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樣的情況,張澤洋立刻轉身,揹着林岑閃到了一邊。
而那個助理因爲着急,也沒有看清楚迎面走過來的人是誰,直接進了電梯。
周圍沒有遮蔽物,只要那個助理擡一下頭,便會看見張澤洋。
張澤洋這頭一緊張,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躲開,但是下意識就是想保護着林岑離開公衆視線。
助理走進了電梯之後,斜着身子按下了樓層數,漫不經心地擡眼看了一眼門外,在門即將要關上的那一刻一愣,突然急忙伸手按下了開門的鍵,不停地砸着。
天啊!那個女人不就是少奶奶嗎?!
他跟了凌明遠這麼久,早就練就一雙火眼金睛,重點是那個男人背上揹着的人他再熟悉不過了,這幾個月來太子爺不就是爲了這個少奶奶傷神呢嗎.......化成灰他都能一眼就認出來。
助理強行將電梯的門打開了,張澤洋的腳步加快,已經快到了酒店的大堂處。
這個時候,助理急了,如果讓那個男人揹着人就這麼跑了,他怎麼和太子爺交代?找到人了,然後丟了,比沒找到更嚴重啊......
“喂!少奶奶在那邊!”助理揮了揮手,對着另一頭一個同樣在找的助理開口喊道。
那個助理不是凌明遠的貼身助理,沒能第一眼將林岑認出來,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前方。
“哎呀......你他媽的豬腦子!”助理趕到,但是已經不見了張澤洋的蹤影。
“怎麼了?你看見人了?”
“就是剛纔那個男人背上揹着的!你是不是豬啊!現在人跟丟了!”助理大吼道。
另一個助理摸了摸自己腦袋,現在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那現在......”
“傻逼,還不繼續追啊!”助理擡腿就跑,往門口跑去。
說着容易,但是人海茫茫,現在應該去哪裡找到剛纔的那兩個人?他們可以隨便攔下一輛出租車離開,去哪兒都行,但是要找到他們,太難了......無異於大海撈針。
“先走再說。”助理道,攔下了出租車,開始對附近進行地毯式搜尋。
“要不要給太子爺打電話?”
“要......你打!人剛纔就從你身邊經過!你放走的!”助理一講到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
另一個臉色慘白道:“不會吧......這個......我不敢說.......”
“不敢說你剛纔給我發愣呢?”
“我錯了我錯了,你說吧.......你來描述會比較清楚......”
助理相互等了許久,貼身的那個特助纔不甘願地拿出了手機,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這才按下了通話鍵。
響一聲,便被接了起來。
——這是他經歷過的凌少接電話的最快速度。
“找到了?”凌明遠的聲音低沉,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看到了.......”助理小心斟酌着詞句。
凌明遠眉頭一皺眼睛一眯,“看到了是什麼意思?在哪裡看見的?她好好的嗎?和誰在一起還是一個人?”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助理差點沒有把自己給噎死,他梗着脖子道:“剛纔......剛纔順
着她訂酒店的信息找到了那家酒店,剛好看見少奶奶下來了,但是不是一個人......”
“下來?從電梯裡下來嗎?她人看起來怎麼樣?”凌明遠有些急了。
“人......”助理剛纔沒有看清楚林岑的表情,不過已經要人揹着才能移動的程度,大概是不太好吧?他心一橫,打算說了。
“凌少,剛纔看見少奶奶被一個男人揹着出了電梯,那個男人跑太快了,看見我們就跑,臉也生,不知道是誰......少奶奶好像不太好。”
被一個陌生男人揹着、不太好——這一連串的形容詞下來,凌明遠的太陽穴幾乎都要撐爆了,突突地跳着,眼睛瞪了起來。
助理已經準備迎接鋪天蓋地的怒火了,但是凌明遠居然沒有發火。
他空着着自己的情緒,深呼吸了幾口,開口道:“現在重要的是找到人。你先去查一下,重點查這附近的醫院,她要人揹着,很有可能就是病了或者是傷了,如果醫院裡沒有這個人,那你就查一下附近隱蔽的地方,倉庫什麼的。”如果不是病了傷了,那她需要人揹着,就是......昏迷了。和上次的綁架事件一樣,他不希望是後者。
助理如獲大赦,立刻開口道:“好!”
出租車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凌明遠掛了電話之後也調轉了車頭,往
這邊酒店的後門,有一個腦袋探了出來。
林岑還在迷迷糊糊地,全身的熱度已經到了光是呼吸就能讓張澤洋感受到的地步,她趴在張澤洋的背上,一會嘟噥一句,內容聽不清楚。
張澤洋開口安慰道:“你放心,撐住,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林岑嘟噥了一句:“凌明遠......太子爺。”
張澤洋的心一沉,覺得自己大概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林岑現在昏迷了還在喊着凌明遠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凌少又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情.......
他伸手攔下了出租車,二話不說便往醫院趕去。
“去最近的醫院。”他道。
司機一臉疑惑地看着張澤洋。
張澤洋一拍腦袋,現在才意識到自己身處異國他鄉,語言不通。
他伸手比劃了一下,又用英文說着,司機勉強才聽懂了他的意思,開車往前方駛去。
他要將林岑放下來,林岑的手突然就攥緊了,低聲說了一句:“不要走......”
張澤洋的心一動,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緩緩動了動身子,坐了下來,也低聲應了一句:“我不走。”
林岑動了動眉毛,睡夢裡似乎安穩了一些,睫毛晃了晃,才重新沉睡了過去。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張澤洋伸手,猶豫地在林岑額頭上停了下來——他知道面前這個人幾乎是打上了那個男人的標籤,他碰一下,都有可能有危險,更別說是動心了。
“抱歉。”張澤洋低聲道。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
額頭燙得讓他心慌了一下,擡頭繼續用蹩腳的英語和司機溝通,司機的英語也不流利,兩人都是磕磕巴巴的,居然也互相聽懂了對方的意思。
五分鐘之後,司機加速到達了醫院的門口。
到了醫院,好心的司機幫忙一起將林岑送了進去,又遇護士幫
忙掛號和拿藥水,張澤洋這纔將林岑安頓了下來。
林岑接觸到了病牀,乖乖地舒着點滴,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問她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旁邊有中國人?
張澤洋的警戒心立刻又起來了,多年都是生活在暗處打聽被人生活,聽見這樣的語氣自然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他悄聲走出了病房,果然看見凌明遠的那兩個助理。
“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啊......”張澤洋轉頭擔憂地看了林岑一眼——她現在經不起移動了。
兩個助理正在詢問着一個護士,並且將林岑的畫像舉了起來。
那個護士剛好就是剛纔幫忙將林岑送進病房的護士!
張澤洋心一沉。
護士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了過來。看見了那麼漂亮的女人,一般是不會這麼快忘記的,她當然記得......
張澤洋看見了護士的眼神,立刻衝她大弧度地擺手。
護士一愣,又轉了回去,猶豫了一下,對兩個助理說了什麼,兩個助理的表情暗淡了不少,垂頭喪氣地道謝離開了。
張澤洋這才鬆了一口氣,對護士感激地笑了笑,關門進了病房。
這一天過得......就像情節跌宕的警匪片似的,他是那個被追逐的小偷。
林岑的呼吸十分平穩正常,臉也不像一開始那麼紅了,溫度也褪去了不少。
張澤洋筋疲力盡地坐在了病牀的旁邊,閉着眼睛趴在了牀的尾部,迷迷糊糊地也睡去了。
夢裡牀突然晃了晃,夢裡耳邊的呼吸聲突然不見了,夢裡......張澤洋十分疲倦,沉沉睡了過去之後,很難醒來。
而林岑卻已經醒了。
她盯着陌生的白色牆壁看了許久,鼻尖嗅到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愣住了。
這裡是......醫院嗎?她記得她是躺在了酒店的牀上,怎麼地點會變成醫院?
她坐了起來,先是看見了自己手上的點滴,眼神又往下蔓延,看見了牀尾的張澤洋。
窗外的天已經黑了,她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半夜。
看來是張澤洋把她送進了醫院,至於他怎麼會和自己一起,怎麼會知道她住在什麼酒店......她就不知道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滑開了朋友圈。
最顯眼的就是“重金尋人”這條,林岑好奇地點開了。
——裡頭,居然是她的信息,只要提供有用信息,價格不論。
看來財大氣粗的太子爺已經開始找她了……
林岑心一動,將手機放了起來,轉頭又看了看張澤洋。
以太子爺的行動力,找到醫院和她的酒店應該不難......如果被太子爺看見了她和張澤洋在一起,她倒是比較好解釋,張澤洋就......
他是個好人,她不能連累了她……
這麼想找個好,林岑猶豫了一下,走下了牀,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披着張澤洋的外套。
她將外套脫了,輕輕蓋在了張澤洋的身上,低頭感激地小聲道:“謝謝。”
忽然,張澤洋動了動身子,可能是太累了,沒有醒來。
林岑轉身,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了。
(本章完)