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曲瀾修和鳳傾城剛起牀,就看見了李長治跪在門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幾乎要肝腸寸斷。
如果是一個嬌美的女子在此哭泣,曲瀾修和鳳傾城還有些心思勸慰一番,可是面前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如此矯糅做作,真是讓人心中泛起一陣陣的噁心。
“好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鳳傾城心煩意亂地皺了皺眉,顯然心情不悅:“李太守如果有什麼委屈的地方,王爺和本宮一定會替你做主。”
李長治抹了兩把眼淚,擡起頭,只見一雙本來就難看的眼睛現在因爲烏黑的眼圈兒和紅腫更加醜陋了:“王爺,王妃,下官心裡苦啊!”
鳳傾城無奈地翻了翻眼皮,你心裡苦,老孃心裡還苦呢!
曲瀾修的忍耐力顯然已經到了極致,沉着臉冷聲道:“李太守,有話就說,如果沒有事的話,還請讓步。外面還有千萬的災民等着本王,本王實在是沒心情聽你訴苦。”
清冷無情的話把李長治嚇了一跳,他看着就要起身離開的曲瀾修,連連擺手:“王爺別走,下官有事要稟告!昨天晚上,下官府中的朱師爺一家被人殺害,就連下官派去請朱師爺回來商討如何救治災民的侍衛都被人殺害了!情節之嚴重,實在是令人髮指啊!王爺,王妃,你們一定要還朱師爺一個公道啊!”
李長治說着,一拜到地,顯得十分地情真意切。
鳳傾城心中忍不住嗤笑一聲,這個朱師爺她是沒有見過,不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做李長治這個大貪官的師爺,那這個朱師爺顯然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哦?朱師爺被人殺害了?”曲瀾修顯然比較有興致,挑眉問了一聲。
李長治連連點頭:“是啊王爺,就是那個十分關心百姓的朱師爺!您還曾經見過他呢!”
曲瀾修點了點頭,陷入了深思之中。那個朱師爺,好像就是慫恿李長治逼自己回京的那個,長得油頭粉面,看起來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既然王爺也認識,不如我們就去看一看,如果這位朱師爺真的有什麼冤屈的話,也好還他一個公道。”
鳳傾城撫了撫額,敷衍了一聲,不過顯然並沒有多大的興致。
李長治眼前一亮,連忙起身道:“下官這就帶王爺和王妃過去。”
昨天晚上他失去了自己的大批財產,回到了家中之後,連忙去了小庫房,只見本來被關在庫房中的王二竟然和庫房裡的值錢物件兒一起,統統消失不見了,這下可算是完蛋了,李長治奮鬥了多年,竟然一夕回到了做官前!心中憤恨至極的他,又想起了朱師爺被滅門的慘案,心思一動,便設下一局,想要爲自己扳回一城。
只要端王和端王妃忍耐不住跟自己去了朱師爺家,那他就有辦法讓他們有去無回!
李長治恭敬地領着路,垂下的眼睛中,卻是一股毒辣的恨意。
晉王府。
“事情辦的如何了?”
一道身影站在窗前,看着那盈盈的翠竹,沉聲問道。
那人身材修長,一襲水藍錦袍恰到好處地襯出了他的氣質,使他如同窗外的翠竹一樣挺拔,又寧折不彎。
“稟告王爺,都已經辦妥了。”那人恭敬地回答了一聲,然後靜靜地把一紙條呈上:“這是今天早上信鴿送回的信,全部事情都已經辦妥,朱峰已經赴死,沒有留任何痕跡。”
“那就好。”
水藍色的身影心情頗佳地回答了一句,骨節分明的手不停地摩挲着手中扳指,似贊似嘆地說了一聲道:“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
“可是王爺,太子那邊”
那人慾言又止,看着自己家王爺的身影,神情頗爲猶豫。
“哦?太子那邊有什麼動靜?”
晉王回過頭,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盯着那人的眼睛,嚇得那人身體一震。
“屬下最近發現,太子經常往鳳府跑,而且跟鳳府的二小姐甚是親近,屬下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太子和老四會聯合起來對付我?”看着自己的屬下不敢說出,晉王淡淡地笑了一聲,替他說了出來:“這個完全不用擔心,鳳家的兩姐妹素來不合,根本不會聯合在一起,要知道,這兩個人可是有深仇大恨呢。”
晉王一臉成竹在胸的模樣,讓那人終於放下了心:“多虧王爺神算,不然事情也不可能進行的那麼順利。”
晉王聽了那奉承的話,倒是沒有多少自得:“不過我們也不能放鬆警惕。老大就要回來了,這個人一回來,盛京的形勢將會再次改變。這次,我們明哲保身,有些事情就不要參與過多了。”
“屬下遵命。”
那人恭敬地行了一禮,躬身退出了書房。
晉王仍然是悠然自得,站在窗邊看着那盈盈翠竹,眼中波濤暗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麼。
朱峰不過是他安插在江南的一個小棋子罷了,如今“莫名其妙”地死了,也算是給發揮了最後一絲餘熱,只是不知道,那個傻乎乎的李長治,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要了曲瀾修的命呢?
雖然遠在千里之外,可是想起了江南要發生的事情,晉王的嘴角還是勾起了一抹笑容。
雖然他沒有在場,可是所有的事情,都離不開他的掌控。
從曲瀾修去了江南開始,每一步都跟他息息相關,太子的事情,朝堂的事情,還有江南的事情,每一步,都是按部就班,沒有一絲錯亂。
這局棋,盡在他的操控之中,所有的棋子都會按照他制定的軌道一步步地穩步前進,沒有什麼東西能脫離他的掌控。
但是那個女子。
想起了那個緋紅的身影,晉王的眉宇之間忽然多了一絲冷峻。老四爲何忽然讓那個人去了江南?這個小變化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不過也無妨。一個女人,能掀起什麼風浪?想起了那天在端王府亭子中鳳傾城的表現,晉王又把自己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不過是一個愛爭風吃醋的女人罷了。
想起了母妃囑咐自己的話,晉王嘴角勾起了一個冷笑。
“來人,更衣。”
晉王淡淡地叫了一身,守在門口的小丫頭就已經聞聲走了進來。晉王伸開兩個手臂,任由丫鬟伺候,心中卻道:太子哥哥,是時候讓太后她老人家知道你一些小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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