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看着外面天空,似乎開始亮了起來,黎明終於打敗了黑夜,子矜忍不住嘆道。雖然照片已毀,子矜心中仍是惴惴不安,也許黎明只是片刻,真正的黑暗還未曾降臨。於化見子矜仍是心結難開便出言安撫,覺得子矜如此是因爲厭惡此地,所以即使照片毀了,心中仍有鬱結,建議兩人還是遠離這是非之地。子矜想着也有幾分道理便應了下來,兩人正準備收拾行李,卻聽見門外傳來咚咚的響聲,那敲門聲極大,像是要把門給震碎一般。於化將子矜攬在身後“你別怕,我去開門。”於化剛一開門,七八個壯漢就一擁而上將於化牢牢的困在地上,子矜被突如其來的情形嚇了一跳,正準備大叫救命,一聲喝令將救命聲深深的壓了下去“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孫,孫總”子矜看着進來的男子,滿臉怒火,不是孫勇釗又是誰呢
孫勇釗遞了一個眼神,站在門邊的男人趕忙將門反鎖了起來。孫勇釗踱步朝子矜走了過去,然後用兩個指頭用力的捏着子矜的下巴,嘴上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喲,你現在是翅膀硬呢”子矜驚恐的看着孫勇釗,“不許傷害她”於化雖被壓制得不能動彈,但看着子矜嚇得猶如驚弓之鳥心中甚爲憐惜。
孫勇釗轉頭看着趴在地上的於化,嘲笑道“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保護別人,嘖嘖嘖”話音剛落,孫勇釗將子矜摔在地上,狠狠地朝於化頭上踩了兩腳,地板厚硬,於化再擡頭時,額頭上已經滿是青紅,鼻子上還流着殘血。子矜見於化如此,趕忙跪爬過去,一把抱住孫勇釗的腳,哭喊着乞求道“我求求你了,孫總,你別打他,你別打他。”
“微微,別,別求他。”於化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孫勇釗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半蹲着看着子矜道“你要是乖乖聽話,你的相好也不至於這樣呀”
“姓孫的,你要是敢動微微一下,我讓你遭受滅門之災。”
“就憑你?哼”說着孫勇釗兜裡拿了把匕首,匕首鋒利異常,刀尖上還閃着寒光。孫勇釗一手捏着子矜的臉,一手拿着匕首輕輕的在子矜臉上劃過,子矜看着冰冷的刀刃嚇得不敢喘氣。
“你不許動她”於化心中萬分焦急
“放心,這張臉蛋兒可貴的很,我可捨不得弄花,不過”孫勇釗拖着長長的語音轉頭看着孫勇釗繼續道“你的臉倒是可以劃”說完孫勇釗走到於化身旁,將匕首尖端刺在於化的臉上,匕首雖刺的不深,但也流出了一兩滴鮮血。
子矜看着於化受傷趕忙跪倒在孫勇釗面前,一邊磕頭一邊苦求“孫總,我求求你,放過他吧,我求你了。”說完又重重的磕起頭來,磕頭聲砰砰作響,才磕了幾下,子矜額頭腫了起來。
“好了,你要把樣貌磕壞了,我可怎麼拿你來賺錢呢?其實,你只要乖乖聽我話,你養多少個小白臉我都不會管的。”
“我,我聽話,只要您放了他我什麼都聽你的。”
“真的?”
子矜趕忙點頭,“微微,別,別聽他的,你別管我,趕緊走吧。”於化忍着臉上的疼痛小心叮囑着子矜。
子矜知道於化的意思,照片已毀,已經和姓孫的沒有瓜葛了,於化不想讓自己再墮入那骯髒的深淵,但是看見於化被孫勇釗等人如此折磨,子矜心裡仍是不肯。
“你以爲你把照片毀了就萬事大吉了嗎?”孫勇釗語氣正如他右手中的那把匕首一般透着冷寒與殺機,這時旁邊的人將一疊照片遞給了孫勇釗,孫勇釗拿過照片朝子矜身上甩去,子矜慌忙的從身上撿了兩張,不可置信的看着照片道“怎麼,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照片上赫然印着兩個糾纏着的男女,那女的不是自己又是誰呢?
“哼,你們燒的都是我的複印件,照片的原件被我保存起來了,你哪怕把我的照片都燒光了,只要有這個原件,我想要複印多少張就有多少張,哈哈,你們倆不是喜歡燒嗎?這些照片拿給你們燒個夠。”
子矜頹然的坐在地上,原來,一切真的只是夢而已,這個地方自己終究是逃離不了了。
“孫勇釗,你這個卑鄙小人”
“呵~我卑鄙,你偷偷溜進我家偷我東西,到底誰更卑鄙呢?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把你送到警察局去,讓他們判你一個入室盜竊罪呢?”
坐在地上發呆的子矜被孫勇釗的話給驚醒了,送於哥哥去警察局,不行!“孫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叫他去偷照片,求你別送他去警察局,我求你了,我真的以後什麼話都聽你的,你讓我去陪酒我就去陪酒,你讓我陪誰過夜我就陪誰過夜,只要你放過他,我以後全都聽你的。”子矜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微微,不要,不要答應他”於化看着子矜如此委曲求全,心中越是恨孫勇釗,眼睛狠狠的盯着孫勇釗,像是要把他身上的肉剜下來一般。
“你以爲你這麼兇狠的看着我,我就會怕你嗎?”孫勇釗加大了手中力度,然後順勢的將匕首從於化的臉上慢慢的劃了下來,血噴涌而出,跪在旁邊的子矜早已經嚇得泣不成聲,但是於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除了冷眼看着孫勇釗之外,嘴裡不曾發出一聲疼叫來。孫勇釗咬着牙繼續加深力度,勢必要看到於化服軟叫疼的樣子,但是於化終究只是盯着孫勇釗,這下倒把孫勇釗給嚇了一跳,孫勇釗嚥了咽口水,把匕首撤了回來,子矜趕忙撲了上去給於化止血。孫勇釗有點不服氣,想着自己這麼多人,爲什麼看到於化的眼神總覺得背脊發涼呢?孫勇釗咳嗽了兩聲掩飾了心中的尷尬,不行,不能這麼便宜的放過這兩個人,一個毒計慢慢凝結在了孫勇釗的嘴邊,化成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其實,你們要照片的原件可以給我說嘛,何必這麼偷偷摸摸的呢?”說着孫勇釗朝着壯漢示意了一下,幾個壯漢紛紛鬆了手,站立在了旁邊,子矜趕忙扶起於化,一臉忐忑的看着孫勇釗。
“你到底想要幹嘛,直說吧”於化早就知道孫勇釗不是什麼好人,說出這番話來肯定有什麼需求。
孫勇釗忍不住拍起來手來,然後指了指於化道“還是這位……?”
“我姓於”
“哦,於兄弟”說着孫勇釗豎起了大拇指接着道“聰明!聰明!跟明白人說話就是方便。其實,微微在我身邊也幹了幾年了,確實給我生意上很多幫助,但是我也沒虧待她呀,你看這房子,不就是我給她租的嗎?還是這些好穿的,好吃的,不都是我和那些老闆送給她的嗎?你說她這樣突然就走了,這些東西……”
“哼,我們什麼都不拿就是了。”
“什麼都不拿?可是住都住了,用都用了,吃都吃了,說一句不拿,這……”
“說吧,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肯放了微微!”
“爽快!”孫勇釗直接伸出了手掌“我要的不多,就這個數”
“五萬?”
孫勇釗輕笑道“你也太小看微微了吧,五萬?我要的是五百萬!只要你三個月之內給我五百萬,我就把原件統統給你,我們以後互不相欠,到時候你就和微微一起遠走高飛,怎麼樣?”
“好!成交”
孫勇釗噙着耐人尋味的笑容道“那我就等着你,走!”一羣人呼啦啦的離開,屋子裡頓時安靜起來,恍然之間剛纔那些事情只是一場虛幻而已,但是身上的疼痛卻時刻告知兩人剛纔那些事情是真切存在的。
“嘶——”於化一陣吃痛
“於哥哥,怎麼樣呢?先坐下來吧。”子矜將於化安頓好後,趕緊進屋拿了急救盒,找出紗布繃帶給於化包紮傷口,包紮完後,子矜看着於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心中萬分心疼“於哥哥,要不,咋們就算了吧,我們是鬥不過他的。五百萬,那麼多,我們怎麼可能在三個月之內湊齊呢”
於化露出了淡淡笑容“微微,你別擔心,錢的事情交給於哥哥,五百萬,三個月之內我肯定湊齊。”說着於化用手將子矜攬在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牽着子矜繼續道“以前你吃了那麼多苦去賺錢,現在該由我來賺錢我來吃苦了,你就安心的等着,三個月之後咋們就可以回老家了。你相信於哥哥,好不好。”
子矜看着於化,兩眼含淚道“我一直都信於哥哥的。”
“那就好”
子矜安心的靠在於化的肩上,似乎這世間有再多的煩勞和痛苦,擁有這個厚實肩膀的人都會給自己最好的保護,一切的美好終究抵不過在他身邊的須臾,真希望時間凍結在此時此刻,可是五百萬的約定時刻在告知兩人,此刻的歡愉是不能長久的,第二天,於化就整理好行裝回了山。
子矜每天帶着期盼等待着於化,心中有些害怕也有些希冀,害怕自己等來的終究是一場空歡喜,但是想着於哥哥那樣信誓旦旦,也許會有轉機呢,就這樣揣着複雜的心情過了一週。
“叮鈴鈴”子矜看了看手機來電顯示,小心翼翼的接了電話“孫,孫總,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像沒事兒人似得,“微微呀,明天晚上有個酒局,記得來呀!”
“孫,孫總,您之前不是說了嗎?只要三個月之後給您五百萬,您就……”
“嗨!這不是還沒給嗎?薇薇呀,這可是五百萬了,你以爲單憑那姓於的小子就能在三個月之內湊齊?我就這樣說,哪怕我再多給他三個月,他也未必能湊到,你現在呀還不如趁空多走幾個酒局,還能撈上一筆兩筆,也可以讓你的於哥哥也少點負擔不是。”
子矜咬着嘴脣細想了一會兒,也是呀,五百萬可不是小數目,與其在這裡等着於哥哥,還不如出去多賺點錢,這樣於哥哥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那,我去吧,不過孫總,我想最近只接酒局,其他的,我實在,實在是不想去。”
“好,就酒局,這才乖嘛,只要你聽話,萬事都好商量不是”電話那頭的孫勇釗很是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