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卻忽然聽得前方隱隱有聲響傳來,兩人側耳一聽,竟發現過來的似乎是大隊人馬,於是便立時停下了步來。片刻之後,就見正前方有二三十人騎着馬匹飛馳了過來,茅子元見到過來之人都是騎着馬的,臉上立時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教主你不是正愁沒有馬匹嗎,這不就有人給咱們送上來了。”
柳靖陽聽茅子元的意思竟是有向這裡人搶奪馬匹的意思,心中頓時有些猶豫,說道:“這裡人的來歷尚且不明,咱們貿然奪了他們的馬匹怕是有些不太好吧。”茅子元道:“事情緊急,現在也管不得這麼多了,再說咱們也不白奪他們的馬匹,付給他們銀子便是。”說了這話,雙足一動,就朝那二三十人迎了上去。那二三十人見茅子元突然奔向自己,臉色俱都大變,將身上攜帶的兵器全部都拔了出來。柳靖陽見識不對,趕緊也快速奔馳了過去,叫道:“茅前使,暫且住手,咱們先問清楚了這些人是做什麼的再說。”茅子元聽到柳靖陽叫喊,只得暫且停止了下來,張口向那二三十人問道:“你們是做什麼的,來此做什麼。”一名身形彪悍的青年男子道:“我們是做什麼的,憑什麼好告訴於你,你們速速閃開道路,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
茅子元道:“你們趕路沒有問題,不過卻須得給我們留下兩匹馬來。”那青年男子大怒,喝道:“哪裡來的不要命的,竟然敢向我們索要馬匹,你是不想要命了麼。”說了這話,揮起腰刀就朝茅子元砍來。茅子元聽了柳靖陽的話,本欲不想對這些人動手,但此刻這些人竟首先向自己動刀了,如何還能繼續沉得住氣,因此揮手一掌就拍了出去。那青年男子哪裡是他的對手,身體一下就飛了起來,餘下衆人見狀,面色都是驚恐不已,片刻沉寂之後,一名男子用驚恐的聲音叫了起來,說道:“天玄門的,他們一定是天玄門的。”茅子元聽這些人竟誤會自己是天玄門的人,嘿的發出了一聲冷笑,說道:“什麼狗屁天玄門的,我們與天玄門可是半點關係也沒有。”
那男子道:“怎麼可能,你們若不是天玄門又如何會有這麼厲害的武功。”茅子元道:“誰說除了天玄門就沒有人有厲害的武功了,告訴你們吧,比天玄門還要厲害的人還多得很呢。”那人臉色將信將疑,又仔細向二人打量了一番,說道:“看兩位的裝束,似乎乃是漢人,難道兩位是中原武林的。”茅子元點了點頭,道:“正是,我們正是中原武林人物。”那漢子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大喜,與其他人等一下就從馬上翻身而下,說道:“總算遇見中原武林之人了,我們此行正是準備前往南方去找尋你們。”柳靖陽與茅子元聽這些人竟然說是要找尋自己,都是有些詫異,問道:“你們又是什麼人,前往南方找尋我們作甚。”
那男子道:“我們都是狄京手下的義軍,因幾日前在與金兵交戰之時吃了敗仗,現在整個義軍已被金兵擊潰,狄京首領也因叛徒出賣丟了性命,我們乃是奉了辛棄疾公子之命,前往中原找尋虞允文大人和明教的柳靖陽教主,請他們趕緊派兵前去救援。”柳靖陽一聽這話,臉色登時大變,問道:“你說什麼,你說狄京首領被叛徒出賣已經身亡了。”那男子點了點頭,道:“正是,都是因爲叛徒張安國突然率衆反叛,狄京首領這才丟掉了性命。”柳靖陽聽了這話,胸口只覺一陣巨疼,眼眶立時便有些溼潤起來,那男子見柳靖陽神情傷感,出口問道:“這位公子可是與我們狄京首領相識。”柳靖陽點了點頭,道:“不瞞諸位,我便是你們要找尋的明教教主柳靖陽。”說了這話,又伸手往茅子元指了一指,道:“這位乃是我們明教的光明聖火前使茅子元。”
衆人聽柳靖陽自報了家門,神情都是大驚不已,相互對視了一下之後,忽然一起朝柳靖陽跪拜了下去,齊聲說道:“狄京首領乃是因爲對抗金人才被叛徒出賣的,請柳教主一定要爲我們狄京首領報仇啊。”柳靖陽見衆人一起向自己下跪,趕緊讓衆人全部起身,說道:“諸位放心,柳某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便定然不會置此事不理,只是如今我身邊只有茅前使一人,若想要對付金兵的數萬大軍怕是有些困難。”一名男子道:“柳教主身邊可不僅僅只有茅前使者一人,只要柳教主你一聲令下,我們這些人都會全部追隨在你的帳下。”這名男子話音一落,其餘諸人也都跟着叫道:“對啊,陳兄弟說得是,只要柳教主你旦有需要,我們這些人都會全部聽命於你的。”
柳靖陽卻搖了搖頭,道:“如今前方的情況一點都不明朗,你們留在我的身邊也毫無用處,還是儘快趕到宋境去,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全部的如實稟告給虞允文大人,由虞允文大人給你們做主好了。”衆人聽柳靖陽這麼一說,都只好作罷,說道:“既是柳教主你如此吩咐,那我們這就立即趕往宋境去好了。”說着便要準備上馬離去,柳靖陽這時卻忽然想到一事,出聲問道:“現在辛棄疾公子的下落你們可曾知曉。”一名男子道:“辛公子如今已然離開了義軍大營,據說正在聚集失散的義軍,準備向叛徒張安國發動攻擊。”柳靖陽道:“那辛公子現在身邊有多少人馬。”那男子道:“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人數應該不會太多。”柳靖陽道:“如此說來,辛公子現在的處境也十分危險了。”
那男子點了點頭,道:“是的,如今山東境內到處都是金兵,加之叛變過去的義軍,辛公子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柳靖陽聽說辛棄疾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心頭登時一震,說道:“狄京首領已然喪命,辛公子萬不可再出事了,還請你們送我們兩匹好馬,我們這就連夜往山東進發。”那男子聽言,當即從所帶的馬匹裡挑選了兩匹最好的送給了兩人,這才起身繼續往南前行。柳靖陽與茅子元在得到馬匹後,打馬揚鞭,半刻也不能停留,急匆匆的就往北趕,奔馳了約有一兩個時辰,天色便黑沉了下來。兩人仍舊不肯歇息,堅持繼續往前趕路,好在當晚月色明亮,月光映照之下,倒也基本能夠看清道路。
奔馳到了半夜,柳靖陽與茅子元雖然並不覺得怎麼累,但所騎的馬匹卻已經跑不動了,兩人只好暫且停止前進,找了一個水草盛豐的地方爲馬匹補充草料。馬匹吃飽之後,兩人又繼續上馬趕路,如此又奔行了一兩個時辰,天色已然微微亮了起來,兩人放眼一瞧,眼前的景色都是十分陌生,並不知道已到了什麼地方。向早行的路人一打聽,才知道竟然已經到了山東境內,然而當問及辛棄疾下落之時,那所遇到的路人卻均說並不知曉。柳靖陽心中不免有些詫異,對茅子元說道:“難道是我們連夜趕路,沒有辨清方向,跑錯了地方嗎,怎麼這裡的人對於義軍的事情都是毫不知情。”茅子元道:“教主無須擔心,咱們既然已經到了山東境內,那就算跑錯了方向,相信離義軍出事的地點也不會遠的,只要咱們再多做打聽,便一定能夠找到辛公子。”
柳靖陽聽茅子元如此說了,便沒有再繼續多言,當下兩人又繼續往前行走,終於在又走了半個時辰之後,打聽到了義軍的消息,原來義軍舉義的地點在西北方向,離此尚有一兩百里的路程。柳靖陽與茅子元在得知了義軍舉事的地點後,當即便改道往西北方向趕去,在將近正午時分,趕到了事發之地。然而所看到的除了駐守的金兵之外,竟連一個義軍都沒有發現,柳靖陽與茅子元卻並不肯死心,在事發之地不斷的輾轉往返,天色將黒之時,忽然瞧見一隊人馬行蹤詭秘的瞧瞧在往東邊前行。柳靖陽與茅子元見這一隊人馬並非金兵,當即便留意上了,心道:“這些人有意躲着金兵,難道便是被擊潰的義軍不成。”想到這裡,便瞧瞧的尾隨在了這一隊人馬的身後。
跟着這一隊人馬往東行進了約有一個時辰,前方竟又出現了一隊人馬,兩隊人馬相見之後,神情似乎很是高興,很快便匯聚在了一起,並且不斷的交談起來。這些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傳入柳靖陽與茅子元的耳朵裡,卻聽得十分的清晰。只聽得其中一人說道:“如今狄京首領已然身亡,義軍也被金兵給打散,如今剩下的只怕僅僅就只有我們這幾百號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