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蓬湖的傍晚,夜幕徐徐降臨了,天色越來越暗,烏雲像趕集似的一個勁的壓向低空。雲越來越厚,天也顯得越來越低,一時間,天昏地暗。一種可怕的黑暗像貪戀的惡魔一樣企圖把整個茅屋吞噬掉。
“既然大頭領,二頭領和衆位兄弟想知道獨龍是如何逃脫的!不是三言兩語,說來話長啊……”
桑疤拉臉怎知,楊毛驢子的蒙汗藥酒並沒失效,而是獨龍沒喝。當喬副官端起酒碗,見獨龍碰來,出於禮貌立即伸去酒碗,碰了一下,欲意一飲而盡……
突然,獨龍的臉色變了,變得十分可怕,怒目圓瞪,對着喬副官的酒碗砸了過去,大聲吼叫,“幹……幹你媽啦個屁,”
“你……你……怎麼罵人,”
脾氣暴躁的獨龍,一心搭救弟媳,時間急迫,只有今天一個晚上,必須趕在熄燈之前,救出弟媳,等到熄燈以後,恐怕就遲了。他怕喝醉誤事,所以,對喬副官的不聞不問,只知道自己吃喝的態度不滿,厲聲的罵着:“狗日的,那邊着火了,你還有心喝酒?”
喬副官的一碗酒,連嘴脣都沒粘着,更不用說喝了,就這樣被獨龍給砸潑了,感到可惜。獨龍的無名之火,氣得喬義艇半天說不出話來,本想再倒一碗,酒壺被砸得拋出老遠,哪裡夠得到。
這時,獨龍的餘氣未消,眼睛一瞪,嘴一歪,“罵你,罵你是輕,老子還想揍人呢,”
“揍我……”
喬副官瞭解獨龍的脾氣,感到無奈,看了看被砸翻的酒,滿地散發着醇香,感到可惜,搖了搖頭,聞聽獨龍的聲音過大,趕緊伸出食指,很神秘的吹了一口氣,“噓……,小聲點,”意思外邊有門崗。
果然,一位執勤門崗聽到“呯啪”的砸碗聲和吵鬧聲,用手敲了敲門,隔着門縫喊了一聲,“你們找死啊?”
“你……你……給老子耍賴,王八蛋……你喝不喝?不喝……就往鼻子裡灌……”
獨龍嘴裡“咕嘟咕嘟”地,裝作拎起酒壺,把沒倒完的酒往嘴裡澆,其實是往地上倒,邊倒罵。
“老子……再……再也……不……不喝了……”
喬副官也裝着喝醉了的樣子,“你……你才耍……賴呢!”
此時,蓮蓬湖的天空,顏色不斷變化,先是淺灰色,漸漸地變成了深灰色,最後,終於變成烏沉沉、黑壓壓的了。另一位執勤門崗緊跟過來,他想看看情況,哪兒看得到,只好耳朵貼着門縫聽了聽,恰巧聽到獨龍在裝作喝醉了,說酒話。隨直起腰來,向另一位門崗講:“他們二人都喝醉了,在發酒瘋,你沒聞到嗎?撲鼻的酒香。”
“嗯,好大的酒氣,”
他用鼻子吸兩下,心裡癢酥酥的,接連的打着哈唏。
另一位執勤門崗講:“媽的,站到這兒真倒黴,害得老子都想弄兩口過過酒癮,”
“想喝酒嗎?”
一位執勤門崗倒有些辦法,他一邊拿出鑰匙,打開門鎖,講:“那還不容易,”
其實,他早隔着門縫看到了,兩個大兵已經喝醉,那酒壺被拋到遠處。就在門口,於是,他立即提起酒壺,拿起酒壺看了看,“還有半壺,”隨即拉起那位兄弟的胳膊,“走,到避靜的地方喝兩口去,”
“是的,”
另一位執勤門崗回頭把門關上,鎖好,講:“任他們折騰去,反正喝醉了,大門鎖着,還捆綁着手腳,難道怕他跑了不成。”
夜,渾身黑暗,不是因爲害羞,而是爲了抹去白天的醜陋,她等待着黎明,等待着更新的一天。
獨龍這一招真行,二人裝醉砸破酒碗,散發出噴鼻的酒香,造成執勤門崗聞到醇香,犯了酒癮。
二位門崗提着楊毛驢子送來的蒙汗藥酒,離開茅屋房門到隱蔽處過癮去了。一位點了一支菸,另一位蹲下身來,懷裡抱着刀,二人一替一口地喝了起來,半壺酒下肚,不一會兒二人都倒在地上睡着了。足足可以說明楊毛驢子的藥酒是有效的。
這時,獨龍仔細地聽了聽,不見聲音,扭頭向喬副官講:“快,快來幫忙,幫老子把腰間繩子解開,”
喬副官不敢怠慢,立即動起手來,邊解邊講:“連長,你也別閒着,幫我也解開,”
“狗日的,急什麼,”
獨龍瞪眼罵道:“怕老子把你丟了啊,”他的意思幫我解開後,再給你解。
二人不一會兒把腰間的繩索解開,把挘在兩腿上的繩子也解開。
獨龍站起身來,跺了跺腳,感到輕鬆多了。
喬副官伸了伸懶腰,高興地喊了一句,“我們自由了,”
“自由個屁,”
獨龍彎腰揀起丟在地上的繩子,撞了撞,把繩子挽作一把,而後繫到腰間。
喬副官不解,瞪眼問;“你要它幹什麼?”
“老子要上吊,”
獨龍瞪起圓圓的眼睛,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上吊?”
喬副官不解地愣起來,問:“自由了還要上吊,不搭救弟媳了?”
“媽的,木頭疙瘩腦袋,”
獨龍一手拍了拍腰間的繩子,一邊狠狠地摁了一下喬副官的肩膀,“快給老子趴下,”
“趴下……”
喬副官順勢彎下腰來,兩隻胳膊頂着腿。
獨龍即刻踩起喬副官的臂膀,兩手往立柱上爬去……
“不行,”喬副官突然直起腰來,搖了搖頭:“喬義艇不能當獨龍上吊的梯子。”
“混蛋,”獨龍被摔了個仰八叉,罵了一句,再次摁下喬義艇,“快趴下,慢慢站起,你以爲老子真的上吊啊,”
喬義艇終於明白了獨龍的意思,彎下腰來,兩手扶着膝蓋,慢慢的頂起。
獨龍在喬義艇的配合下,兩手抱着柱子往上爬去,一直爬到房頂,推開茅屋上的草,露出頭來,遠處觀望;烏雲密佈,整個蓮蓬湖被扣進大鐵鍋似的,到處黑咕隆同一片。
於是,他一躍探出身來,丟下腰間的繩子,把喬義艇也提溜上來。
二人悄悄地趴在房頂,觀看前後動靜,辨別一下方向,商量着如何尋找弟媳。
突然,一道閃電劈來,像一條矯健的金龍,把烏雲撕得四分五裂,又像一把利劍直刺眼睛。剎那間,茅屋熠熠生輝。就在這時,傳來講話聲,獨龍擡頭觀看,前方來了一幫兄弟。
“不好,”
獨龍悄悄地喊叫一聲,“可能發現我們了,”他伸手拉了拉喬義艇的衣服,“快趴下,”
“啊”
喬義艇即刻緊張起來,他擔心的問:“他們會不會進入茅屋呢?”
“難說,”
獨龍搖了搖頭,也害怕起來,他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來人。
喬義艇直起腰來,想探個清楚。這時,灰色的天空上,掠過了一片黑雲,整個蓮蓬湖像給一口大鍋當頭蓋上了似的。
“別動,”
獨龍訓責一聲,擔心地講:“找死啊,如果他們進入茅屋,就麻煩了。”
“怎麼辦?”
喬義艇害怕了,萬一被他們發現了,這可是土匪窩啊!
“等等看……”
獨龍沉着氣。二人緊握拳頭,做好搏鬥準備,趴在房頂暗暗觀察動靜,耐心等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突然一個耀眼的閃電劃過頭頂,那些愣頭愣腦的兄弟們害怕,跑起步來,越逼越近,已經來到茅屋門前,他們不走了。還好閃電過後又恢復了黑暗,這時的天上,好像是天公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濃濃的烏雲迅疾地蓋住了半邊天。
“他們是不是在開房門?”喬義艇擔心的問。
“危險,”
獨龍更加擔心,邁進茅屋只差一步之遙,“我們做好準備,得想辦法對付,”
此刻,一聲炸雷過後,隨即落下幾滴豆大的急促的雨點。
那些人並沒進入茅屋,原來是躲雨的,老天真會捉弄人,閃電雖然速猛,卻是雷聲大來雨點稀,他們見沒什麼大雨,隨說着聊着繼續往大廳走去。
二人嚇得驚出一身冷汗,真的害怕他們走進茅屋,那可麻煩就大了,兩個大兵不翼而飛,二頭領桑疤拉臉和五頭領楊毛驢子豈能善感罷休,他們絕不會甘心,會調動整個蓮蓬湖的人馬搜查,到處設卡戒嚴,那時,給尋找解救弟媳和出逃帶來更大的困難,後果不敢想象……
“弟媳被兩婦人挾持走了,可能正在化妝打扮,她們不能耽誤今晚的拜堂,但不知在哪個地方出嫁?”獨龍自言自語地講着,他想即刻前去尋找,可是又不放心,回頭看了看茅屋,擔心裡面沒人了,即向喬義艇講:“如果楊毛驢子進來尋找,發現沒人了,一定會戒嚴搜查,到那時對解救和出逃帶領不必要的麻煩……”
“獨連長的意思……”
喬義艇並不明白獨龍的意思,“後果卻是不堪設想,”
“老天剛剛落下幾滴雨點,身上感到舒服多了,一陣涼爽。”
獨龍心想,虧得他們躲雨提醒了自己,否則哪個想到呢,他怕再次發生類似情況,即向喬副官講:“看來屋內必須有人,以防萬一……”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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