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才甘願在這裡候着二公子。還請二公子便體諒奴才一二。便隨了奴才進宮覆命。”
那內待一個勁的磕頭相求,齊律冷哼一聲。“看在你也算是盡心盡力的份上,你便去回陛下,便說本少明日便進宮。”說完不理會那人,一夾馬腹。齊律身下俊馬便在那內侍發青的臉色中從他頭上一躍而過。
之後是齊律的一衆護衛。
待所有人都過去後,那內侍早已嚇得蜷成一團涕淚俱流。
“內侍大人,咱們是不是追上去?”與那內侍同行的護衛不由得抖着聲音問道。
人人都道齊家二公子是活閻王,以前還覺得定是世上羨慕嫉妒,那齊家二公子生的簡直是花容月貌,怎麼能以閻王稱之呢。
今日一見,世上誠不欺人也。
竟然連皇帝的命令也置若罔聞,就那麼從他們身邊打馬而過,尤其是齊二公子,竟然縱馬從內侍頭頂躍過。這分明就是蔑視皇家威儀。“追什麼追?你敢去追嗎?不想要命了……走,回宮將事情一五一時向陛下稟明。”
齊律一行人簡直是高調入城。
一行足有二百餘人,車馬加上護衛,看起來蔚爲壯觀。入城的百姓們根本不必守城護衛吩咐,已經自動自發的給這一羣看起來凶神惡煞的護衛讓路。那守城官一見齊律,嚇得腿肚子都哆嗦。“齊二爺……您回來了。請……快請入城。不必檢查,直接放行。”那人吩咐道,生怕自己的屬下一個大意惹怒了這位爺。
他當這守城官幾年,對京中紈絝子弟可謂是知之甚清。
這位齊府二公子是首當其衝不能得罪的。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惹了他出手,哪怕是傷了人性命,皇帝也會覺得是別人無端招惹了這位爺。總之,這位爺雖然姓了‘齊’可比起幾位皇子來毫不遜色。
齊律斜了眼睛望了一眼那守城官。
直讓那守城官身子不由得一顫,臉上趕忙陪了笑。“你倒有幾分眼力。”“多謝二公子誇獎,二公子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快些回府梳洗歇息吧。”
齊律點頭。當先打馬入城。邊上百姓自然少不得議論……若是旁人這般不必等候。不必檢驗便入城,自然會有人發牢騷,可是齊律入城……別說牢騷了。剛纔齊律勒馬立在城門之時,方圓數丈簡直鴉雀無聲。
見齊律打馬進城。
百姓們纔敢小聲開口。
“那位便是齊二公子?”“應該是齊二公子吧,你沒聽守城官的稱呼。京城裡除了那位……還有哪個敢自稱齊二公子。”
“……齊閻王?”
“小聲點,你不要命了。”
“二公子那模樣。那性情……實是讓人惋惜啊。”謝珂馬車進城之時,幾人的議論聲竄進謝珂耳中。
謝珂不由得搖頭輕笑。然後對懷裡的女兒道。“你那爹爹又開始使壞了。”
以前她還覺得齊律那性子着實算不得好,便是她看了都恨不得打他幾下。現在才知道他那是不得不爲……雖然對女兒說着齊律的‘壞話’可謝珂心中更多的卻是心疼。
他們沒有相識之前,他到底過的什麼日子?
便這樣每日裡在京城橫行,便這樣讓自己成了百姓口中的齊閻王。
一行人招搖過市的回到齊氏。
齊氏自然無人迎接。齊律也沒指望家中會有人歡迎他。自顧自的開了府門將謝珂和女兒安頓好,又吩咐賀章將從北境帶來的物件造冊搬進庫中……
一年多未歸,院子顯得有些蕭條。齊律立在院中,擡頭望向院牆一側的偏門。那裡直通齊氏主宅。
因着封閉太久,偏門顯得陳舊斑駁……賀章上前。“爺,要不要先去給夫人請安。”齊律搖頭。請安?誰又在意他的安危,他的歸期?
“明日找人封了那門,我不在的時候,任何人來訪都只能從正門入。而齊氏來人,不管是誰?一律拒見。”
齊律冷聲道。
賀章頷首……齊律邁步向院內行去,賀章想了想,跟了上去。“爺……當初是屬下的錯。是屬下沒有擔當,反倒將此事怪到長源身上。屬下想了許久,終於想通了。屬下既然給不了叢蕊想要的,長源能給,她嫁了長源必定會幸福的。”
齊律駐足。
他並沒有去看賀章,而是擡目望向院中方向……隔了幾道花牆便是內宅。
那裡有他的小姑娘,還有他們的女兒。那是他的至寶,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保護的至寶。“阿章,當初我招惹謝珂時,你心裡該是不認同的吧?”賀章驚詫,不明白自家爺怎麼突然說起過往。不過他還是想了想點頭。“是。”
“爲什麼不認同?便因爲我們算不得門當戶對嗎?”
“是。”謝氏雖然不算清貧,若是細究起來,祖上也曾顯赫。
可是如今的謝氏卻是不及齊氏的。齊氏是真正的皇親貴胄,謝氏只有個謝三爺在朝爲官,而且是個才調入京城的小官。連每日上朝參政的資格都無。“你現在還覺得我當初做錯了嗎?”
賀章這次沒有考慮,直接搖頭。
“少奶奶很好。”在賀章看來,謝珂真是個極好,這一年多,可以不過份的說,如果沒有少奶奶謝珂的籌謀,也許爺會真的身陷北境再未有歸期。北境諸事也不會最終順利解決。
他們一路行來,可是看了不少地方都缺衣少食的。
他們選的路都是途經大鎮的,連大鎮都如此,那些偏僻邊遠的小鎮如何便不言而喻了。
災難之頭明明在北境,可是北境此時百姓卻是安居樂業。這些功勞雖然不能說都是少奶奶謝珂的,但她足能佔了半數。
爺要告訴他什麼?
“不必亂想,我覺得你的選擇是對的。叢蕊不是寶姐兒……她嫁你對你沒有絲毫益處。我們便是拋卻那門當戶對不談。叢蕊,與你也不匹配。”賀章黯然,他如何不知,他想也許自己和叢蕊相處時間久了,日久終是生了情。“屬下知道。”“你不知道,叢蕊性子直率,可是在我看來,那根本就是惹禍的性子。她與寶姐兒不同,寶姐兒行事有度,可她卻無。而你性子隱忍,你雖然離開賀氏,可你的心裡卻無一日忘卻賀氏。你是早晚有一日要重歸賀氏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