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須得跟我回去,而且我的確有個條件,不過不是現在告訴你,你可願?”
一旁的桑無徹看起來有些不高興,但是采采沒有在意,只是眸光發亮的看着桑無渡,儼然一副感興趣的姿態。
再對比她面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桑無徹覺得心裡一陣悶的慌,但又不想離去,只能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看着。
將信將疑的看了那少女半晌,桑無渡覺得有些不可置信,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仙子若沒有騙我,無渡自當做牛做馬,結草銜環以報,但不知仙子居於何處寶地,竟也可以孕育出曼生花這等神物?”
面對桑無渡的質疑和試探,采采心中頗爲急切,恨不得立即將這人打包扛回去,可不能叫他跑了。
心中如火燎一般,但采采還是沉住了氣,開始措辭。
“你莫要怕我詐你,我自風涼而來,家中第五,這樣你總可以信我了吧!”
“風涼鳳族?怨不得能結出曼生花,好我跟你去,但希望你的條件莫要太苛刻纔是……”
桑無渡目光了然,一口便應了下來,鳳族的名聲一向磊落,他也算沒有了後顧之憂。
“那便好極了,請隨我走吧!”
采采說完,看見一旁神色複雜的麒麟太子,心裡覺得似乎只招呼弟弟有些不好,是不是應當也叫上他?
“不知我可否一同前去,興許我還能幫上忙……”
這念頭還未落地,就有人給遞了梯子,采采一笑,順勢接過。
“也請麒麟太子賞光。”
說罷,采采轉身而去,身後的兩人立即跟上。
尤其是那桑無徹,像是受了什麼氣,眼光如刀子一般落在桑無渡臉上,不過後者不爲所動,只是緊緊的跟着前面的少女,那是救他母親的希望。
大概是歸心似箭,采采覺得這段路很是漫長。
踏着急匆匆的步子,采采領着這個驚喜就往長姐那裡去。
然後滿山的羽衛都傳遍了,五公主趁塗山公子不在,帶了兩個長相俊俏的男人回來!
這風言風語傳了有好一陣,正好被那愛醋的塗山公子回來聽個正着。
而此時的采采卻想不了那麼多了,她把那個很可能是長姐心心念唸的宋子岸領到長姐屋子跟前,便一股腦的紮了進去。
而桑無徹作爲麒麟一族的太子,自然不能丟了規矩禮儀,首先便去拜會了鳳帝鳳後。
“長姐!長姐!”
一連喊了幾聲,皆無人迴應,采采皺着眉頭,將長姐的屋頂上睡覺的小麻雀叫了下來。
“我長姐去哪了,你知道嗎?”
小麻雀挺着着圓滾滾的肚子,一臉睡意惺忪的模樣,用翅膀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說道:“大公主?沒在屋裡制香嗎?那可能是去了清波盪,說要在那清靜清靜……”
“我知道了,你繼續睡吧。”
點了點麻雀的小腦袋,采采轉身便朝着桑無渡那邊走去,要他一起去。
然而這時桑無渡起了心思,站在原地不動,淡淡的問了句“爲何要帶我去找你們大公主?”
采采神色不變,心中告誡自己一定要將他忽悠過來,靈機一動道:“因爲曼生花在我長姐身上,你若想要,須得誠心一些,怎麼,連去都不願去嗎?”
采采佯裝惱怒,一副動了氣的模樣,惹得桑無渡神色訕訕,再不敢質疑。
清波盪是個十足清靜的地,因而采采總愛來這裡面修煉或者躲懶,除非有事,睡個幾天幾夜也是沒人找的。
許是長姐也開始學着躲懶了,也不知道在這待了多久了,喊了半天也不見個人影,引得采採直唉聲嘆氣的。
就連身後跟着的桑無渡面色也是稍微有些不耐。
風甫一吹過,竹林便開始接連不斷的沙沙作響,伴隨着無邊的竹葉落下,也是一處盛景。
撥開一簇矮小的竹子,采采似乎看見了一抹雪色,正靜靜從那方青石上垂下來……
美人側臥着,雪白的衣裙上綴滿碧色的竹葉,猶如畫上去的一般,青白二色浮與其上,爲其增添了幾分風雅之意。
看着長姐熟睡的臉,采采微微一笑,卻是沒有立即出聲打擾,而是走上前幾步,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悠哉的等候着。
而出乎意料的,從采采走上前直至坐下的期間,她發現桑無渡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原地,像是被奪了魄一般,面上一陣恍惚,彷彿有什麼記憶在腦海裡要破土而出……
“她……是誰?”
桑無渡大口的喘着氣,眸中一片血紅,像是充斥着無盡的苦楚和孤寂,在黑暗中暗自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采采回頭,看了看那個突然間異樣萬分的男子,面上不露聲色,但心中卻是期待的緊。
看對方這異常的模樣,怕便是長姐念着的人了。
但是,爲什麼這人卻是一副不認識長姐的模樣,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
“你在這等着。”
留了句話,采采輕手輕腳的走到青石旁,像小時候那般捏住了美人的鼻子,笑的頑劣。
美人鼻息被阻,不出意料的皺了皺眉頭,開始悠悠轉醒。
風雅眸子惺忪,伸手拍掉了采采作惡的手,輕哼了一聲。
“你這滑頭,來作弄我作甚,看來還是沒了塗九晏,你無聊了罷……”
風顏聲音慵懶,像是淬了酒,讓人骨頭都有點發軟。
她似乎不太想理會采采,隨意翻了個身,話語含糊着,似乎又要睡去。
采采一看這架勢,急的連忙上了手,又將風雅翻了過來。
“長姐別睡,我給你帶了個禮物,你起身看看,是否喜歡?”
采采拉扯着風雅,使得風雅不能再躺下去,風雅無奈的嘆了口氣,半起了身問道:“什麼東西讓你這麼殷勤,還巴巴的送來,我倒是要看……”
風雅順着采采的方向看去,微眯的眼眸在看見那黑色麒麟衣的男子之後,驀的發生了變化,裡面彷彿有波濤滾滾。
“我這是,又做夢了嗎?”
風雅彷彿啞了嗓子,半晌才緩過勁來,低聲呢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