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田秋爽手裡拿着的那根菸,不,此刻已經不能稱爲“煙”了,因爲剝掉了白紙,裡面是卷的細細的百元大鈔,田秋爽一點點捋開了,這一根香菸裡面居然捲了五張,他伸手又抓過鄒天賜跟前沒拿出來的香菸一根根剝開了,果然是一摸一樣每根五百塊,這麼一盒香菸裡面居然暗藏了整整十萬塊!
趙慎三臉色一變說道:“不對呀秋爽,嚴省長分明說鄒天賜只向他行賄二十萬,那兩條藏有錢的我已經交給治本主任入賬了,包裡這幾條應該是真的香菸纔是,這不是嚴省長從同一個地方拿給我的啊,你把剩下的都拿來檢查下,沒準咱們下午對他坦白上繳的數目覈算錯了,或者是被他矇蔽了,要知道最後落實責任的時候,數目不對差別很大的。【`小說`】”
田秋爽答應一聲從隔壁拎過來趙慎三的大公文包,從裡面又掏出三條軟中華來,一條條拆開了,結果只有一條原本就打開一盒的是真的香菸,其餘兩條裡面跟剛剛那條一樣,都是十萬塊錢僞裝的!
趙慎三似乎鬆了口氣:“如果僅僅是多出來二十萬,一個副省級領導,四十萬跟二十萬的確是一個標準,他下午說了事先不知道這些煙裡面有問題,可能也是被矇蔽了。”
鄒天賜突然間升起一種強烈的憤慨,他可是最清楚他給嚴召送的錢就斷然不僅僅這麼二十萬或者是四十萬,但現在他被關在這裡對着大燈熬着命,還拿垃圾碗麪充飢,始作俑者嚴召倒好,在外面逍遙自在的,還拿出被他矇騙的卑鄙嘴臉落井下石出來揭發他,剛剛趙慎三不是說了嗎,對嚴召不追究刑事責任,反過來推論,豈不是鐵定要對他鄒天賜進行刑事處罰了嗎?這麼一來,這一生可就完了!
“哼,嚴省長可真坦蕩無私呀,看起來趙書記是相信他被我矇騙了?那麼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喜歡抽軟中華的事情原本就是他讓秘書故意散佈給我們這些基層領導的?他有沒有告訴您他辦公室裡可不僅僅只能拿出這麼四五條煙呢?實話告訴你吧趙書記,這幾條煙根本不是我送給他的,要麼是他嚴省長收的太多弄混了,要麼就是他看情況不對另外包裝出來意圖矇混過關的。你啊,可別看人下菜碟,調查的時候看職務高低分別對待!”鄒天賜只覺得一陣陣憤怒,來之前打算好的除非是自己打聽到已經落實的情況一概閉口不談,手裡拿着一根五百元的“香菸”仔細看了看之後,氣咻咻的說道。
趙慎三心裡暗喜,臉上卻一臉頗爲受傷的表情說道:“鄒市長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在懷疑我趙某人執紀不公嗎?笑話!如果我對一個區區嚴召都心存忌憚不敢追究他的責任,那麼林茂天是常務副省長,晉方平的職務也不低,我還不是照樣一視同仁了?你就別用這種激將法來激怒我了,沒用的。這種香菸裡面藏錢的小伎倆**十年代就有人用過了,這點小聰明毫不稀奇。另外錢捲進去都是一樣的,你怎麼就能斷定這不是你送的?”
“我爲了怕姓嚴的收錢不辦事或者是翻臉不認人,送給他的錢都是連號的嶄新人民幣,串號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給誰的從幾號到幾號絕不會錯!哼,趙書記,你以爲嚴省長怎麼就那麼自覺找你坦白呀?實話告訴你吧,就是因爲我看出來他準備卸磨殺驢,把我推出去當替罪羊了,所以在他匆忙去河陽調研的時候,我塞給他一張紙提醒他要記住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估計是覺察到老子不一定替他撐着了,這才狗急跳牆先跳出來坦白的!”鄒天賜越來越按捺不住心頭的邪火了,不顧一切的說道。
此刻,紀委工作人員的眼睛裡都露出了壓抑不住的興奮,還都用欽佩的眼神暗暗看着他們的領導趙慎三記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屑的看了一眼鄒天賜說道:“鄒天賜,我看你纔是狗急跳牆亂說話呢,我就不信,人民幣上的號碼你都能記清楚,而且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你長期利用職權進行權錢交易,數額巨大的,也不止一次給上層領導送錢,若是這些號碼你都記住的話,你也不用當市長了,估計都成數學家了。”
鄒天賜狂躁的把外衣一下子脫了下來,露出裡面貼身穿的一個小背心,他的行爲讓田秋爽火冒三丈,以爲他跟趙書記耍橫呢,衝過來就想制止,但趙慎三的眼神裡卻掠過一絲異樣的表情,伸手拉住了田秋爽,衝他輕輕搖搖頭,示意大家都仔細觀察鄒天賜,不要輕舉妄動。
這一觀察大家都覺得怪有意思的,鄒天賜外表看起來是一個十分體面甚至新潮的領導,否則也不會三天兩頭換手錶製造出“表弟”這麼一個貶義綽號出來了,誰知他外衣裡面居然會穿着很早以前市井男人常穿的那種純棉的白色背心,可能好幾天沒換了,顏色都有些烏糟糟的發暗,跟市長的身份真的很不搭調。
誰知都脫到這個地步了,鄒天賜還沒有住手的意思,不過雖然是初春,大多數人還穿着棉襖,但這屋裡暖氣充足不說,鄒天賜面前還有個大號的“烤燈”,他這樣兀自汗流浹背的樣子,終於,鄒天賜連背心也脫掉了,光着膀子站在那裡,腆着大肚腩,揮舞着他髒兮兮的背心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嗎?哈,這上面可是記錄着跟我超過五十萬金錢往來的所有賬目,嚴召想矇混過關,做夢!不過趙書記,你想從我手上拿到這個也不容易!必須答應我的條件,我就配合你來個竹筒倒豆子,大家都省心,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就撕碎這個背心,大家誰都別想好過,等兩會開後我再說。”
趙慎三突然豪氣的大笑起來:“鄒天賜,你想跟我談條件?好啊,我喜歡爽快人,你說吧想幹嘛?”
“我有糖尿病,還有慢性冠心病,必須住院治療,如果你能讓我到醫院療養,我就配合你們。”鄒天賜說道。
趙慎三冷哼一聲說道:“如果真有病,我們肯定讓你治療,但這不能作爲交換條件,秋爽……”
剛剛鄒天賜揮舞着背心提條件的時候,田秋爽就緩慢的往鄒天賜身後走,此刻趙慎三一聲招呼,他利落的竄上一步,抓住那件背心的另一頭猛地一拽,鄒天賜全部注意力都在趙慎三身上,猝不及防之下脫手而出,當他轉身去搶的時候,田秋爽早就把背心一團,凌空擲給了王旭,自己按住鄒天賜不讓他追過去。
接下來的動作就快了,有了背心裡面用防水墨水筆密密麻麻記下的賬單,一切都迎刃而解,鄒天賜失去依仗後,頹然的倒在椅子上……
這一夜,紀委工作組在趙慎三書記的妙計安排下,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黎明時分,趙慎三走出那間悶熱悶熱的房子,呼吸了一口早春清冽的氣息,非但沒有感到疲倦,反而萌生了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他明白以目前的成果,他可以進京邀請連書記了!
京城的春天永遠比南州晚一點,這時節南州已經迎春花發,桃蕾滿樹,吹面不寒楊柳風了,京城兀自是寒氣襲人,春寒料峭,趙慎三坐的動車,走出車站就看到段慧欣跟田一磊出事後,新任的駐京辦主任馬丹鳳笑盈盈站在那裡接他。
馬丹鳳看上去比段慧欣更年輕,更漂亮,天氣尚冷,她已經一身春裝打扮了,臉上帶着那種見慣了大場面的女人特有的得體笑容,趙慎三暗暗感嘆又一個女人陷進了官場怪圈,也不知道這個馬主任能否避免段慧欣那樣的悲劇,可不要又成爲另一個犧牲品。
“趙書記,您不認識我吧?我可是早就認識您了,對您是敬仰的很呢,可惜一直沒機會認識,今天真是太開心了!”馬丹鳳人如其名,有一雙美麗的丹鳳眼,此刻笑成兩朵花一樣對趙慎三伸出了手。
“馬主任太客氣了,讓司機過來接就好了,大冷天的親自過來,凍壞了可怎麼好。”趙慎三很懂得有時候,恰到好處的跟女同志開點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更顯得平易近人,就說道。
果然馬丹鳳的眼神更亮了,拉着趙慎三的手就是不鬆開,低聲說道:“難得趙書記知道憐香惜玉,也不枉人家一直惦記着你的恩德,一直都想找機會當面感謝的,今天來接您,那可是心裡暖暖的,一點都不冷。”
趙慎三心裡怪怪的彆扭,心想我跟你素不相識的,哪裡來的恩德給你?現在的女同志也真是,怪不得外界都用有色眼神看待她們,怎麼見一個有些體面的領導就這種態度呢?這麼想着,他臉上的神色就淡淡的了,握握手鬆開就上車了。
看着趙慎三從左側上車,馬丹鳳毫不客氣的拉開後排右手邊的門一屁股坐到了找身三身邊,挨的他緊緊的,身上的迪奧香水味一陣陣撲鼻而來,弄的趙慎三頗爲無奈,但總不好意思把人家女同志推開,想挪挪吧,車裡就這麼大地方,也只好忍着了。
到達駐京辦之後,趙慎三直接去房間休息去了,準備洗個熱水澡,吃完中午飯,下午就去中紀委,誰知剛剛洗完穿着浴袍吹頭髮,就聽到房門被敲響了。
打開門,就看到馬丹鳳主任換了一條米色的羊絨裙子,剛剛挽成髮髻的頭髮披散了下來,在肩上形成了美麗的大波浪,手裡拎着一個精緻的食盒,笑臉盈盈的說道:“趙書記,我給您送來點熱點心,先吃點吧,省的肚子空發冷。”
趙慎三堵着門客氣的說道:“謝謝馬主任了,不好意思,我剛洗過澡,衣衫不整的就不請你進來坐了,東西給我吧。”
誰知馬丹鳳非但沒有感覺到受了冷落臉上掛不住,還把食盒往身後一藏,調皮的說道:“我不怕您衣衫不整,這東西我要不給您調理好,您都不知道怎麼吃的,我必須進來,您就權當是服務員給您整理房間罷了。”說着,也不管趙慎三滿臉的不高興,從他撐着門的胳膊下面一鑽就進屋了。
趙慎三看她都進來了,也只好無奈的轉身進衛生間繼續吹頭髮,怕穿着浴袍接待女同志顯得不莊重,還把自己的衣服穿整齊了,等他出來卻發現門關好了,桌子上齊齊整整放着四個小碟子,一碟蒸糕,一碟蝦餃,一碟生煎饅頭,一碟椰蓉蛋糕,都是熱騰騰的冒着白氣,看起來是剛做出來的,馬丹鳳正在往外端的,是一碗雞湯餛飩,聞着都噴香撲鼻,這東西簡直太對胃口了,讓因爲趕車早餐都沒吃的趙慎三頓時飢腸轆轆,對馬丹鳳的不滿也消失了不少,謝過她之後,坐過去就開始吃了。
“趙書記,你是否對我很反感,覺得我作爲一個女同志這麼不自重,上趕着貼着您意圖不軌呀?”馬丹鳳把吃的東西弄好後,坐的距離趙慎三遠遠的,看他吃的香甜,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自己幽幽的說道。
人家女同志自己說的這麼直白,倒讓趙慎三有些不好意思了,擡頭笑笑說道:“馬主任多心了吧,若是說意圖不軌也是說男人,哪有這麼說女同志的,我這人可能幹紀檢後有些職業病,喜怒不定的,你不要見怪。”
“唉……”馬丹鳳突然間紅了眼圈說道:“趙書記,其實我並不是不自重的女人,若是我能夠放開些,可能早就不是今天這個職務了……就因爲我太自重了,拒絕了林省長的……後來在辦公廳被壓制的去管檔案,要不是您把5.16案件處理的那麼公平無私,我也許這輩子都不能出頭了……趙書記,所以,我對您的感激真的真的是發自內心的,並沒有什麼想走捷徑巴結領導的骯髒想法。”
“哦!”趙慎三恍然大悟後,倒對這位美麗優雅的馬主任萌生了濃厚的歉意,臉上也緩和了表情,很誠摯的說道:“馬主任,對不起了,不知道你的遭遇,你能夠自尊自愛,獲得今天的職務是早晚的事情,林茂天那種僞君子也是遲早要惡貫滿盈的,至於我,僅僅是執掌紀律的執行者罷了,所以不用感激我。”
馬丹鳳的丹鳳眼裡流出了淚珠,哽咽着說道:“趙書記,如果單單因爲您幫我消除了威脅,也果真如您所說,是因爲您是執紀者,縱然感激也不至於讓我如此失態,我對您真正的感恩之心是在於,您並沒有因爲他死了,就把原本不屬於他的罪名按在他身上,還在公衆面前替他洗刷了清白,告訴大家他是一個稱職的政法委書記,僅僅是被人矇蔽才錯誤的做了擔保,讓他也不至於被人害死了還要揹着污濁不堪的名聲,在九泉下也不得瞑目……”
趙慎三驚愕的放下了手裡的筷子,他從馬丹鳳的眼睛裡看到了濃濃的情感,當然,他不會誤會這情感是爲他而發出來的,而是爲了她嘴裡講述的那個“他”。
那麼,那個“他”是誰呢?聽起來只能是肖冠佳了,可是,肖冠佳的愛人不是那個混血兒玫瑰嗎?那個女人也是馮琳爲了左右丈夫而精心安插的棋子呀,他之前還一直感嘆肖冠佳一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沒有遇到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他愛上的兩個女人統統都是在利用他的,今天看來,難道這個美麗的馬丹鳳主任連林茂天都拒絕,一片放心居然是系在肖冠佳那個倒黴蛋身上的嗎?
“你指的是肖冠佳嗎?”趙慎三坦誠地問道。
馬丹鳳臉一紅說道:“是的,就是他。我跟他是……是鄰居,我上小學的時候他已經上高中了,那時候,他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目標了,可以說,我從小到大,心目中除了他沒有別的男人,可惜呀……他雖然家境不怎麼樣,父母都是教師,但是卻有一個好姑父,當年他就是在姑父的安排下,娶了那個害了他的老婆馮琳!”
“姑父?是誰,我倒是沒有調查到他有這個主要的親屬關係呀。”趙慎三納悶了。
馬丹鳳說道:“趙書記,我告訴您是信任您的人品,希望您不要外傳,肖冠佳的姑父就是陳偉成書記。”
“什麼?這怎麼可能!”現如今的趙慎三已經很少會被什麼情況徹底震驚了,但今天,他是真真正正的震驚了!
看着趙慎三瞪圓了眼睛,馬丹鳳可憐兮兮的笑了說道:“是啊,大家都不知道,是因爲陳書記覺得冠佳哥沒準有一天就會到h省發展,而他們的關係會導致很多人的誤會,所以嚴密的保密了這層關係,也不許冠佳哥告訴任何人,但我們都是老鄉,我當然是知道的,可我也沒有多嘴過,您是我告訴的第一個人。”
趙慎三信了,因爲他的腦子裡電光火石般回閃過好多熟悉的畫面,想起當他跟陳書記彙報馮琳如何利用肖冠佳達到自己目的的事情,跟提到肖薔薇並非肖冠佳所出的事實等情況時,在陳書記臉上看到的那種痛楚跟懊惱,還有痛恨的表情。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他當着李文彬跟陳偉成說出已經查清肖冠佳是被矇蔽冤枉的之後,陳書記對他露出的那種感激之情,以及李文彬對陳偉成很奇怪的撫慰,他當時就覺得陳書記對肖冠佳的感情很是奇怪,現在知道了這麼一個出人意料的真相,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當然,也同時證明了馬丹鳳所說的都是真的。
“若不是爲了冠佳哥,我畢業後江蘇有家單位急着要我,我肯定不會到陌生的南州去就業,可是爲了他,我去了……冠佳哥一直對我很照顧,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我是愛他的,他把我當成小妹妹來看待。可是,我能夠體會到他心裡的苦……有一次他生日,我跑去雲都給他過生日,當晚我們倆喝了很多酒,後來他抱着我哭,說他太可憐了,太窩囊了,一個勁的問我他是不是頭上綠油油的,背上有硬殼,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烏龜?我心疼的心都碎了,終於把我對他的感情都說了出來,我說我從十歲就開始盼着自己長大後嫁給他,一直等到現在都沒有接受任何別的男人。他醉成那樣還驚呆了,說他太傻了,原來最珍貴的一直都在身邊,很開心的說有了我之後,他不會再繼續忍耐下去了,完成跟馮琳的約定後就離婚娶我,還告訴我他已經發現了他現在愛着的那個女人也是馮琳一夥的,只有我,纔是真心實意的愛他。就是那一晚,我給了他……也就是那僅有的一晚,後來,他就出事了……”馬丹鳳越說越悽楚了。
趙慎三滿臉的惻隱,看馬丹鳳哭的可憐,不由自主的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幫她遞了餐巾紙過去讓她擦淚,一邊輕拍着她的後背說道:“丹鳳,既然肖冠佳最終明白了你纔是他最珍貴的女人,那麼你的付出跟等待就不算白費。還有,人死不能復生,但活着的人一定要幸福的活着,如果你一直沉浸在往事裡不能自拔,一輩子過着孤零零的日子,肖冠佳泉下有知也會難過的,你若念在他一生已經夠苦了的份上,怎忍心讓他在地下依舊爲你難受呢?所以看開點,遇到合適的男人就再找一個開始你的新生活,你還年輕,總不能頹廢一輩子的。”
馬丹鳳再沒想到趙慎三居然會如此善解人意,索性哭泣着歪在他懷裡,哀哀的傾訴着她跟肖冠佳的感情,趙慎三深深被這個女人的癡情所打動,不忍心打斷她,也顧不得想休息被她打擾了,專心的聽她講述着,一邊柔聲撫慰着,開導着她,終於用他的真誠跟寬闊的胸懷征服了馬丹鳳的芳心,讓她這一生都對趙慎三懷有一種由衷的敬意跟信服。
當然,此時的兩個人肯定都完全沒預料到幾年之後,兩人居然會成爲同僚,更因爲今天這一番不爲人知的相知相契,奠定了他們聯手結盟,共同抵禦政敵明槍暗箭的堅實基礎,不過這是後話了,就此打住。
良久,馬丹鳳終於脫離了趙慎三的懷抱,不好意思的說道:“趙書記,看我,就這麼打擾了您半天,害您飯都沒吃好,真是不好意思。”
趙慎三寬厚的笑道:“傻瓜,你能這麼相信我,就說明你把我當兄長看待了,我還能嫌你打擾嗎?沒事的,你以後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儘管跟我聯繫,你嫂子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也十分同情肖冠佳的,你去我家她一定喜歡你的。”
馬丹鳳驚喜的說道:“我早就聽說過鄭書記的大名了,若是真能把她當嫂嫂,更是我的福氣了,那我下次回南州一定到家裡去認嫂嫂的。”
趙慎三笑着答應了,馬丹鳳走後,他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急忙收拾齊整了出門,就讓駐京辦的車送他去了中紀委,因爲是跟連月冷約好的時間,他很順利的就進去了。
等候連書記的時候,鐵中立看到趙慎三就笑了:“你這小子,現下成了香餑餑了,我們中紀委想借調你都借不出來,今天陳偉成怎麼捨得放你來了,難道就不怕我們把你扣下來不放回去嗎?”
“剛好有案子要查了,省里人手不夠,沒法子呀,我倒是一心盼着過來跟您多學些真本事的,可惜沒機會。”趙慎三恭謹的說道。
“行了吧,你小子心裡的彎彎繞比我多了去了,還跟我學什麼呀,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呀,都過時咯!”鐵中立說道。
趙慎三無奈的說道:“鐵主任,您才比我大幾歲呀就這麼倚老賣老的?您還不知道吧,上次您在南州參加完5.16調查,我們李書記還說有機會把您要到基層去挑大樑呢,沒準以後我還得跟您混,您要是過時了我可怎麼辦呢。”
兩人正聊着,連書記出來了,微笑着說道:“小趙來了?偉成書記給我打電話了,說你來彙報大橋坍塌事故跟鄒天賜違法亂紀案件的情況,其實你派個人來就是了,幹嘛要自己跑一趟?”
趙慎三深深地看了一眼連月冷說道:“連書記,案子調查過程中牽連到了副部級幹部,我們陳書記十分慎重,讓我來跟您彙報一下,看是否採取措施。”
“嗯,有些情況我們初步掌握了,你就說說吧,中立同志,你記錄吧。”連書記說道。
趙慎三備細彙報了調查情況,把調查到的關於嚴召大肆收取賄賂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連書記滿臉憂色的說道:“我們的幹部這是怎麼了,爲了幾個用不了的錢,一個個的就不要黨性跟操守了麼?才斃了個林茂天,又出來一個嚴召,這h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