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懷彥思念宇文明之時,柳雁雪忽然向江靈雀問道:“師父,您多年未曾出過雪神宮,爲何會突然來到樂昌?”
沉思了片刻,江靈雀才道:“師父在雪神宮待的太久了……我原意是想出來散散心。前幾日路過一處叫桂鰲閣的店鋪時竟意外發現了故人之物。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我便沒有拿回此物,可如今我有要事在身暫時不能再回去。”
柳雁雪忙問道:“那是何物?可是需要雁兒幫您做些什麼嗎?”
江靈雀十分滿意的看着柳雁雪,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你一向沉着穩重,此事由你來辦也好。”
繼而江靈雀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顧柳二人:“那日我在桂鰲閣中見一中年女子拿着一幅肖像畫前去裝裱,那畫中人正是懷彥的爹爹——顧驚鴻。”
顧懷彥瞪大了眼睛,無比吃驚的問道:“我爹爹的畫像?姨母如何確定那畫中人是我父親?”
江靈雀似是回憶起了什麼,垂下了眼瞼:“那幅畫……是我於二十年多前親手爲你爹爹所畫,我……怎麼會認錯。那個時候你尚在母腹……後來,隨着你父親的去世……那幅畫便不知所蹤了。想來,定是落入了那裱畫之人的手上。”
聽到這些,顧懷彥的情緒略顯激動:“您親自爲我爹爹作畫,想必和我父母的關係甚是友好。那您一定也見過我孃親了,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您可曾爲我孃親做過畫?她長什麼樣子?”
柳雁雪輕輕拽了拽顧懷彥的衣角:“懷彥哥哥,你先不要激動,聽師父慢慢說。”
江靈雀遺憾的擺了擺手:“我與你母親的關係可以說是十分親密,等將來有機會我會慢慢說給你聽。但是我並沒有她的畫像,我這輩子只畫過兩幅畫,一幅是雁兒初入雪神宮時所繪,另一幅……”
顧懷彥接道:“就是我爹爹的那幅肖像嗎?”
江靈雀點了個頭:“沒錯,正是那一幅!所以,我也很想知道那幅畫是如何落入他人手中的,那人與你爹爹又有何關係,爲什麼把他的畫像保存了這麼多年。”
顧懷彥的手不知不覺攥起了拳頭:“既然是我爹爹的畫像,那我一定要把它拿回來。敢問姨母,拿我爹爹畫像之人是誰?現在何處?”
江靈雀道:“據我派向陽打聽從而得之,那女人住在墨林峰。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只聽得有人稱她爲墨林仙子。總之,你們兩個去一趟墨林峰找到那個墨林仙子一問便知究竟。”
柳雁雪戀戀不捨的看着江靈雀:“我和懷彥哥哥去了墨林峰,那師父呢?師父不和我們一起去嗎?還是您要回雪神宮?”
江靈雀握住柳雁雪的手同是滿眼的不捨:“都不是……雪神宮我已經交給向陽她們全權打理。師父是時候去雲陽山清水潭拜訪一下故人了。”
聽到雲陽山清水潭,顧懷彥再次激動起來:“您是要去見我師父吧!那煩勞您替我轉告師父他老人家,我在外一切都好,請他莫要替我擔心。待我處理完周身事務,一定會回去的。”
江靈雀露出滿是欣慰的笑容:“你一片孝心姨母定會替你轉達。我即刻出發前往雲陽山,你們兩個此次去墨林峰也要多行注意,待查清事情真相後速回雲陽山告知,我在那裡等你們。”
柳雁雪乖巧的點點頭:“徒兒謹遵師父教誨,也祝師父一路順風。”
說話間,江靈雀只輕輕一拂袖,人便消失不見了。
江靈雀走後,柳雁雪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走向顧懷彥:“懷彥哥哥,你記不記得我們初見儲妹妹時的情景嗎?她說她小時候在一幅畫上見過你,那個時候我們還當她是開玩笑並未當真。”
顧懷彥也回憶起了這件事:“難道她小時候見到的畫中人是我爹爹?而我與爹爹神似,所以他誤以爲畫中人是我?”
柳雁雪道:“這麼一來一切就都說的通了。懷彥哥哥,我料想那個什麼墨林仙子就是儲妹妹的師父無疑。儲妹妹小時候見過的畫也一定就是我師父所畫的那一幅。有了儲妹妹幫忙,我們要查清事情真相就方便多了。”
聽到柳雁雪這麼說,顧懷彥也是滿心的歡喜:“你說的是。”但他臉上的笑容很快便又消失不見了:“只是……這樣一來,去雲家堡尋夢兒便要再推遲了。“
柳雁雪眨巴着大眼睛看向顧懷彥:“懷彥哥哥,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反正我與夢兒這丫頭投緣的很,也不急於這一時。拿到了顧盟主的畫像後再去雲家堡也不遲。”
顧懷彥同樣滿懷深情地看着柳雁雪:“遇見你當真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氣!我保證,無論如何我都會帶你去見她。”
柳雁雪竟被顧懷彥看的很是害羞的低下了頭:“……能和懷彥哥哥在一起纔是我最大的福氣。”頓了頓柳雁雪又道:“我們該回去了,師父都走很久了。”
顧懷彥忽而握住了她的手:“現在……還不能回去……”
顧懷彥還是第一次以這樣如此扭扭捏捏的出現在柳雁雪面前,看着顧懷彥這幅姿態柳雁雪竟覺得他甚是可愛。
她隱隱感到要有好事發生,撫摸着髮辮柔聲問道:“不回去還有什麼事情啊?”
顧懷彥慢慢的將一個精緻的木盒子遞到柳雁雪手上,結結巴巴的說道:“……這個、這個送給你……”
柳雁雪興奮地捧着木盒子在耳邊晃了晃後纔將其打開。當她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是又驚又喜:“這……這不是我扔掉的那個同心結嗎?你從哪裡找回來的?”
柳雁雪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同心結會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對她來說是簡直是莫大的驚喜:“懷彥哥哥謝謝你!”
顧懷彥故意咳嗽了兩聲:“嗯……不客氣……我……你、你知道嗎?這個是我送給你的,是我送給你的。不管它之前是誰的,現在都是我送給你的……我不允許你再將它丟棄。”
其實丟棄同心結時她也曾有過數次後悔,後悔自己不該一時衝動丟掉珍愛之物,如今失而復得實乃大幸。
“我知道,這是懷彥哥哥送給我的,我一定會好好保存。”
顧懷彥上前一步望着柳雁雪的眼睛問道:“那……你知道男孩子會在什麼情況下送女孩子禮物嗎?你知道男孩子送女孩子同心結代表什麼嗎?”
柳雁雪將同心結握在手裡不敢去看顧懷彥的眼睛,她心裡有個答案,卻不敢說出來。
顧懷彥低下頭小聲呢喃着:“我想了想,反正這輩子你都要跟着我了,有些話還是應該說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柳雁雪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但她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望着顧懷彥。
“我的意思是,既然咱們兩情相悅……那就在一起吧!”將心裡的話說出來,顧懷彥反倒輕鬆不少,他也不再躲閃柳雁雪而是大膽的用炙熱的眼神凝望着她。
天啊!剛纔她聽到了什麼?她該不會是聽錯了吧!這樣一來反倒柳雁雪被看的滿臉通紅,心裡面的小兔一直跳跳的。
“懷彥哥哥……你……”
她因爲有些害羞而不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險些跌進身後的湖裡。
幸虧顧懷彥手疾眼快抱住了她:“雁兒,小心!”
柳雁雪擡頭便觸及到了顧懷彥的目光,她小心翼翼的將頭埋進顧懷彥的懷裡。顧懷彥趁勢將她摟在懷裡,但他的手明顯在顫抖。
“其實那天你和師姐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說你要把同心結送給你最愛的懷彥哥哥,你還說懷彥哥哥是你最重要的人,是你……命中註定的那個人。”
柳雁雪將手環住顧懷彥的腰間依偎在他懷裡:“所以,你是因爲聽到了我說的話才……”
“不!”顧懷彥堅定的答道:“……因爲我想和你在一起,送你同心結是因爲我想和你永結同心,永不分離。”
顧懷彥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柳雁雪心裡那真是如吃了蜜糖般,她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等到了顧懷彥跟她表明心意的這一天。
見柳雁雪不再說話,顧懷彥柔聲問道:“你在想什麼?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柳雁雪沉思了片刻道:“……那洛華怎麼辦?”
顧懷彥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於是將她摟的更緊:“……想了這麼久,就是想問問我洛華怎麼辦?”
說罷,顧懷彥竟發出了兩聲爽朗的笑聲。
柳雁雪慢慢從顧懷彥懷中離開嬌羞的低下了頭:“懷彥哥哥永遠都是雁兒最重要的人,雁兒要一輩子和懷彥哥哥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顧懷彥伸出手撫摸着柳雁雪的髮絲笑道:“傻瓜,我們當然不會分開。以前都是我想太多,也怪我沒有及早明白自己對你的心意,害你受了許多委屈。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只是我現在一無所有,我最擔心的就是你會跟着我受委屈。”
柳雁雪搖了搖頭:“誰說你一無所有,我的懷彥哥哥是大英雄,你武功很厲害的。何況你有我,有志南和夢兒,有佑佑,有宗榮,有好多的朋友……你還有師父和師姐……”
顧懷彥重新將柳雁雪攬進懷裡:“儘管他們都是我在乎的人,但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