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Chapter 255

霍爾昏迷在房內, 門外的守衛正用力撞擊被若拉從內緊鎖的房門。很快,守衛慌張的跑了進來。

“陛下,陛下!”

“快去叫醫官!”

“快通知其他人, 把若拉抓到!”

“是!”

若拉與霍爾一起進入房間, 現在他受傷, 她卻不見蹤影。在外的守衛聽到口哨聲發覺不對勁, 叫國王也沒得到回覆, 才大膽闖了進來。

可還是來晚了,若拉跑了。

很快醫官到來,莎莉斯特等人來趕來。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等待忙碌的醫官給她一句話。

能否救活?

坐在她身旁的是索菲亞,她感到緊握的雙手在顫抖, 傳遞給的信息是害怕。

是怕兒子醒不過來吧。

索菲亞看向正在被醫官搶救的國王, 轉而對亨利說:“真的是若拉?霍爾最後見的人是她, 她殺霍爾?”

亨利露出難色,他也不敢保證, 畢竟這不是他親眼所見。

他說:“口哨聲我們都聽見了,也許確實是吧。”亨利也不確定,但守衛們應該沒必要栽贓。

心中暗自高興的佐伊一直努力抑制笑意,畢竟有人還希望霍爾能挺過來。

她低着頭,偷偷的笑着。霍爾死了, 就少了許多麻煩。亨利成爲國王, 那樣就沒什麼好擔心了。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通傳來報:“是古斯塔與諾維雅來了。”

聽到諾維雅的名字, 莎莉斯特從悲傷中走出來, 起身說:“請他們進來吧。”

守衛得令後把兩人都叫了來。

一進來,諾維雅就朝牀前撇一眼, 看醫官和助手額頭上大大的汗珠,就暗自高興。該死的霍爾真的要死啦,真是大快人心。

她直言:“他做了那麼多壞事,你們還愁眉苦臉做什麼?難道喜歡受虐嗎?等他好起來加倍的對付我們?不如死了好!”

旁邊的古斯塔沒攔住,讓她說了這麼多不合時宜的話。

諾維雅坐在好友旁邊,見索菲亞並未表露出多少憂心,看來和她們想法差不多嘛。

倒是莎莉斯特和亨利,臉色憂愁,看來是真的擔心。

這時佐伊轉移話題:“母親,諾維雅可是若拉的妹妹,我們可以用她來要挾,那樣她就算逃跑也會乖乖回來。”

好個佐伊,這時也不忘拿自己噁心別人。

諾維雅怒瞪陰險的佐伊,容不得半點質疑:“給你解釋兩點,第一我與她沒你想得那麼好。第二她沒做錯!”

佐伊怎麼能容忍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人回擊,她前傾身體要對峙時,被亨利拉住。

他示意:“安靜些,霍爾還在搶救。”

佐伊心有不甘卻又不敢違抗,賭氣的鬆開手,別過頭到旁邊去。

諾維雅見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很是得意,原本霍爾娶她時,還爲佐伊不平,現在看來真是不該。

佐伊是不值得同情的。

索菲亞有話說,問到:“爲何昨夜你和古斯塔都叫不醒,而且……到現在才從房間出來?”

啊,怎麼解釋呢?

諾維雅結舌,她看向精靈王,對方正一絲不苟的看着搶救,似乎……根本就不管她們在說什麼。

哼,既然如此,就實話實說了。

當然她是不會讓佐伊聽見,否則憑佐伊的想象力說不定想出多齷.齪的事來呢。

她湊到索菲亞耳邊,對方順勢靠近。只聽她輕聲說:“我與古斯塔賭氣,不與他說話。昨晚睡覺時想報復他,把他與外界隔離,他很傻不自己解開魔法,我也沒管。我因爲怕再次夢遊,如果夢遊到他的房間就慘了。所以也將自己隔絕起來……然後發現時間已經到今天晚上了。”

索菲亞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你睡了二十四小時?”

諾維雅點點頭,說道:“房間裡有吃的,我也沒管啊。我出來才聽說出了大事,唉……霍爾竟然利用比爾要挾若拉,難道他就該被原諒嗎?”

說到昨夜沒參與的事,一肚子氣。

她直言:“若拉殺他還不是有原因,否則若拉不會殺他。她是那種事不關己的人,但惹到她她一定會報復。”

呵呵,剛剛還說和若拉關係一般的女孩,此番話看來對若拉還挺了解嘛。

對此索菲亞沒說什麼。

這時另一旁的醫官走過來,說道:“陛下已經脫離危險,只需養傷就行。”

莎莉斯特起身,站了起來。眼含熱淚,上前走到醫官面前:“謝謝,謝謝。”

醫官很不適,他只能傻笑:“是陛下命大,否則抗不到現在。你們也去休息吧,很晚了。”

說完,醫官坐在霍爾牀前,要時刻不離的守護,怕突然有任何危險。

如此,莎莉斯特等人離開。

出來時發現班尼、卡洛兒、傑弗裡、阿爾瓦都在外等候。

沒見到巴澤爾和冰原首領布萊恩。

莎莉斯特問:“巴澤爾和布萊恩呢?”因爲兩人沒辭行,不認爲他們走了。

傑弗裡上前說:“他們走了。一場場鬧劇婚禮,他們怕這時辭行會讓你難過,讓我帶話給你。”

走了也好,那樣也不用看別人奇怪的眼神。

等不及的阿爾瓦上前,說道:“如果真是若拉,請您不要怪罪她,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莎莉斯特看他,休息一天之後氣色好了許多,身體恢復得不錯。

她說:“我不會怪罪她,也不會派人追殺。這件事只是意外,大家不用在意!”

旁人都安心,畢竟霍爾可不是善人,沒那麼多人想爲他討回公道。諾維雅小聲嘀咕:“真是的,如果再用點力,直接殺死不是更好!竟然又活了!”

亨利:“霍爾沒事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如此,大家相繼散去。畢竟都是來看霍爾死沒死,既然沒死也沒什麼好高興。

————

若拉家。

諾維雅趕來時追捕的侍衛已經破門而入將房內弄得亂七八糟,很明顯若拉做好離開的準備,家裡沒留下什麼東西。

不知道把比爾安置到哪裡?

雖然莎莉斯特不追究,但那並不代表醒來後的霍爾也不聞不問,所以來看看。

可房裡沒留下任何線索,只能鬱悶的來到門外。

夜幕中,她攏了攏衣服。沒想到深夜的室外還是冷颼颼的,第一次體會。

現在只能期盼若拉能照顧好比爾,當然也希望她沒事。畢竟是做了一件好事,雖然結果不盡如意但還是值得稱讚。

諾維雅坐在門欄上,彎曲着雙腿雙手緊緊環抱住。

低着頭,將頭埋進膝蓋。聞到遠處飄來的香味,這香味很熟悉,是文特沃斯身上的味道。

她驚喜的擡頭,左右看看。

什麼都沒有,除了淒涼的牆壁外,沒看到文特沃斯的身影。他怎麼會在這裡,他已經死了啊。

諾維雅鼻頭一酸,眼睛忍不住模糊了。

如果文特沃斯在身邊,他會安慰,會想辦法逗她開心,可現在她有心事也無處可說。索菲亞忙着安撫母親,而古斯塔又與她保持距離。

此刻,覺得孤單。

這麼多年來從未覺得孤單的女孩,發現在原來她只是一個人。那些陪伴在身邊的人,他們有自己的事要忙碌,不可能永遠呆在她身邊。

而說過要陪伴她一生的文特沃斯卻死了,早就不在身邊。

越想越心酸,她默默的坐在門前掉眼淚。但她很倔強,只允許自己哭一次,馬上站起來用力擦掉眼淚,朝回走。

轉過牆角,看到靠在牆邊出神的古斯塔。

見到他,她沒理會,既然說過保持距離,就要做個說話算話的人。從他面前經過,沒側眼,當他不存在。

而古斯塔只是跟在她身後,不知要對她說什麼。

————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霍爾就把夏佐叫到房內,夏佐拘謹的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自從霍爾回到麥普納之後,幾乎每天都風雨無阻的去狼堡與三眼狼親近,但現在情況,應該無法坐馬車吧。

霍爾躺在牀上,胸前裹了厚厚的紗布。

他說:“我要去狼堡,你派人做一個擔架,上面鋪上厚厚的被褥,那樣就沒馬車顛簸。”

這、、作爲下屬的夏佐爲難。倒不是事情難辦,而是國王這麼執着他必須提醒,說道:“您的身體還未恢復,不用這麼着急。三眼狼和您已經很熟悉,就算一段時間沒去,他們也會認得您。”

夏佐是出自好意。

霍爾卻很堅定,重複一遍:“按照我說的去做,我的身體我很清楚,快去!”

如此,就算爲身體着想,也不得不聽命去辦事。

離開後,霍爾把城堡侍衛叫到牀前,問到:“抓到若拉了嗎?去她家搜了嗎?她的家人呢?”

侍衛犯難,一直不敢回答,像個木頭似地站在旁邊。

霍爾微怒,這讓他的傷口被扯得生疼,怒斥道:“還不快回答我,是不是今天所有的話我都得說兩遍你們才聽進去!”

侍衛嚇得哆嗦,跪在地上,回答:“陛下,若拉跑了,她家沒人。包括比爾和吉恩都不在。應該是有計劃的行刺。”

他對若拉有些瞭解,她不可能衝動的做任何事。

下令:“按我的吩咐,全境捉拿,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可侍衛說:“昨夜莎莉斯特說她不會追究,而且說你遇刺是意外。”

實話實說的侍衛見霍爾臉色鐵青,不敢看他了。

霍爾怒火中燒,這就是母親。竟然就這麼放過!什麼親媽,還總是擺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可實際呢,根本就不管他死活!

這真是個天大的笑話,標榜自己鍾愛兒女的苦瓜臉,根本就不管。

霍爾慶幸,幸好不是他親媽,否則他不得哭死,這樣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媽能不氣嗎?

他下令:“我纔是麥普納國王,我還沒死!這件事我會和若拉較真到底,別奢求我放過她,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那女人的話,就當放屁好了!”

侍衛聽命離開。

霍爾繼續休息,等待擔架,那樣他就能去狼堡與三眼狼親近了。

休息一陣後,夏佐來了。他被擡到厚厚的擔架上在帶領下出發去狼堡。

一路上忍受着身體劇烈的疼痛,雖然行駛的速度很慢,但多少還是顛簸,只是相對馬車好些。

但這都不影響去見三眼狼的好心情,這誰都無法阻止。

一路行駛後,在夏佐的帶領下來到狼堡,直接被擡進狼堡內。這是擡擔架的侍衛們難得的機會,因爲他們平時是沒資格進入。

今天是託霍爾的福,當然這麼說有點缺心眼了。

狼堡內沒一株花草,只有冷色系的殘垣斷壁,這讓第一次進入狼堡的幾位侍衛毛骨悚然,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呆的。

這時幾隻白白的毛茸茸的三眼狼從樓上跳下來,別處也圍來幾隻三眼狼,很快八隻三眼狼便聚集在霍爾面前。

旁邊的侍衛特別注意三眼狼的第三隻眼睛紐達利多斯,傳聞能從第三隻眼中看到聖地。侍衛們都想看看這究竟是真是假。

八隻三眼狼不管他人,團團圍住躺在擔架上的霍爾,將其他人趕到邊上。

一位侍衛問夏佐:“它們要做什麼?這樣陛下會有危險嗎?”

夏佐:“我不知道,陛下和三眼狼親近,它們不會傷害他。你們做好準備,別讓陛下受傷!”

既然讓做好準備,侍衛們立即握緊腰間的劍,把手置於劍柄上。

白白的一團,將霍爾徹底遮住,他的視線之內再無它物。他朝三眼狼們眨眨眼,看着它們的樣子就高興,因爲這羣三眼狼已經徹底爲他賣命,就算索菲亞作怪,他也有三眼狼相助了。

這就是他最簡單的想法。

突然,感到腦袋一陣眩暈。也許是因爲身體未恢復吧,想到這就想到若拉,那個罪魁禍首!害他要如此奔波才能來到狼堡的女人!

這種眩暈的感覺更加強烈,霍爾的雙眼漸漸模糊,意識也迷離,似乎並不是在狼堡而是在某個從未去過的地界。

身旁的一切緩緩蠕動,不真實,又觸摸不到,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