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諾維雅,時間不早了,下來吧。”古斯塔叫停了她,可她正在興頭上,怎麼能聽他的話乖乖就範。

“古斯塔先生,就讓我再玩玩吧,這可比過山車好玩過了,像在飛一樣。”她露出無辜可憐的小眼神,希望古斯塔能再寬容一會,她還沒玩夠。

古斯塔讓一旁圍觀的精靈們都回去了,只剩他一人還站在噴泉前。

慢慢的,諾維雅感到她能看到的對面城堡的層數越來越低,怎麼又回到了一層?她轉過頭看向地面,才發現她在慢慢的降落。

哼,小氣的古斯塔!

鞦韆離地面還有差不多一米距離的時候,諾維雅就從上面跳了下來,這把古斯塔嚇壞了他趕緊上前拉着她的小身板查看她時候受傷。

諾維雅明顯在生他的氣,氣他沒讓她多玩一會兒。她收回被古斯塔握着的手臂,兩眼狠狠的,不看他,跑開了。

朝城堡大門跑去。

“諾維雅!”古斯塔趕忙叫住了她,可她沒有絲毫要回頭的意思,看來她的倔強是十頭牛都拉不回。

諾維雅剛剛站在城堡大門前,古斯塔就像一陣風似的來到她面前。

她知道古斯塔在她身旁,但她沒有側半分腦袋去看他。

“我要回家了,謝謝您這幾天的款待!”諾維雅怒視前方,大聲的說道,這話自然是氣話。古斯塔當然聽見了。

“諾維雅,別生氣。”古斯塔站在她身旁,感受到從她弱小的身體裡爆發出來的怒火。

“我要回家了。”諾維雅說回家,其中一半是氣話,一半是真話。她也知道自己在外玩了幾天,雖然怕回家比爾把若拉忽然不見的事情怪罪到她身上,可她想念她的布娃娃了,還有她的弟弟傑克。

當然還有那麼一絲絲,害怕比爾會擔心她。

“諾維雅。”古斯塔蹲下身體,雙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就算她左右擺動想要擺脫他的桎梏,他也沒有鬆手。

“諾維雅,你的世界有會飛的人嗎?有能隱藏的城堡嗎?有能自己擺動的鞦韆嗎?”古斯塔決定告訴她,她可能根本就回不去了。

她雖然執拗,可還是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你怎麼來到的這裡,也沒有聽說過你的家鄉,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你送回去,抱歉。”古斯塔雙眸深凝着她,慈悲又苦澀。

“你是說我不能回家了嗎?”她是聰明的,聽出了他要表達的意思,可這又怎麼可能呢。

“也許,是這樣的。”他的雙手握在她的肩膀上,說到這裡,他加了力道,將她牢牢的鎖在安全範圍內。

“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她靈光一閃衝古斯塔說道:“你可以把我再送回去!”嗯,這樣一定可以回去,她看着眼前笨笨的古斯塔,嘲笑他連這點都想不到。

古斯塔的眼中滿是歉意,他原本帶諾維雅來玩鞦韆正是想看看她的特別之處,看她身上所閃耀的藍光究竟代表了什麼,結果提前離開秋千把她惹怒了。

現在古斯塔沒有心思去顧及爲何在雕像旁有諾維雅在,魔法就不會受到阻力這個問題。

諾維雅看出他好像在思考什麼,趁他分神不注意時,從他的雙手中掙脫,朝門口跑去。

他只是分神了幾秒,卻被諾維雅抓住了時機,他迅速起身跟了上去,追到她輕而易舉。

古斯塔一個快步就抓到了諾維雅,他自然不願她賭氣離開,也看出現在的她還不是真正想離開城堡,只是礙於剛剛說出口的話,不敢改變態度而已。

諾維雅站在門口,等待大門開啓,她也感受到古斯塔就在她身後。

突然她猛的轉過身,擡起小腦袋一本正經的問道:“古斯塔先生,您不是一個會騙小孩的人對嗎?”她這是要做什麼,突然正經起來了,古斯塔猜不透。

“當然不會。”他低着頭,看着她美麗的小臉。

“那麼,您剛剛說的話,不是怕我離開嚇唬,我而是真的嗎?我真的回不了家了嗎?”她不是沒有聽進去這個問題,而是認真起來,這個問題太嚴重了,代表着她要告別太多東西。

“也,也許有方法,只是我還不知道……”古斯塔沒有一口否定,那樣諾維雅接受不了怎麼辦?

“您是精靈王,您也沒有辦法的話不就代表着不可能嗎?”她兩眼黯淡下來,垂着頭,捏着小手。

諾維雅突然這樣有禮貌的和他說話,古斯塔很適應。她一下子安靜了很多,談話的語氣也像極了大人。

“森林還有很多新鮮事物,你沒有見過的,你可以在這裡玩很久很久……”古斯塔蹲下身,長袍拖在地上,襯托出他完美的曲線。

“可是……”諾維雅只想在這裡玩膩了就回家,沒想過一直呆在這裡。雖然對新事物萬般好奇,終歸還是自己家好,雖然比爾經常斥責她,可他烹飪的手藝不錯,諾維雅喜歡他做的食物。她還想念她的布娃娃,想捏捏弟弟傑克的嫩臉。

這時她鼻子一酸,小眼淚就止不住的掉了下來。她馬上伸手抹去,被人看見掉眼淚是丟人的事情,她可不想以後被古斯塔當作笑柄。

“我想文特沃斯了,他在哪兒?”諾維雅擦乾眼淚擡起頭又強顏着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他可以來陪我嗎?”

古斯塔拉着她的小手往回走,遠離了門口。

“等他有時間的時候我就讓他來找你,現在你想做什麼?”古斯塔回着。

“我不回家比爾會擔心嗎?他們會找我嗎?”諾維雅無視了古斯塔的問題。

“會的,我會努力找到讓你回去的方法,那樣你就可以和家人團聚了。”古斯塔安撫她的情緒,現在連她身上的藍光代表什麼,爲和她在雕像前就能克服阻力使用魔法這些都還沒有弄清楚,找到回家的方法?古斯塔自己都不確定了。

“那你得快點,你是最厲害的精靈,找不到回家的路的話,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諾維雅一改剛剛禮貌的態度,恢復了驕傲的表情。

她這樣,古斯塔暫時放了心。

整個下午,諾維雅都在等待文特沃斯回到城堡,她覺得孤單極了。城堡裡的精靈都把她當作怪物一樣觀摩,還問她一些奇怪的問題。本就心情不好的諾維雅兇了他們之後獨自回到了房間。

這次是她自己爬的樓梯,沒有任何人的幫助。

她的房間很整潔,被清理過了。進門之後諾維雅就脫掉了腳上金閃閃的靴子,把它們小心翼翼的放在地板上,她也生怕打擾的坐到地上,雙手託着腮,看着這雙金色的靴子。

諾維雅很喜歡這雙靴子,只是看着,也難掩心中的喜悅。她伸手摸了摸靴子,又趕緊縮回了手,生怕弄壞了它們。

“靴子啊靴子,我對你這麼好,你能告訴我我要怎麼回家嗎?雖然我還想在這裡呆幾天,可是古斯塔說找不到回家的方法,我該怎麼辦呢?”

諾維雅閃着藍色大眼睛,襯上長長的睫毛,像個洋娃娃一樣可愛。

擺在地上的兩隻靴子當然沒有回她的話,它們不過是雙靴子而已,別爲難它們了。

“唉……”諾維雅重重的嘆了口氣,大張雙臂將靴子抓進了懷裡,也不管她的靴子是不是帶着汗臭味。

聽古斯塔說還沒有找到回家的路,諾維雅雖然心裡難受,但那種要回家的心思並不迫切,並不強烈。她很快接受了這件事情,唯一擔心的是以後回去會不會捱罵,僅此而已。

當然她得暫別她的布娃娃了,她那滿屋子的布娃娃就這麼捨棄了嗎?好不捨!

她從來都是一個喜歡新事物的女孩,搬家她最興奮,換學校她最期待。就連當初比爾帶詹妮弗回家她也熱情滿滿,只可惜她與若拉並不投緣,她也自然的對若拉的母親-她的繼母詹妮弗沒了開始時的好感,轉而疏遠她,也遠離了若拉。

眼下諾維雅在房間裡其實還算正常,沒有因爲不能回家表現出有多痛苦。畢竟她的家唯一值得留念的就是她滿屋的布娃娃,還有弟弟傑克的小臉了。雖然她也想念比爾的廚藝,但那算是可有可無。

她的世界,只想到這麼多。

諾維雅之所以對回家沒有多少情緒,除了她本身就喜歡自由的空間外,也有文特沃斯的功勞。他非常友好的帶她到森林裡遊玩,給她將故事,還給她編花環,這些都是她未曾體驗過的。

在城堡裡,有文特沃斯在,她就不感到害怕,整個人十分放鬆。

諾維雅起身將靴子放進了衣櫃裡,然後輕輕的關上櫃門,免得因爲用力過猛傷到了她的寶貝靴子一樣。隨後她順着櫃門坐到了地上,靠在了櫃門邊。

文特沃斯不在,古斯塔也忙事情去了,屋裡沒有布娃娃,沒有遊戲機,諾維雅無聊死了。這時有人站在了門口,擋住了光線。

她的房門一如既往的沒有關。

她看到站在門口的身影時嗖的從地上竄起來,光着腳丫子跑到了門口,爬到了他身上:“文特沃斯,你終於回來了!”

文特沃斯不得不抱住這個樹袋熊。

“你都不知道古斯塔多小氣,鞦韆就玩了一會,還說我不能回家了!”她這小嘴,剛剛圈着文特沃斯的脖子就在背後說起古斯塔的壞話了。

不過諾維雅可不把這當做壞話,這可是鐵打不動的事實。

文特沃斯尷尬的笑了一聲之後將諾維雅帶到她的房間裡,躬下身,準備將她放在書桌前的座椅上。這纔剛剛抱住,她哪捨得就此下來,她不依,文特沃斯也拿她沒法。只能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而文特沃斯則坐在了書桌前。

“你都不說什麼嗎?”她給他說她今天受的欺辱,可文特沃斯卻沒幫她說一句話,看來是個害怕古斯塔的傢伙。

“諾維雅,我最近不會有太多時間陪你,我知道你暫時沒有辦法回去,你還是個孩子,你還有要學習的東西。”說着,文特沃斯伸手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羊皮書,上面寫着諾維雅不認識的字母。

“這是什麼?”她不是沒有看過這本書,第一次住進來這裡的東西就被她翻了遍,可她不識字也就沒管這些,況且讀書識字可不是她的愛好。

“這是精靈《魔法學習一級手冊》這裡的魔法適合人類學習,可以用來保護自己,如果你要呆在這裡,或多或少要學習一點!”文特沃斯說着翻開了第一頁,上面寫着一些歪歪曲曲很複雜的文字。

“這不是字母?你認識嗎?”諾維雅仰着頭,望着身後的文特沃斯。

“這是古老的精靈文,長老們將一些簡易的魔法編輯成冊。”

“既然是給人類學習的魔法,爲什麼還用什麼精靈文呢,我都看不懂啊!”她嘴上抱怨着長老們還真是麻煩時,手上已經將魔法手冊翻了好幾頁。

“只是可供人類學習而已,精靈當然也能學習了,再說長老們也可不敢保證所有的人類都像你一樣善良。”文特沃斯說着,伸手捋了捋她的頭髮。

“哈哈!”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善良這個詞不是比爾用來誇獎若拉的嗎?用在自己身上還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那你教我吧!”她將羊皮書合上,轉身衝文特沃斯說道。她迫不及待的想學魔法了,可以像文特沃斯那樣在空中飛嗎?可以變化出好多布娃娃嗎?只是想想她的雙眸中就閃着比鑽石還亮的光芒。

文特沃斯沒有急於答應她而是給她開出了條件:“想學魔法的話,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幾乎是脫口而出:“快說快說!”

文特沃斯見她如此迫不及待又熱切的期盼着馬上說道:“第一,學習魔法之後不可以傷害無辜的人。”

“嗯嗯!”她狠狠的點着頭,劉海也隨着點頭有節奏的飄動着。

“第二,你不僅要學習魔法,還要學習知識!”

“嗯!……”諾維雅想慣性的點頭,可聽到學習知識馬上又猛的搖頭:“我討厭枯燥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