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132|H:167|A:C|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33/27/1552504634999987545514181111718.jpg]]]江漢市郊區的秋夜很寧靜,漫野裡,土黃色的莊稼地在淡淡的星光下光禿禿的一片,遠處蘆葦蕩裡不時地發出野鴨的叫聲,收割後的莊稼地和一片片的蘆葦把大地劃分成若干不規則的塊面。夜風從焦黃色蘆葦蕩裡刮過來,夾雜着一絮絮蘆花絨的飛揚。
“回家,立即回家……”
一種強烈的慾念促使着他,隨看了看連部牆壁上的掛鐘,時間剛剛九點,算了算,江城市離江漢城才三百地,戰馬奔跑速度每小時一百到一百二十里,此時回去,十二點以前可以到家,如果是真的,豈不逮個正着。
於是,即刻從馬棚里拉出一匹戰馬,連夜回家探個究竟,爭取天明趕回。並帶上平時用於戰場上指揮的大刀,以防走夜路,萬一遇到土匪或者攔路搶劫的緊急情況。
他快馬加鞭奔跑在淡淡的月光下,望着天上的繁星,越過一片片蘆葦蕩,一叢叢樹林……
此刻,腦海裡又出現妻子溫柔賢惠的身影,她是多麼誠實的女子啊,打來到堵家,連一天福都沒享過,跟着獨龍整天吃糠咽菜,從沒叫苦埋怨。那是因爲丈夫家裡太窮了,不能給妻子幸福。獨龍自小是個窮命,十二歲喪失父母,帶着個憨厚的弟弟艱難度日,而且家裡只有一間茅屋。在相親那天,她親自看到了,自己那窮困潦倒的生活,可是,沒有嫌棄,依然愉快的嫁過來了,而且承擔起家庭的重任,好像媽媽一樣照顧我們兄弟二人,無微不至。弟弟堵虎感到了家庭的溫暖,也嚐到了母親的慈愛。決不相信弟弟能做出對不起哥哥的事情來,再說;他也不是那種人。
此時,銀白的月光灑在前進的道路上,他快馬加鞭地奔跑着,蘆葦蕩裡到處都有蟋蟀的悽切的叫聲。蘆葦花絮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遮蓋了。
他繼續想着;此番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報答妻子,她太辛苦了。再說,我們畢竟兩年多沒見面了,是新婚燕爾出去的,撇下美貌妻子獨守空房。她獨守空房難過,獨龍也是一樣,此刻自己是多麼想念妻子啊!
她們叔嫂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
他一路想的很多很多,不知不覺地來到自己的家---那間破爛茅屋。
如今看上去還是那麼親切,還是那麼熟悉,一點都沒變樣。
兩年前,就這間茅屋內,與恩愛賢惠的妻子結爲百年之好。此時,黑夜給眼睛帶來不便,所觀察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朦朧網狀的茅屋,黑洞洞的,不光是它,任何一草一木都不象白天裡那樣地現實了。此時獨龍的思想模糊、空幻。
不過,不管是茅屋還是獨龍,都一樣,隱藏的秘密,使眼睛感到有一種如夢幻般的感覺。
此時,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妻子。霎時間,她那音容笑貌如同在眼前一般。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太深了,恩愛有加,如膠似漆。你知道嗎?
獨龍受盡孤獨的煎熬,日日夜夜,每時每刻,都在想念着妻子,痛苦的日子伴隨着歲月的流失,不知妻子是怎麼過來的?
他首先把馬匹拴到茅屋旁的水杉樹上,而後拍打一下袖子上的蘆花絨。自己實在等不急了,本想即刻衝進茅屋與妻子親熱。可是,剛剛來到門口,卻又止住了腳步。不能這樣進去,豈不是太冷淡了,她需要的是溫柔,驚喜和超強刺激。他按捺住自己那渴望的心情,故意朝西方看了看;月牙已經落下;誰知道,在地平線後,隱藏着什麼?也許覺得它掉入黑暗的深淵。
自己要給她個驚喜,給她個突然,給她個意想不到,給她個猛烈擁抱。
他責怪起自己來,太莽撞了,太粗魯了,妻子需要的是溫情。她以往曾經批評過自己的粗魯;說什麼;“沒有一點愛的節奏,說幹就幹,不管人家有沒有思想準備,同意不同意。”
我們分別兩年多了,自己的脾氣咋一點兒也不改呢。起碼也要探聽探聽妻子在幹什麼?
他立即躡手躡腳來到茅屋的窗戶下,彎下腰來,伸長脖子,腦袋貼在窗櫺上,仔細地聽聽。
“咯吱,咯吱……”
茅屋內竟然傳出的這種不堪入耳的響動聲。這是木牀的響動聲,這響動聲,自己和妻子有過。難道妻子和弟弟真有……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啊嗚……”突然遠處傳來夜貓子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黑夜,在冰冷的夜空中迴盪……
他剛剛抹去疑心,要好好和妻子親熱親熱的驚喜心,一下子如同跌進萬丈深淵的冰窟,全身都冰涼了。果然讓那些兵痞們說準了,妻子忍耐不住,與弟弟在屋內……不,一對狗男女,正在茅屋內傷風敗俗地鬼混。妻子背叛丈夫,感情另移,愛是自私的,決不能讓任何人侵犯,自己做爲大丈夫豈能容忍……
正值年輕氣盛、而且脾氣暴躁的獨龍,怎能受此大辱,這頂綠帽子實在太重了,如同泰山壓頂,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特別是牀上發出的那“咯吱”聲,如同萬箭穿心。
如此大義不道背叛丈夫的行爲,任何男人都難以忍受,何況自己是一位有頭有臉,血氣方剛的國民軍連長呢!
他望了望那黑暗的樹影,胸中憋起一股怒火,這怒火如同氣球一樣繼續充氣,越衝越大,終於爆炸了……那怒火自兩肋發出,激起全身血液沸騰,聚集丹田直衝百會,腦袋同氣球一樣爆炸了。那兩隻紅紅的眼睛,好似射出的一股強大而憤怒的火焰,又如同一頭發了瘋的雄獅,“嗖”地一聲,從身後拔出大刀,一個箭步直衝茅屋牀前……
此時,茅屋內的螢火蟲在閃爍着火花,一團團、一簇簇……它們歡快地在牀上,在竈旁,在櫃子邊……翩翩起舞,好似天際中的星星撒落在茅屋。黑暗的房屋成了它們的舞臺,它們正在盡情地舞着、舞着……一對狗男女觀望着螢火蟲,更加興奮,在若明若暗螢火蟲的照射下,全神貫注地接受着甘露的滋潤,在盡情地享受啊、享受啊……哪裡想到有人來。因爲,此時正是三更半夜。
他是帶着憤怒的,立即舉起手中的大刀,對着牀上的腦袋,“嚓,嚓”兩顆血淋淋的人頭立即從項上滾落下來。
那人頭,好像還帶着興奮,又好像在蹦跳,竟然從牀上滋溜溜地滾落到地下。緊接着,一股熱騰騰的鮮血四濺……鮮血濺射到牀頭櫃子上,而後順着櫃子流淌,一直流到牀腿。好像鮮血也不甘心寂寞,繼續往下流淌尋找刺激似的。
一場攝人魂魄的慘案,在黑暗茅屋裡歡娛中結束了。
這是一個“血濺茅屋驚魂夜”,她看了看那被濺到身上的血,簡直嚇掉了魂魄,傻了。當世界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漆黑漆黑的夜裡,萬籟俱寂,突然,闖入一個殺人兇手,一刀驚醒了她那顆擔心牀被壓垮砸死自己而閉着呼吸聚精會神聽着那發出的呻吟聲……
黑暗的恐怖,在一寸一寸的向自己逼近,一點一點的吞噬着她的視線,她試圖找到一點生存的希望,卻只能聽到自己加劇的心跳,“撲通、撲通……”,望着那兩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眼前,那鮮血繼續四濺,她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哆哆嗦嗦,一股血腥氣味,撲鼻而來。
她膽怯,她害怕,她只有壯了壯膽子,再次望了望滾到面前的人頭,又望了望那順着牀腿流下來的鮮血。
那鮮血好像不肯放過自己似的,又像追着女子不放。她明白了,那淫賊流出的血也同樣心邪,帶着令人噁心的氣味繼續流淌,流到自己的衣服上了。
她感到身下一股溫熱,黏糊糊、溼漉漉、滲人心肺的噁心。
她挪動一下身子,那鮮血好像繼續追着自己不肯放過,繼續侵潤,直到被自己的身子堵住……
黑夜恐怖,驚魂。
她夠膽大的了,如今也感到害怕,那是兩個活生生的人頭啊!任何人看到都會害怕。
她哆哆嗦嗦渾身打顫……
“怕有何用,”
她安慰起自己,一定要鼓足勇氣,保持清醒頭腦,趕快想辦法,離開這個讓人嘔心的牀下。那頭頂上,可是兩具血淋淋的屍體啊,眼前又是兩顆流着鮮血的人頭,這恐懼誰能受得了?
可是,怎麼出去呢?
你看;殺人者殺紅了眼睛,此時的他,如同一頭脫了繮的莽牛,橫衝直闖,見人就傷,如果此時出去必遭他殺。
她無奈,只好閉着呼吸,繼續趴在牀下等待,等着殺人兇手離開……
她瞪着兩顆燈籠似的眼睛,觀看動靜。夜,已經很深很深了。估計已經到了凌晨兩點,那房外,濃墨一樣的天上,連一彎月牙、一絲星光都不曾有。偶爾一顆流星帶着涼意從夜空中劃過,熾白的光亮又是那般淒涼慘然。
可是,事情出乎自己的想象;殺人兇手,並沒有逃離的意思,竟然彎腰在地上撿起人頭塞進被窩,而後蓋起。
他擦了擦大刀上的鮮血,繼續插到背後,走到竈臺前把煤油燈點亮。把竈門前的小凳子搬到門口,竟然坐下身來,面朝門外抽起煙來……
此人那麼膽大,殺人賞命,自古天經地義,難道他不怕死嗎?
他爲什麼不逃跑?
爲什麼殺他們?
他們之間什麼關係?
有什麼解不開的深仇大恨?
一連串的問題,在女子腦海裡回想着,猜測着、分析着。此時又起風了,開始慢慢的,帶着幾分溫柔,漫漫地晃動着窗前水杉樹葉。
可是,讓女子想不通的是,牀上一男一女在此鬼混,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真是青年的嫂子和青年鬼混嗎?爲了一時的痛快,叔嫂才一起被殺。
唉!不管是誰?
他們的作爲有失倫理道德,自己雖是女子,也曾讀過孔孟聖賢之書,他的基本道德原理和觀念,是女子行爲規範,是做人的法寶。女子必須遵守三綱五常,三從四德,貞節比性命都珍貴,她有失倫理道德,該殺!
好漢做事好漢當,所以,他才留下來不跑,看來殺人者纔是真正的英雄,但不知英雄殺的是誰……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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