笑,道:“母后,查清楚了,是戶部尚書之子盧展飛,不過你不用擔心,皇兄已經親自處死了他。”
“處死?”太后聽了這話,明顯一愣。
趙靖西低低一笑,道:“是的,皇兄親自下的令,不過他爲了掩蓋真相,這盧展飛只是替罪羊羔而已,母后您不用放在心上。”
他不說還好,一說太后頓時便受不了了:“你是說還有別的人也參與了害你?”
趙靖西點點頭。
太后的眼中頓時射出一絲厲芒來:“到底是誰陷害的你!”
這個趙靖西卻不預備告訴她,他坐下來,對着太后軟語安慰道:“母后,那人皇兄現在護着,不光是兒子,就連您也動不了,不過沒關係,兒子已經知道是誰,總有一日會報今日之仇的。”
事實上,他已經弄的趙鈺名聲半毀,焦頭爛額了。但任性的靖王殿下並不認爲這是報復,他整治人的手段纔剛剛開始呢!
太后聽了這話,再仔細的看了看兒子,有些擔憂道:”靖兒,你自己真的能成?”
趙靖西當即點點頭,此生不絆倒趙鈺,他就不配是趙靖西!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母后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你自己,要萬加小心。”太后瞧着趙靖西道。
趙靖西頓時點點頭。
左右在宮裡面沒事,趙靖西在下午黃昏時分,坐着馬車出了宮門,一路往靖王府趕去。
此行雖然沒有將趙鈺揪出來,但是處死了盧展飛,趙靖西的心裡面還是很高興的,一路上坐在轎子裡,他還好心情的哼着小曲兒,在路過珍桂坊的時候,他招呼車伕停車,準備下來買點藕粉糕帶回去給家裡面的兩個丫頭吃。
可是他剛一掀開馬車的簾子,頭頂便響起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來:“趙靖西!你給我下來!”扔長雙扛。
這聲音耳熟的很,趙靖西一聽便知道是趙鈺,他慢慢擡起頭來,果然看見趙鈺就站在他面前一丈遠的地方,身邊只帶了兩個隨從,一臉殺氣的緊緊盯着自己。
趙靖西無聲的笑了起來:“皇侄,見了你叔叔,不說請安,居然還直呼本王的名諱,你到底幾個意思?”
趙鈺卻懶的跟他說這麼多,也不答話,只大刺刺的問道:“我約你單挑,你敢不敢?不敢就是縮頭烏龜!”
在趙鈺的心裡面,趙靖西是個受不得激的人,只要有人挑釁了,他就一定會應戰。今日盧展飛死了,父皇將他叫過去狠狠的責罵了一頓,這導致趙鈺窩了一肚子的火,又找不到發泄的人,剛好在這裡碰見趙靖西,他頭腦一惹便衝了上來,出口就是不遜。
誰料趙靖西根本就不受這個激,他瞧了趙鈺一眼,冷冷答道:“沒空,我要去買藕粉糕。”說着,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下一刻,他身後便響起一陣破風之聲!
趙靖西迅速邊上一閃,轉過頭來便看見趙鈺手中捧了一把長劍,劍尖正對着自己。他也惱了,當下冷冷開口道:“你今日皮癢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